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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麻醉觉醒事故

“现在是新闻聚焦二十分时间,我是记者刘思琪,就在上午十一点,市成仁医院发生了一起医疗事故,手术中的患者发生了‘麻醉觉醒’,‘麻醉觉醒’又叫‘术中认知’,意思是当外科手术对病人进行全身麻痹时,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世界上大约有百分之五的人在手术台上经受过这样噩梦般的摧残,不幸的是,本市患者顾南刚刚经历了这场磨难,她声称主刀医生手术过程中口发表了对其不利的言辞,在当下医患纠纷被高度关注的情况下,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引人深思。院方拒绝接受采访,当事医生的名字也没有透漏,聚焦二十分将会进行进一步追踪报导。”

专访记者的镜头切换到了现场,成仁医院的门口围满了人。

事件回顾,大约三个小时前。

……

顾南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进行中,她苏醒了,本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当感受到刀刃在她的腹部进行切口时,才意识到手术才刚刚开始,除了无法反抗的绝望外,她还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没想到,程言之的妻子会躺在我的手术台上。”

“要公报私仇吗?”

“我是医生,不是屠夫。”

“和程言之怎么样了?”

“他……”

顾南的意识时而涣散,时而清醒,她好像被囚禁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忍受着撕心裂肺的屠戮和精神摧残。

……

程言之是她的丈夫。他们结婚十年了。

刚结婚的时候,婆婆生病住院,程言之正值创业初期,为了支持丈夫,顾南毅然辞掉了出版社编辑的工作,成了程言之背后的女人。

创业初期,两个人没要孩子,等条件成熟了,想要孩子的时候,顾南发现自己无法受孕,医生诊断她排卵不成熟,药也吃了,理疗也做了,依旧没什么动静。

“南,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程言之紧握着顾南的手,发誓和顾南一生一世一对人。

如今呢?

零二年创业,顾南和他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苦尽甘来,竟什么都变了?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东西,不单纯的,或许是人心吧。

“出血了!”

“病人在抽搐。”

“心跳异常,血压上升……”

……

X市高通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会议室里,一张五米长的大会议桌前坐满了人,室内光线幽暗,只有投影仪放出强光打在墙壁的挂屏上,挂屏上显示的上半年的业绩报表,一个男人拿着激光笔对照业绩报表讲解着,他就是高通公司的创始人,最年轻的CEO程言之。

手机处于静音状态,几个来电都被忽略了,直至助理敲开了会议室的门,通知医院出事了,程言之才一刻没敢耽搁地赶去了医院。

程言之前脚进了医院的大门,顾南后脚被推出了手术室。

听说妻子的阑尾炎手术出了状况,程言之大发雷霆,誓要追究医院的责任。

“我要见院长!”

当感性和理性凝聚于一身时,这个人的身上就会散发出难以抵挡的人格魅力,程言之就是这样的人。

顾南一辈子不会忘记她在上海外滩第一次见到程言之的情景,他站在颇有古典气息的浦发银行大楼二楼的阳台里,她仰面看着他,放佛穿越了几个世纪,一刹那无法转睛的吸引,命中注定的缘分就这么开始了。

他感性地当场就送了她一束玫瑰花,理性地给她三天的时间考虑。

“做我女朋友!”

顾南被这个男人的气魄折服了,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妥协了。

“嫁给我!”

顾南和程言之的恋爱只谈了三个月就去民政局领了证,成了正式夫妻。

一次手术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顾南希望醒来时一切都能恢复正常,丈夫还是丈夫,婚姻如常,她只不过是接受了一次小的不能再小的手术。

可睁开眼睛,她失望了。

程言之去了院长办公室。

“程先生,请坐,要喝点什么?”院长已经提前了解的情况,亲自给程言之倒茶,并解释这次事故发生的原因。

“每个人和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对麻醉药品的耐受程度也就会有差异性,所以,出现对麻药不敏感的情况,也不稀奇……”

“你在推卸责任吗?”

程言之冷眼质问院长,院长感到很惭愧。

“程先生……”

“我要见当事医生。”

“好,我马上让安大夫过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不会推卸。”

院长打电话给了主刀的安大夫,没出十分钟,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程言之转过身,看清了走进来的女医生,一下子愣住了。

“安北?”

