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练剑男子,看着与周信年龄相仿,面白薄唇,有几分偏向阴柔的俊美。
他身穿一身红色劲装,手中长剑也是通体赤色,显然非普通钢铁所造。
赤色剑身、赤色剑柄、赤色剑穗,样式古朴却犹显一丝妖异。
男子原本在院中以轻功腾挪、对空挥剑,但在周信跳上墙头时,他就停了下来。
“你是谁?”
男子目光锐利,对周信逼视而去,极具攻击性。
啪嗒!
轻轻一声,周信从墙头跳下,随意道:“我是欧阳玉清请来的客人,姓周。”
“欧阳玉清的客人?你不是用剑之人。”
男子没有自报家门,只是冷着脸,对周信没有丝毫认同。
他表现出来的,好似不用剑,就不配与他对话一样。
“呵呵,告辞。”
话不投机半句多,周信只是被剑鸣声引出点兴趣而已,并不是来交朋友的。
看过了男子手中的赤剑,也就够了。
他说着,就转身离开院子。
这次不再往高处走,而是直接推开侧门,走回自己的屋院。
回到房中,他从戒指里取出肉干和面饼,就着一瓶矿泉水吃了,充当早餐。
然后他也没出门乱走,而是修炼内功,同时等着欧阳玉清的到来。
很快,房门被敲响,是昨天的侍女。
她送来和一盆水和干净巾帕,给周信洗漱用。
并且后头还跟着另两名丫鬟,端着丰盛的早餐进来。
“放下吧,都退出去。”
周信当然不会说自己不需要这些,只打发她们离开。
他继续修炼内功,一个时辰后又换成骑士王的呼吸法锻炼,如此交替修炼。
时间接近正午,周信从冥想术修炼中退出,他睁开眼睛,因为听到了脚步声。
哆哆!
先是敲门声,再接着是欧阳玉清的声音:“周兄,在下已经为你准备好接风宴,请移步到庄内的会客大堂。”
他亲自过来请周信,给足面子。
“好。”
周信当然不会因此掉以轻心,反而愈发警惕了些,表面上正常回应了一句。
……
一盏茶的时间,周信跟着欧阳玉清穿过一片花园、沿途走过养着鱼的池塘,才走上了庄园的一条主要大道。
顺着大道往深处直线走,即可到达目的地会客大堂。
跨入其中,周信就见宽敞的堂内,早已分成左右整齐的两排,大部分宾客已经落座。
而最上方的主位上,则是一名方形脸,留着整齐白色短须,眉毛黑白相间的威严中年男子。
欧阳玉清领路在前,也是径直走向里面,为周信介绍这主位上的男子。
“父亲,这位就是我提起的周信、周兄!”
“周兄,这是家父,万剑谷谷主欧阳山。”
欧阳玉清先后为双方介绍。
“谷主你好。”
周信可不会如普通后辈一样恭敬,只是很寻常地打了招呼。
当然,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点的,他说话时微微点头,也算是给了面子。
毕竟人家特地设宴为自己接风,总不能一点礼仪都不讲。
只是,周信如此作态,在他自己看来是很给面子,在别人眼中却截然相反。
在场所有客人都盯着这边,看到周信这样与欧阳山说话,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也有少数几人笑吟吟地准备看戏。
欧阳玉清也是面色微变。
他父亲可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周信作为一个后辈,这样说话实在让人不舒服,特别是他这个儿子的立场。
但很快,他就整理好表情,没有任何发作的意思。
因为主位上的欧阳山都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他反而笑道:“周小友果然一表人材,犬子一路上对你颇为推崇,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哪里哪里,是欧阳兄照顾我才对,他还许诺让我观看谷中武功典籍,真是愧不敢受啊。”
周信真要假客气起来,也十分到位,并且还顺便提醒欧阳玉清曾经的许诺。
他是念念不忘的,有功法可以免费阅览,不看白不看。
“有这回事?”
欧阳山看向他儿子。
“是的父亲,周兄对一些基础典籍也有兴趣,我就把谷中的一部分典籍借给周兄品鉴。”
欧阳玉清老实回答,并点出只是答应借阅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典籍。
“嗯,既然如此,今晚你就把东西送去周小友的客房,免得周小友走一趟了,庄园内太大容易迷路。”
欧阳山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似乎对此事有些不悦,却又不在表面显露的样子。
周信看在眼里则是冷笑。
他可不信欧阳玉清没提早说出这事,现在这父子俩明显在演戏,故意给欧阳玉清拉好感度,下套给他博取亲近。
这样的做派,让周信倒有了底。
看来这顿接风宴上,不会翻脸闹大。
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多蠢人。
只是,该有的试探必定会有,周信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流向。
“哈哈,周小友也不要站着了,先入座吧。”
欧阳山指了指他左手边最近的一个座位,那里是空着的,而往下看去,第二个座位上就是熟面孔。
踢王!
他被安排在左边一排的第二位,周信却是第一位!
并且周信朝他看去时,他也正好转过来,视线对上。
没有敌意,只是平静。
如河川般的平稳,不带多余的情感,这个踢王不简单。
周信下了结论,比起昨天看到的对方修炼中的状态,现在直接视线对上,让他立刻就有进一步的印象。
“那我不客气了。”
周信对欧阳山说着,就走向第一位的座椅。
但他刚要往下座,就听到一声:“慢着!”
声音来自对面的那一排,是第五个座位上,一名穿着背心的大汉,露着两只肌肉夸张的膀子。
他这么一声,明显要给周信找茬了。
但周信仅仅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身上动作并未停下,终究还是坐到了椅子上。
“你不配这个座位!”
对面大汉急了,口气也是恶狠狠地,是真的有了敌意。
因为他让周信停下,周信却无视。
欺他说话不管用?
周信从容落座的姿态,就是反过来打了大汉的脸。
大汉已经下不了台,必须要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