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宫女听了这消息,都忍不住低下头,忍着哭声悄悄掉眼泪儿,皇上握着膝盖,应该是极为用力,手指上都翻着白色,“当真救不回来了吗。”
太医把头深深埋在地上,“老臣无能。”
皇上转头看了一眼皇后,她对于皇后一开始是有情感的,但是这皇上做的越久,她那皇后做的越长,两人的心便渐渐离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到了现在,竟然都到了他要打压皇后的地步,如今皇后病重,命不久矣,他也没有多么痛心,只是有一些怜悯而已。
皇上叹了一声,“既如此,那就叫太医院所有太医悉心照顾皇后,尽力保住皇后的性命吧,能坚持多久便坚持多久,凤居殿中宫人也都不要再管宫里其他事了,悉心照料着皇后,叮嘱下去,宫里琐事都不要来凤居殿中承包,后宫嫔妃无大事也都别来了,别扰了皇后养病,后宫先交由贵妃与贤妃打理。”
凤居殿宫人都低下了头,太监出去传旨,皇上看了一眼跪地的太医,站了起来,皇上并未多说,离开了凤居殿,虹梅等大宫女终于忍不住,看皇上离开,都凑到了太医眼前,泪眼婆娑,拽着太医的衣袖来问,“皇后娘娘当真无力回天了吗?当真没有法子能救回皇后娘娘吗?”
一众宫女在太医眼前,把他这个老头子心都要哭化了,但他也没有办法,只是叹气摇了摇头,一个字也没说,但已表明了态度。
几个宫女哭得更凶了些,凑在了皇后的床边,也不知是皇后到时辰该醒了,还是被她们硬生生哭醒了,本双目紧闭的皇后竟然慢慢睁开了双眼,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围在床前的宫女,虚弱的开口,“这是做什么呢,难不成本宫已经死了吗。”
几个宫女收敛了一些哭声,不想让皇后知道自己如今情况,但其实皇后早已猜到了,她的身体她能不清楚吗,感觉到太医站在旁边,让太医上前,问了他自己的身体如今如何了。
几个宫女给太医使着颜色,太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后虚弱的笑了,“太医如实说便好,不用管他们几个,是跟在本宫身边时间长了,都不知分寸了。”
太医拱手,到底如实说了皇后情况,没想到皇后还是微微笑着,让太医和宫女们都是一愣,“行了,本宫知道了,太医回去吧。”
太医抬头看着皇后,顿了几秒才行礼退下,应该也是没有料到皇后这般淡然的反应,几个宫女止住了哭声,都惊奇的看着皇后。
皇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开始安排这帮宫女今后的出路了,“虹梅,你乃本宫的陪嫁,跟了本宫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该过一过自己的日子了,本宫也不知你有没有意中人,趁着本宫还健在,赶紧与本宫说了,本宫好把你嫁出去,要不然就只能给你一些金银财宝送你出宫了。
朱春你们几个,也是本宫进宫以来就跟着的,伺候本宫的年头儿也不少,也不能短了你们的,今后是想嫁人还是继续留在宫里当值,想去何处,都可以和本宫说,趁着本宫清醒,能安排的都给你们安排上,也不短了你们,不枉你们伺候本宫这么久。
其他凤居殿里的宫人,你们帮本宫安排吧,尽量都安排个好去处,到底是侍奉本宫一场。”
虹梅和几个大宫女急了眼,“皇后娘娘可莫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们这些宫人可都是要追随着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可别把我们派出去。”
皇后让她们别说这些话了,还是赶紧按照她的意思说说今后才好,这两帮人便来回踢皮球,直到皇后精神慢慢涣散,最后又昏睡了过去。
宁少柏正在要进宫的路上,听完了总兵府上变故,立刻反应过来是三皇子动手了,让马车掉头,又回了孝明王府,这是三皇子与大皇子对阵的时候,他扯进去宁仲贤,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变故,虽然宁仲贤已经逃了,但他也派了人去抓了,压个几天也没什么事儿。
而且那县丞办案子不知速度如何,毕竟把案子交给了县丞来查,他这个当事人先进宫揭了这案子,总有些不好。
推开了房门看慕凉正搞着刺绣,本来想将发生的事儿先与慕凉说了,却是在惊讶之中把总兵遇着宁仲贤的事儿都抛在了脑后。
慕凉看宁少柏回来,匆忙将手中的刺绣藏在背后,瞪大了眼睛站起,有些结巴地问他,“你,你不是去皇宫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宁少柏又惊讶又有些欣喜,虽然没有看清慕凉到底在锈些什么,但她觉着这绝对就是给他的。
将房门合上,朝着慕凉走来,“哦,出了一些事情,所以相公我便不进宫了,不过娘子在绣着什么呢,为夫实在好奇,可能给为夫看看。”
慕凉向后退,“你说什么呢,我又不会刺绣,能绣什么东西,应该是眼花了吧。”
慕凉神色有些不自然,宁少柏不信,渐渐逼近了慕凉,慕凉向后退,最后靠在了墙边,再无退路,余光瞧见旁边儿有一个花瓶儿,也不管这刺绣放进去能不能再拿出来了,在背后的手移动,迅速把这刺绣塞进了花瓶之中,然后摊开双手给宁少柏看。
“你看,我手上没东西,是你看错了吧,你是不是老了,眼神儿还不好使了。”
宁少柏看着慕凉空空的双手,又撇了眼慕凉身旁的花瓶,慕凉这伎俩实在拙劣了些,但是慕凉不想让他知道,他也犯不着非去跟她较真儿,先顺了她的意,准备等慕凉不在屋中的时候,把她刚才绣的东西从花瓶中掏出来。
“哎呀,娘子手中当真没有东西,那可能真是为夫看错了,说不定是在战场上伤了眼睛,这眼神儿还不好使了。”
慕凉点头,去了桌前坐下,竟还有一丝得意的样子,“你还没跟我说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