“就刚刚那个人,叫什么白三通的。”那不平之人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他啊就是官老爷身边专门负责找食的狗。”
柳胭脂又回头的瞧了冷日濯一眼,见他眼中起了怒色,一时不由得为那个白日通还有太原府大大小小的官员担心起来。
随着队伍的慢慢前进,很快的就轮到了柳胭脂他们。
“通行证!”把门的士兵开口,一只手随着伸到了冷日濯的跟前,头随便的垂着,感觉没睡醒的一般。
旁边的那名官员,却很是精神,伸手戳了同伴一下,一双贼眼滴溜溜放肆的溜在柳胭脂的身上,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柳胭脂抬了眼去瞧,只见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满是金元宝的光芒。
感情,这两位也将她当成可以赚钱的物品了。
“几位也是要进城?”原本有些睡意的士兵朝着柳胭脂走了过来,见冷日濯有些碍事,随即手臂一伸,想要将他堆到一边去。可惜,力量太小,冷日濯那里是文丝未动。
“怎么的,敢当爷的路啊。”士兵恼怒的看着冷日濯:“你,一边去。”
冷日濯眸光一闪,手中握着的剑动了一下。
“吆喝。”旁边贼溜溜的士兵大叫了一声:“你敢动武器是不?我怎么看你,怎么像是大人通缉的那个江洋大盗,弟兄们,来啊。将这个大盗给捉拿到府衙里去,好好的给他吃些苦头。”
冷日濯嘴角微扯了一下,刚想要开口,那边却又一个声音突然的介入,霎时扭转了即将发生的流血事件。
“发生了什么事吗?”
就见一个白马、白衣,手执着一柄白色骨扇的男子一派潇洒的策马过来,利落地翻身下马,俨然主宰者立于争端的中心点。然后变戏法似的,原本扯高气昂的几位官差,立刻变得谄媚,直挺挺的腰也跟着弯了下去。
“哎呀,这不是水公子吗?您怎么有时间来咱们太原来了?”那领头的说着话,随即又推了身后的士兵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通知大人,说是水公子来了。”
水公子?
柳胭脂的眼睛对上他,随即又忙的躲闪开,一颗心跟着剧烈的跳动,说不出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水亦寒,原本她该恨的男人,可现在她却只想躲着他就好。
水亦寒看到柳胭脂,原本潇洒的动作顷刻间变得有些僵硬,他扯动了一下嘴角,眼中有着难言的激动。原来她还活着,没有死。他多想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好好的看看她。可眼瞧着她慢慢的贴近那个冷冰冰的男人,眼瞧着她刻意的躲闪,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他水亦寒自从学成下山之后,便再也不曾忌惮过任何一个人,师傅不曾,义父不曾,可现在却偏偏的怕了柳胭脂。
“葛统领,他们这几位都是水某的朋友,可否通行一二。”水亦寒将心中的激动强压了下去,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合上,接着递给了身后跟着的小厮。
只一会儿的功夫,他便轻易的让城内的士兵放行,柳胭脂在躲闪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的确定了他与当朝太师的关系。
一同走进城内,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水亦寒这才下马对着柳胭脂道:“柳兄今日可好?”
“很好,不劳水兄挂心,我和你没那么熟悉。”柳胭脂故意的说着,接着抬头对冷日濯道:“冷大哥,咱们走吧,与水公子这样有来头的人咱们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水亦寒脸上有些不自在,只抬了抬手说:“正好水某也有要事在身,如此就不打扰几位了。日后在太原城若有谁水某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到水墨山庄找我。”
冷日濯看了看柳胭脂,从一开始那水亦寒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胭脂,现在说话也是对着胭脂的,而胭脂对他的态度,明显也有着不对劲的地方。
“不敢麻烦水公子,言之的事情自有冷大哥操心。”柳胭脂说着又往冷日濯的身边靠了靠,水亦寒眼中伤了一下,随即带着小厮离开。
路上,小厮低声的问:“公子,那不是少夫人吗,为何公子不与她相认?”“胡说。”水亦寒冷眸扫射了一眼小厮:“那是当朝的钦差柳大人,只是与少夫人有些相似而已。”
“公子恕罪,是小的眼拙了。”小厮回头偷偷的瞧了眼柳胭脂,目光对上莲香的,随即犹豫了一下,又转了回去。
因莲香的家就在这太原城中,三人便没有再找什么投宿的客栈。在城中绕过两道之后,便看到了被遮掩在两棵大树后面的一栋老宅子。
黑色的大门,斑斑驳驳的诉说着它的年龄,门上悬挂着两个灯笼,看样子也是很久都没有人打理,顶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抬了眼去看,不大的匾额上写着:“叶府两个字,柳胭脂这才知道莲香原来是姓叶的。
回到故居,莲香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手抚着墙壁站立了很久,这才举起手来轻轻的叩响了门。不多时,一个小童从门缝里钻出头来,看着他们问了句:“你们是谁啊?”
莲香看着那小孩子眼中也有了迟疑,再看看门牌,却是自己的家里无疑。
刚一迟疑,那门跟着敞开,小童随即被一老人拉近怀里。莲香激动的跑上去,那老人只看了一眼,就落下泪来,再然后却又慌慌张张的将莲香推出门来,神色惊恐的朝着院子里头看了看,这才失声叫道:“小姐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太太她去世了。”
莲香一愣,身子跟着晃悠了两下,眼中扑簌簌的落下泪来。她胡乱的用手比划着,却是越比划越乱起来。老人看了半响,这才喃喃的问了句:“小姐,你的声音,你的不会说话了吗?”
莲香哭着点了点头,老人却懊恼的蹲了下去:“天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姑爷呢,他怎么没跟小姐你一起回来呢。”
莲香也跟着蹲下去,神色凄楚的摇了摇头,跟着指了指门里头。却见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涂抹着浓妆的怪异男子,看模样竟有几分像是老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