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乐淡淡地扬起嘴角,抬头看着围墙外的天空:“自从那日过后,我查了母妃许多的事,这才知道了她当年经历的一切,明明我们是母子,可我却丝毫都不知情,从前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现在我才明白,对她而言,我或许就是一道疤。”
华灼闻言不语,临乐继续说道:“那天我迁怒于你,怨你不告诉我这一切,可仔细想想,若是我,估计也会这么做吧。”
“母妃说得没错,皇宫真的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这里没有人是干净的,就连我母妃为了达到目的也害死过人命,在这里的人有太多的不得已,从前我没看明白,好在现在也不算晚,等梨柔生下了孩子,我打算带她离开西临,去一个没有算计和痛苦的地方。”
临乐轻轻地说着,脸上虽是释然的神色,可华灼明白,要看透这一切所需要承受的痛苦一定不少。
“梨柔快临盆了吧?”华灼问道。
临乐笑着点头,如今也只有想起这个才能让他发自心底的笑出声。
“太医说就是这两日了。”
华灼微微一笑:“恭喜你,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去吃满月酒,你当初说过的。”
临乐笑出了声:“这是自然,你可得备好礼物才行。”
说完临乐站起了身:“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陪着梨柔才行,马上就要临盆,我不在身边她会不安的。”
华灼点头,随后临乐便转身要走,华灼顿了一下,急忙开口:“临乐,我想虞妃一定很疼爱你吧,毕竟以她的得宠有千百次杀死皇帝的机会,之所以没有那样做估计就是怕会牵连到你。”
“她选择隐瞒你,就是想让你不要像她一样被困在宫中,她一定希望你能活得跟她期望中的一样,代替她游历四朝。”
临乐闻言顿了许久,随着一滴泪水落下,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之后临乐就离开了皇宫,华灼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皇宫果然是个可怕的牢笼,即便是如此干净随性的人也会被蒙上一层迷雾。
就在华灼感叹的时候,流玉突然表情复杂地走了过来:“姑娘,宣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宣王想见您一面,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华灼闻言怔住。
临璇?他怎么会突然想见自己?
“临意呢?”
“殿下还在处理朝中的事务呢,估计得忙很久。”流玉答道。
华灼皱了皱没,起身道:“收拾一下,我去一趟宣王府。”
等华灼到达宣王府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临意便下旨将临璇软禁在了王府中,虽哪里都不让去,但好歹吃穿不愁,朝中有不少大臣都请旨将其处死,可都被临意拒绝了,听说这几日临意已经打算将临璇送走,让他隐姓埋名去外头过他想过的日子,也算应了之前的合作了。
华灼让随行的人在外侯着,一个人走进了宣王府中。
这里面的陈设看上去已经有些老旧,府内几乎看不见什么下人,毕竟临璇是带罪之身,没将他关进大牢已经是恩典了,又哪里还会将他当作王爷来供着。
很快华灼来到了王府的正堂里,临璇正坐在里面等她,瞧见人来后,临璇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浅笑。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临璇说道。
华灼自顾自地坐在一旁:“你会让人叫我过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吧。”
临璇微微点头:“很抱歉,我辜负了你我之间的合作,如今我变成这样也是自己活该,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三……不,现在应该是皇上了,皇上开恩剥去了我的皇室身份,将我作为一个普通人送去一个人少的地方生活,这也算是当初我的期望。”
华灼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后续,这人将她叫来想必不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才是。
片刻过后,临璇脸上的表情稍稍变了一下,他看着华灼,认真地开口:“我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之前我原本是想按照你我之间的约定,老老实实引起父皇的注意即可,并未对皇位动什么心思,可就在几个月前,岳王妃曾来找过我。”
此话一出,华灼顿时怔住,不解地看着对方:“岳王妃?你是说梨柔?她怎么会来找你?”
临璇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我与她之前并没有什么接触,可她突然来找我,说了一些想让我成为皇帝的话,我当时只觉得奇怪,后来父皇告诉了我一些事,并说出有意要立我为太子,这才让我动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华灼闻言逐渐黑了脸,这几个月里梨柔一直很安静,老老实实地在王府养胎,也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原以为这人真的已经放下一切跟临乐好好过日子,可为什么会对临璇说这样的话?
“她是在何处与你说这些话的?”华灼问。
“清风观。”
清风观?又是清风观……
梨柔似乎很喜欢去那个地方。
“那一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便去清风观烧香,谁知遇到了岳王妃,我想着你与岳王交好,岳王妃应该也是你们亲近的人,所以并未对她产生什么怀疑,可之后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临璇说道。
华灼若有所思地眯起双眼,实在很不明白梨柔做这些的目的。
“你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华灼问。
临璇摇头:“还有一件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对皇位起心思吗?因为父皇告诉了我一些事,那日在书房,父皇说出了有意立我为太子的话,之后便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皇宫密室。”
华灼闻言一愣,宫里面有这样的地方吗?
临璇继续说道:“就在父皇寝宫里的龙床边,有一个龙纹摆件,那就是机关,打开机关后会出现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那个通道很长,似乎通往很远的地方,不过那日父皇并未带我走太远,只是告诉了我一些西临皇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