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情茫茫2
史清缘听他说话有些愠色，不明其理只道：“我在你身旁守着，你不用怕妖魔鬼怪来。你只想着一有东西来了就会有我跟他血拼心里或许会舒服一些了。”许芳悦听他又说肯为自己而死，在眼睛里滚动的泪珠儿终于落了下来。只是他哭不成声那史清缘并未知道。史清缘见他不答还道她已然熟睡。史清缘又唤道：“许家妹子。许家妹子。”许芳悦句句听在耳里只是不应他。史清缘走近了她，又叫了几声，那许芳悦是不应。史清缘知道他熟睡无疑叹口气道：“唉，此生此世但愿别让我走了以后别再碰见你了。不然的话我连道士都做不得了。师父若知道我犯此心戒还不知要怎么教训我呢。你怎生偏偏遇见了我呢。你那般漂亮，便是看一辈子都不生厌只是……唉。”他一边说一边叹气。他从小到大还从未有过一时的如此叹气。只道：“一切自有上天作主，又岂是你我能够左右得了的。我只盼老天怜你，让你遇见好人。”许芳悦心里却道：“小女子我孤陋寡闻，这辈子我就看上你好了。也不知是老天在捉弄我还是老天在怜惜咱们两个。”史清缘的大手靠近了许芳悦想抚他脸颊但知道一旦触及到她，她便马上可以醒了，是以一发之隔即触的手却迟迟送不上去。又叹气一声道：“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我只能是看了。”黑洞之中两人都是睁着眼睛，可那漆不见五指的山洞却令他们都瞧不出对方是何等的样子。即使见了也只能徒增伤感之情。
许芳悦突然“嗯”了一声，史清缘还道她是在梦呓，便抚他的背道：“让你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我真没用。若然师父知道我一定又被他骂。”许芳悦心想：“你师父骂不骂你我不知道。但教我在你身旁谁敢对你无礼的话，我可饶他不得。只是你不允我跟着你。你到了武当山，我便跟不得吗？我快马一鞭也随时能去看你。只是不知那时你还认不认我。你若说一句令我欢心之言。随你做道姑我也认了。”史清缘一摸她的身子软软绵绵的，真想先拥之而后快。只是那样一来，许芳悦固然瞧不起他，从此他也再无脸见人了。
说是那样说，展开的双臂还是将许芳悦的身子紧了一点。只那一点史清缘已觉是莫大的罪孽了。许芳悦全身酸软无力，不知有多么喜欢他拥着自己身子而睡。但又知史清缘能够做的也只是轻轻的抱着他。其它的却什么也做不出来了。果然不久史清缘便即睡了。许芳悦也不知他是不是如自己这般始终是假意睡觉。把身子向他身上靠了靠，他的手臂已然失去了紧力。叹一口气道：“但愿明天会好。”史清缘那时却并未睡去听她说着这话却并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一想此后见面机会可算没有了。两人以极轻微的动作相互靠近，史清缘既没发现许芳悦在动而许芳悦也没发现史清缘动了。两人既然都知此刻相处越来越少索性谁也不睡，两人都觉能感受着对方的呼吸是件好事。
清早史清缘缓缓睁开睡眼，见自己身上正有许芳悦伏在其上，她懒洋洋的身子里透着一股清淡的花香。虽然不能令人陶醉但也可令人为之倾倒。史清缘不忍动她，更确切的说是不想动她。唯一遗憾的便是自己的双臂不能落在他的弱小身体上。要是那样的话不知是一件多么快活的事。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是那狄星到了。许芳悦一惊而醒，看见和史清缘如此模样，想做夫妻了也不过如此。小女孩脸面岂不一红到底？史清缘也扭过头去不去看。其实他也恁的傻了，既是许芳悦不说什么，他便大胆做些又有何妨。世间之事本就有尽是不如意之事。
许芳悦道：“我压痛你了吧。”她却不说：“你这小恶贼居然敢占我便宜。”史清缘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许芳悦焉然一笑道：“没事。我没怪你。那人来了，你快起来了吧。”说着扶了史清缘的身子两人一起起来了。他们出去看时见那狄星捉了好大一只山鸡回来。史清缘看了道：“狄兄，咱们又有野味可吃了呀。”狄星笑道：“对咱们又有的吃了。我说的是咱们两，旁的人可没有份。”许芳悦道：“史家哥哥。你猜他做的野味好不好吃？”史清缘知道她又意在讥讽那狄星只道：“我不知道。”许芳悦道：“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呢。他做的难吃死了。你吃不吃？”史清缘即明其意便道：“你不吃我便不吃。”狄星说他不过道：“好好好，算我认输，你吃吧。反正就我们三个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许芳悦看了看他的笨样笑笑道：“你这个笨法几时能弄熟了，你走开。看我的。”说着便将那只大山鸡提了起来。
