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残金掌
九难一指无孔不入,穿破屏障,势不可挡,直取十月的“膻中”大穴。
一招见分晓,“嗤”的一声,十月连退十步,方始立住,低头一看左手袖口,诺大的僧袍上,留下了一个食指大小的孔。剑问天连退八步,趋着后退之势,双手一拨,将十月攻势带往一边,一一化解,自身丝毫无损。
这一场,剑问天胜了。
十月脸上掠过惊异之色,双掌合什,坦然说道:“多谢施主手下留情,实在后生可畏。老衲输得口服心服!”
剑问天收功卓立,抱拳道:“大师过谦了,晚辈这是侥幸得胜。”
祝之山看得大感诧异:“十月功力高深,换我上场,也未必能胜,这年轻人也不过二十岁年纪,内力如此深厚,即便是打自娘胎便练功,也断然没有这等修为啊!”
孟孤芳曾修习下剥极真经,却已看出剑问天所发真气,俨然与自己同出一辙,心中自是欣喜至极,道:“原来剑儿你……”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场中群雄,自忖远远及不上少林三僧,均是噤声不敢上前应战。内中也不乏有正直之士,对剑问天是否为杀人凶手已抱疑惑。
果听十月说道:“剑施主宅心仁厚,适才若要毙杀老衲,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就凭这一点,老衲三人,绝不相信剑施主乃是残杀我派两位师叔的元凶,这报仇之事,不提也罢。”又向祝之山道:“老衲等此番多有叨扰,还请道长代向尊师天鹰真人转告一声,改日定当再登门道歉。老衲等就此告辞了!”
祝之山道:“三位大师不必客气,这里诸事未了,恕不远送!”心道:“这三个少林高僧倒是心胸坦荡之人。”
耳闻群雄中有人说道:“啊!那个鬼影白鹭沙天觉呢?”适才两番大战,众人俱都将心思放在场中,此时一经提醒,这才发觉,原来那沙天觉和千艳宫天女绮丽,早已不见踪影。当下越发肯定:这一场讨伐之举,定然是千艳宫和沙天觉搞出来的风波了。即便不是,也决计摆脱不了干系。
群雄恍然大悟,大呼上当,有的便已高声大骂起来。
青城四道少林三僧等颇是自责:“该死,我们都上了千艳宫的当了!”但这里是天山派地盘,沙天觉和绮丽竟能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又确是令人既忧且惊。
此时,忽闻一阵的的马蹄声自山脚下传来,立时震荡着整个山谷。不到片刻,马蹄声渐近,十余匹马骑从西面山路上疾风般奔来。马上乘客一色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布衣。个个矫捷剽悍,每一匹骏马都是高头长腿,通体黑毛,马足黄金蹄铁在漫山遍野冰雪映射出闪闪金光,直似天降神兵般威风凛凛。
群雄不禁大感诧异:这上山之路本不易走,若非长年在马背上过日子的牧民,要策马奔上山来,实非易与。这不多不少的十一骑上面乘客,无论衣着服饰,尽显尊贵,似这般前奔后继,训练有素,如履平地,实属罕见。均在暗暗猜测这十一骑究竟是什么来路。
剑问天和雪狼女却是认得的,这便是上博格达峰时相撞的十一骑,一名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身材颀长,一张国字脸,眉粗鼻勾,颇有霸气的汉子首当其冲,索尔图和哈乐图紧跟其后,十一骑来到圆坪上,发一声“噫”,纷纷勒马立定,神情傲慢,并不翻身下马,只是用冷峻的眼光环扫全场。
这时索尔图和哈乐图也发现了剑问天雪狼女的存在,咧着嘴诡异一笑,似乎在说:“哈哈,原来你们在这里,看老子不将你们大卸八块才怪。”
剑问天也感不解:“他们是什么来路,来这里干什么?”
却听得游之瑞“咦”的一声,沉吟不语。陈之桥问道:“之瑞,怎么?”游之瑞抬起头来,指着那十一骑中一名中年汉子道:“二师兄,他、他便是那个牧民!”
陈之桥眼光如炬,顺着游之瑞所指看去,见那人与他描述的约略符合,再次问道:“你确定便是那人?”
游之瑞道:“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声音竟尔有些颤抖。
马上那短眉汉子正朝这边看了过来,一眼看出游之瑞惊魂未定的神色,哈哈大笑道:“兀那牛鼻子,要尝尝老子磨豆腐的功夫么?”游之瑞心有余悸,虽有众师兄在旁,仍是作声不得。
陈之桥眼光骤变,寻思:“这送信之人已经在此,莫非那个天目上人也来了?”
祝之山一瞥他两人,一个脸色惊惧,一个脸色阴晴不定,眉头一皱,轻咳两声,便待发话,只听那为首的方脸鹰鼻汉子开口说道:“原来这儿这般热闹,妙极!妙极!众位武林豪杰都来了,倒省得我们东奔西跑。”
祝之山客客气气道:“众位是哪个道上的朋友?还请报上大名,贫道也好克尽地主之谊!”
索尔图傲然问道:“你这牛鼻子叫什么名字?”
祝之山微愠道:“贫道祝之山,天山派代掌门。”
那哈乐图道:“哈哈!原来只是个代掌门,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
那短眉汉子神情倨傲道:“石天鹰那老匹夫呢?怎么做缩头乌龟了?让他出来见我们!”
赵之远怒道:“凭你见配见我师父!”
短眉汉子傲笑道:“凭什么?就凭我们是瓦剌国英雄堂飞鹰十一骑!”
此言一出,场中群雄不禁哗然。瓦剌国近年来再度雄起,吞并鞑靼,既有蚕食大明的野心,又有统领群雄的宏愿,几年来暗中招揽天下能人异士,建立英雄堂,为他们的朝廷卖命,这十一骑既已坦言出处,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剑问天领教过索尔图和哈乐图的功夫,心道:“这两人也只是泛泛之辈,那为首的鹰鼻汉子,与祝之山道长的武功,好象只能在伯仲之间,又有什么好畏惧的?他们凭什么这般傲慢无礼?难道场中群雄都怕他们不成?”但祝之山既未翻脸,他身为客人,总不便越俎代庖。
陈之桥冷冷道:“原来是一群瓦剌鹰犬,我师父又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那短眉汉子道:“故人拜访,天鹰老道闭门不见客,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祝之山等心头一凛:“话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却听那鹰鼻汉子目光炯炯,说道:“在下百里长风,乃是奉我主旨意,请众位武林豪杰到敝国英雄堂聚宴,众位不会不给面子罢!”他自报姓名,群雄多半不曾听说过的,不禁又交头接耳起来。
祝之山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等此举未免是一相情愿罢!”
青城四道纷纷说道:“之山道友说得有理,我们生为大明子民,决不与瓦剌异族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