“言之?”

推门进来的,正是主刀的大夫安北,安北大约三十二三的样子,瓜子脸,大眼睛,身材骨感消瘦,配着一身白大褂更显苗条娇弱。

安北料到程言之会来医院,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见到了他,内心已然凌乱不堪。回忆一股脑冲进了脑海,初恋的种种让她语塞了。

“程,程先生,您的妻子,在手术中醒过来了,我们医院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国际上也不少见,英国……”

发现程言之面色微凛时,安北赶紧停止了关于学术问题的高谈阔论。

“我们没能及时关注到这种情况,是我们的失职,作为主刀医生,我在这里,向您和您的妻子道歉,对不起。”

安北向程言之深深地鞠了一躬,程言之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院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你们认识?”

“是啊,我们是大学校友,程先生是我的学长。”安北向院长解释。

“哦,那太好了……呵呵,其实我想说,既然大家认识,可不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之前的火药味儿,在安北的出现后变得不再浓烈了,似乎一次医疗事故,因为程言之和安北相互认识不了了之了。

午后的阳光静静地照射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相比上午的拥挤,下午显得有些过分安静,稀寥可见几个人影走过,只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儿没有散去。

病房整洁明亮的玻璃窗前,一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正盛开着。

程言之进入病房已经一个小时了,顾南仍处于昏迷之中,马淑兰几次和儿子说话,程言之都处于神游的状态,公司又来了电话,他叮嘱了母亲两句便离开了。

顾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言之说了,处理好了公司的事,马上就来。”马淑兰觉得儿子忽略了儿媳,怕儿媳难过,不断安慰顾南。

顾南虚弱地点着头,脑海仍萦绕着手术室里的话。

门外,顾南的母亲刘月华走了进来,不知什么事困扰了她,她的眉头紧锁着。

“没想到就这么算了。”

“什么算了?”马淑兰问。

“姓安的女大夫,给南南做手术的,说是言之大学校友,认识的,言之说,既然南南没事就不追究了。”

“哦,言之说不追究了啊,那就……算了吧。”婆婆的口吻很符合她日常的作风。

“遭罪的又不是他,怎么能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

刘月华不买女婿的账。

顾南的眼睛红了,委屈吞到了肚子里。

大约半个小时后,安北和院长一起出现在了病房里,顾南睁开迷茫的双眼,看到了一张白皙清秀的脸,这个人……

她的心猛跳了一下。

十年前,在程言之的衣柜里,她见过她的照片,照片里程言之亲密地搂着女孩儿的腰,那时的她还很青涩。

“对不起,顾南女士。”院长率先表态,随后冲安北使了一个眼色。

安北的脸上挂着极不自然的微笑。

“顾南女士,作为主刀的大夫,我没能及时发现麻醉的意外状况,也是失职,应该向您道歉,希望……”

安北话说到了一半,似乎觉察到了顾南眼中的冷漠,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提及了程言之。

“我已经和言之解释清楚了,也得到了他的谅解,所以希望……”

言之?

她竟敢这么称呼她丈夫的名字吗?

“希望什么?”

顾南抬起眼眸,冷声质问安北。

安北没想到顾南会是这样的反应,和来之前的设想完全不同,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院长轻咳了一声,解围道:“虽然和程先生达成了一致,但,我们还是希望能当面和您道歉,得到您的谅解。”

安北顺势插话。

“是啊,谢谢您和程先生的理解。”

“理解?”

顾南冷笑了一声,从牙缝儿挤出了一个字。

“不!”

“不?”

安北傻眼了,为什么说“不”。

“不,不是说好了吗?”

“谁和你说好了?”

“你……”

安北的神情和反应,尽在顾南的预料之中。

什么当面道歉?不过来走一个过场罢了。

顾南有理由相信,安大夫前脚走出这个病房,后脚就会耻笑顾南的愚蠢,或许还能给程言之打个电话,感谢他的宽容,顺便约个饭什么的。

只可惜,安大夫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安——北——”

顾南盯着安大夫白大褂上的工作牌,一字一字地念出了她的名字,这是命运在捉弄她吗?丈夫的初恋竟和她有着酷似的姐妹名,她叫顾南,她叫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