他本来很少下厨更少干这等粗活。只是为求师父教他武功的时候到厨房混过一两日。但那大多也是弄好的再一经加工便可。现下这只鸡尚未拔毛却让他接了过来。叫史清缘道：“你猜这是什么？”史清缘道：“这是山鸡那却怎的？”许芳悦道：“哦。原来这是山鸡呀。”狄星没好气的道：“哼，像你这样的大家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我看还是我来吧。”许芳悦推开他道：“谁说我没见过。我只是再加确认一下。你们两个都确定这是山鸡吗？”狄星和史清缘相视一眼，两人均是点了点头。许芳悦又道：“这之所以被称之为山鸡显然是因为它长在山里。”史清缘接口道：“倘使长在山里一点不像鸡那便不是山鸡了。”许芳悦邪邪的笑道：“不许多嘴。”史清缘听她教训一点不气，反倒喜欢。许芳悦又道：“山鸡自然是野生的了。有些山鸡很好，就像这只又肥又大，有的却又瘦又小。但是为什么总是大个的山鸡被人抓到呢？”狄星插口道：“这还不容易，一来我是专挑大个的杀，小个的我瞧不上眼，二来是因为大个山鸡自以为是，自恃勇猛没有什么谁能制服的了它，而那小个的却总是躲着怕被人看见。我自然而然的就抓了个大的回来了。”许芳悦点头道：“哦，原来如此。”狄星笑道：“小姑娘连这都不知吗？”史清缘道：“她知道的事情，你多半也不知道。你又何必笑她。”他实是不让任何人有污损许芳悦的话出口。许芳悦也自然知道，甜甜笑了一笑道：“那照您说来，这只山鸡真是该死了？”狄星怒道：“罗里罗嗦的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错，他是该死了。你快做饭吧。”
许芳悦道：“它真是该死那便好了。”说着指着那山鸡道：“你这该死的东西。叫你势强凌弱。”说着一巴掌拍着那山鸡的脸颊。又说着：“我掐死你这该死的东西。记住了以后不准再自以为是了。”史清缘和狄星只是看着她好笑。都觉这少女古古怪怪真让人难以猜测。许芳悦又道：“别看你长得似模似样，肚子里原来全是坏水。看我一会儿不整你死你这大坏蛋。要知道本姑娘的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见到坏人就打见到坏的东西就要非将它剁成一十八块不行。你不是很难欺负人吗？现在的威风去哪里了。说不定昨天被你欺负的那个小恶贼还活着呢。而你呢。骨头没了，也没有人给你收尸，你就等着让我们吃完肉以后骨头被恶狼猛虎刁走吧。”
史清缘越听越乐，狄星却是越听气头越大，他知道许芳悦暗中是骂自己以强凌弱终有一天没有好报。只是那许芳悦没有明说自己总不好中了他的圈套吧。只道：“你……”面对许芳悦他也只能说不出来话了。怒色陡增只拂袖而去。
史清缘好奇的道：“他怎么走了？”许芳悦道：“嗯，八成是想什么阴诡计对付咱们去了。”史清缘只轻声的嗯了一声。这回却轮到许芳悦奇怪了。忙问：“你怎的一点不担心。你纵使不担心你你也应该担心我的安危。”史清缘打笑道：“有你纵使他是大罗神仙下凡也使不出半点伎俩来。”许芳悦反问道：“说到智计百出谁又及得上我？”史清缘认真想了想道：“确实没有。不过你那最多也就是阴险狡诈而已。多半是狐妖之术。”许芳悦听他说到狐妖之术数字之时便想：“他说狐妖我偏偏听成是仙人神术。”当下见他打笑便道：“好呀。你敢笑我。看这只死山鸡双活了过来，他来咬你来了。”说着便将那史山鸡扑向史清缘的身上。他两人一直在那小洞子里奔跑，跑得累了就坐下歇歇谁也没把做饭一事放在心里。而那狄星怕了许芳悦的一张灵牙利齿再不敢进来丢人现眼了。
许芳悦道：“都愿你。我手臂又疼了。”史清缘一惊道：“怎么我弄疼你了吗？”许芳悦道：“昨晚睡觉之时我一直枕着这只手臂，早晨醒来的时候就疼了。现下更加痛了。还有些麻。”史清缘道：“我来看看。”说着走了过去将他的一条手臂拿了起来。许芳悦道：“你会治得好吗？”史清缘道：“师父倒还教了我一些推拿的手法。你如果想学的话，我以后教你。”许芳悦道：“治得好才学。治不好就不学。我暂时就免为其难吧。”史清缘道：“我拿你当小狗小猫便可忍心下手了。”许清悦道：“我是小猫的话，那你就是小狗。猫狗自古以来就不合。小心我气急了，把你剐成大花脸。”说着便拍了史清缘一下，他不以为意。只是裸开许清悦的手臂来。岂知她小手已是那般好看了。这手臂上的肌肤却更是细腻柔嫩，一条玉臂没有半点班痕，肌肤之上没有半点多余之处，真是多一分则太肥，少一分则太瘦。那条白皙的手臂已可以让史清缘看透许芳悦的整个人身了。他眼里放出异恙的光茫那许芳悦却也难知他是在想自己光秃秃的现在他面前的场景。只道他是被自己美色所惊呆了。许芳悦轻声咳了一声，史清缘方始回神。许芳悦见他一本正经起来却略略的有些失望了。
史清缘先将其臂上下揉搓一了阵，待那手臂上下松驰以后便即点按穴位起来。他手法忽轻忽重，只让许芳悦觉得有时痛苦却也能忍受的住。正当受不住之时他却总以又轻又柔的手法让自己舒服一阵。如此往复几次，疼痛减了不少，当他再揉那疼痛部位的时候却不如何痛了。她眼见史清缘按他的那些“阳溪”“少海”“太渊”“侠白”“孔最”诸平常穴位竟能有此神效不禁好奇。不知自己的疼痛怎生的就没有了呢。
史清缘道一声：“看看还痛不？”许芳悦嘴上不肯服他道：“痛得要命，你这法子一点也不管用。”岂知史清缘却道：“你已经好了一大半了。现在却来骗我。别的事可以骗我，这事你却骗我不得。”许芳悦看他恁的自信便知这里面肯定有文章问他道：“你怎知道？”史清缘笑笑道：“你要是学了这法子。你也肯定知道。就怕这伺候人的法子你学不来。”
许芳悦不信道：“你没教我怎知我学不来呢？”史清缘道：“你真愿学却也不难。不过我怎生教你呢？”许芳悦道：“什么怎么教我？我理解能力比你强着几千几万倍你一说我就明白了。你这个弟子可是比师父聪明的多了。”史清缘看他调笑只道：“但愿你奈得住性子。”许芳悦揎拳裸臂早就跃跃欲试了。听那狄星道：“饭好了没有啊。饿得大爷我肚子叫了半天了。”许芳悦不待许清缘发说便道：“吵什么吵就快好了。再叫不给你留了。叫你喝西北风去。”说完便是对史清缘一笑道：“你快教我。我现在就要学。”史清缘看她兴头正足便道：“要学也不难，只是怕你……”许芳悦马上道：“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快，快来。”史清缘没法只得奈着心思教她。岂知那小妮子果真能奈得住性子居然一点也不生厌。史清缘将手法和手法要领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给他听。片刻后那小妮子便学了个精光。又照着他所说的那法子在他的背上施招行法。自己学时费了好多天的功夫，可是这许芳悦却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如何不让史清缘自叹不如呢。史清缘道：“你的滚法还欠些力度。不过已经不错了。”许芳悦却道：“你说我的法子好还是不好？”这路法子自然是给她们女人用出来更具灵验。当然是她做的要比史清缘要好着一些。史清缘自也甘拜下风，便道：“你已超过师父了。”许芳悦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知道便好。”史清缘哎哟了一下却是那许芳悦猛的用了一下力气。史清缘道：“你弄痛我了。”许芳悦道：“让你舒服了那么半天也该让你难受一会了。看看你这人还知道疼不知道？”史清缘捂住痛处道：“只有死人才不知道痛呢。我是活人自然知道。”史清缘道：“你的手法好是好。不过这抖法还有有些不及，来，我再试一次一看好了。”说着便拿起她的手来。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待他手臂完全放松了开来，便上下颤动起来。许芳悦只感一股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涌上心头相：“若是他每天都让我这么舒服，做神仙又怎么比得上我呢。”
“等了这么长时间原来两个人在亲热。老子我奈不住饿了，你不烤我去烤了。”却是那狄星悄无声息的进来看到二人的动作有异。他若此时出手，史清缘和许芳悦两人定然都可葬送在他的手里。只是他一心忌惮二人未敢出手。
史清缘一听他说话马上放下许芳悦的手，心里自责道：“我怎么会牵着他的手呢。师父若然知道定叫我淫贼。说不定她心里也一直在骂我呢？”低了头不去说话。或那狄星已然走了出去。许芳悦知道他心中所想，置那狄星所说只是不闻，于是道：“你累了吗？好，该我了。”说着却去拉了史清缘的手。但见史清缘的双手冷冰冰的，没有半分血肉之躯。便道：“你怎么了？”史清缘笑笑道：“你走吧。”
许芳悦顿了一顿道：“你真让我走？”史清缘道：“我其实并不想让你跟着我。你在这里始终没你在庄里好。”许芳悦道：“原来你是为我好才叫我离开的吗？”史清缘摇摇头道：“我是武当弟子。需重义重信，我更不想累了你。你若不走，我怕对你不起。”许芳悦道：“那我就偏偏不走呢？”史清缘道：“那我只好永不跟你说话了。”史清缘的神情开始越来越冷漠起来了。许芳悦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知道我的心思。”史清缘道：“我的心思？”许芳悦道：“你喜欢我，我也欢喜你。只是……”史清缘明明被他捅破心事可嘴上却不说出。只道：“我没有，我是武当弟子早已摒弃七情六欲。你不要……”顿了一顿道：“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许芳悦看着他，但见他一副清秀的脸蛋上挂着几分童稚之气，好像站在自己身前的史清缘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但他脸上又挂了许多忧虑之色，许芳悦一颗心里也开始乱了起来，想：“若他真是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的话，那自己这么多天来岂不只是我一厢情愿吗？”许芳悦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心里有我对吗？”史清缘故意避开了她道：“不。我心里只想着师父一个人。”许芳悦道：“难道就没有其它的了吗？”史清缘道：“如果还有的话那便是那位前辈了。”许芳悦道：“那我算什么？”
史清缘低低的道：“或许可以算朋友吧。但是我想我还不够了解你，也许连朋友也算不上。”许芳悦眼里噙住的泪珠再也束缚不住，簌簌的滴了下来。不敢看她，甚至连他的声音也不想再听一句了。他在逃避，但是他却忽略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许芳悦抽泣着道：“你怎的不敢看我。只要你看着我说一句话，我……我……”哽咽的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史清缘狠了狠心巴抬起头来瞧着他道：“你在这里多待无益，你还是快走吧。走了我会可以趁机逃了去找师父。我相信师父他老人家定会教我制服狄星的武功。我是武当弟子，已是心如止水，万不能……你虽然下贱，但……”许芳悦哭的更厉道：“你说我什么？”史清缘一字一句的道：“我说你要自重身份，别向我这样的人……”话未说完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了史清缘的脸上。他觉得这一掌打在脸上痛却不痛，心里却是极其难受。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不会那许多的高超武功也断然不要再尝此种苦楚。他心里如此那许芳悦心里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滋味呢。史清缘心里只想自己陷得不要太深，然而却不知道他已然陷得很深的了。甚至深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许芳悦虽然头脑灵利但是面对自己的女儿情事却也不免乱了方寸，平时的机警劲头一点也没有了。倘使许芳悦可以选择的话她倒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史清缘。他心里骂了他一千遍一万遍的坏人。但纵使他一辈子记恨着史清缘的错事他也无能让他改变心思。泪水就能说明一切了。自己已然哭成了个泪人，而那史清缘只是不动声色。甚至连伤心的神色也没有。在许芳悦认为他一点良心也没有。真不知她对史清缘那般好，难道他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只能说或许有吧。
许芳悦又往他身上多瞧了几眼，只盼他能收回去他刚才说过的话。倘使那样的话，不管他有什么过错许芳悦也一定会原谅他的。等着，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以至到了很多秒他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他只是低头不语，偶尔会稍一抬头望望许芳悦伤神的面庞。许芳悦发现跟自己多日相处的竟是一只冷血动物。
许芳悦抽泣一阵道：“好。我走。我走了就再也不想见你了。你也休想见到我。此生此世你我不再是朋友，就算……哼。”他大步走出。那狄星正在洞外享受着香喷喷的美肴突然见他掩泪而出大是奇怪。瞧着她的模样似乎就好像是伤心到了极处。待要上前问时那许芳悦已仗着轻功奔到了极远的地方。他想探个究竟，便来到那洞子里但见史清缘做在一块大石之上，已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看样子全身酸软无力，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就在他不远的一块地上流有一大滩新鲜血液。狄星看看他嘴角还留有一些残存的血液才知，他是内息不调呕出来的。狄星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叹气道：“有道是大丈夫何患无妻。既然她不喜欢你，你又何必成这样呢”史清缘道：“我是道士，他是千金小姐，命中注定了我们合不来的。她也许并不喜欢我。我也许并不喜欢他。”狄星不断的摇头道：“就只因为你是道士吗？你做道士之前可曾想过不能娶妻吗？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先前你有信有义，我也敬你是一位好好的大丈夫。可是现在你却因为礼俗之教迫得心上人离你而去。就依着这一点来看狄某人却是半点也不佩服你了。哈哈。你说你不喜欢她，那何必伤成这样，若非你心情异常悲切岂能伤得这般厉害，纵使我现在不对你下手，你想你能活得了几时了。真是命不由己定呀。世间有这么多的美好事物，偏偏有人不去珍惜，难道真的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去珍惜吗？”史清缘低头不语，可是泪水却越来越多了。自从史清缘记事的那一天起他就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甚至连伤心都是极少的时候，可现在呢。就因为一个许芳悦把他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只想着早点死了算了。没有许芳悦纵使再让他回到武当山过那以前自以为快活的生活也觉得索然无味了。
史清缘道：“你不是想杀我吗？还不快点动手。”狄星叹道：“其实你对我说来实是有恩，我杀你不得。”史清缘奇道：“是吗？可是我现在只想一死。”狄星道：“你不能死。我也杀不死你。你现在很模糊，就像我以前一样。我以前杀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杀人。我只是觉得我没有了亲人。杀任何人来说对我都不足道哉，可是你让我明白了，即使我的亲人全都不在了。我还是要为他们做一些事情的。就像你完全为那小丫头考虑一样。第一天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跟我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样。那时候我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你的命不是我所能杀得了的。今天以武功而论说不定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当你我再次相遇之时你的武功却要远在我之上了。而在那短短的时间里，你却必需去跟那小姑娘弄清楚一件事情。我也必需去做一件事情。世间情事，几何离别几何愁苦。我的妻儿也许他们在等我。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情，没了那小姑娘你要想在这江湖上混下去的话，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你若还想活命的话就快去找她回来。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她都会原谅你的。不，她一定会原谅你的。”他说这话的时眼睛里充满了希望，这话好像并非是说给史清缘听的，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眼睛里充满了柔情，跟先前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狄星截然不同。史清缘道一声：“我怕是没有那样的机会了。我……我走不动了。”狄星笑了笑道：“没事的。你能动。你不但能动，而且你无论怎样动最后的终点只能是走到她的身边去。不需要任何人帮你。”狄星缓慢的脚步声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史清缘自苦自怜，又有哪个人能想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