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上去,在已经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时,她正在横穿马路。商业街前的大道上,在今日这国庆佳节里格外地热闹,来往的车辆也不少。
他在心里大喊着,不敢真的呼出声,就怕惊动了她,势得其反。
日头正大。
萌萌从大厦的阴影里走进了炎日之下,大厦反射的阳光刺目,她抬起手去挡,未想手臂就被人握住,身子立即被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气息中。
“萌萌,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你还在生病,你知道吗?”
“不,我不要——”
一看清男人的脸庞,萌萌惊叫一声,甩开厉锦琛的手就跑。
他们在斑马线上引起了骚动,惹得路人指点探看。
那时候,大厦上咖啡吧里,陈小飞正跟向东辰讨论着这两日查探大汉的情况。向东辰一直看着窗外,突然站起身就往楼下跑去,搞得陈小飞和黑天都一头雾水地跟了下去。
向东辰的脚步飞似的,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这么激动,就因为看到马路上女孩甩开了厉锦琛急于逃走的惶恐神色,整个人都没魂儿了。
“让开!”
向东辰宛如愤怒的火车头似地,越过人群,飞速地冲到了萌萌面前刚好把她接入怀里,挡住了厉锦琛的出手。
“她说不想跟你走,你最好离开。”
男人们的目光一接,便是电光火石般地剧烈,四周的空气都沸腾了。
萌萌像终于找到了浮木,立即躲到了向东辰的身后,看也不敢看厉锦琛一眼,只埋着脑袋恳求,:“向东辰,求求你带我走,不要让他碰我。我怕,怕……”
那哭泣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心软,也让向东辰毫不迟疑地再次向厉锦琛下了驱逐令。
“萌萌!”厉锦琛没有理睬向东辰的威胁,只是看着那个瑟瑟的背影,手握成了拳,脚步没有再上前。
两方对峙时,黑天和陈小飞跑来,一看这情形,同时翻了个白眼儿。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心想事成”,就这万万人住的四九城,竟然也能让他轻松松地碰到人。
这,就是猿粪的力量吗?!
“不不,我不要跟他走,向东辰,求求你,帮帮我。”
“萌萌,爸妈还在医院等着我们。你就这么跑出来,他们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厉锦琛,你够了。你没看她多害怕吗?如果你真是为了她好,该怎么处理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竟然还这么威胁她,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
厉锦琛骤然无语。
萌萌似乎意识到了现实问题,不得不转回了头。
两人四目相接时,日光太盛,竟看不清彼此眼中的神色。
“萌萌,你的身体……”
“不,我不要听。我,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不想跟你谈我的……”
“好,我们不谈。”
向东辰拉住要离开的女孩,目光里有不甘,“如果要帮忙,随时打我电话,知道吗?笨蛋!”
萌萌看着男孩关切的模样,点了点头,泪水直往下落。向东辰低咒一声,用手背粗鲁地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有些僵硬地退了一步。
厉锦琛立即上前将外套搭在了女孩瑟瑟发抖的肩头,招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果然如他承诺的一般,他们没有回医院,他带她直接回了两人的公寓。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父母,摆平了今日家庭聚会上的这出“意外”的尴尬。她独自缩在温热的水池里,感觉水波按摩让身体舒服不少,肚子也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觉得特别疲倦。
她双手抱着小腹,想着,怀孕的女人果然渴睡。
一会儿
厉锦琛悄悄走进了浴室,看到女孩脑袋歪在岸上的软枕里,就那么睡过去了。可是她的双手还紧紧护着肚子,浑然无知。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堵塞了他的心,和眼睛。他将她抱出水池,安置回大床。
手机震动,他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她睁开了眼,眼底一片茫然的无助。
“人已经抓到了?”
“抱歉,老板,那个……我正在超市外,他们小区的超市外有一条人很少的路,所以我想……我想再跟您确认一下,真的要逮捕刘鹏吗?”
厉锦琛默了一下,道,“算了。”
“真的吗?老板,那明天……”
“按原计划行事。”
“是。”
挂了电话,墨镜男人非常庆幸自己打了这通电话。
那一方,厉锦琛在窗前站了许久,才走到厨房烧水,拿出了给姑娘抓的药。但是看着分好的药,他迟迟没有把药送进屋里去。
最终,他拿出了一种药水,放进了牛奶里,端进了房。
之后,他从监视器上看到女孩闻了闻那牛奶,似乎在确定什么,不过那是不可能闻得出来的,他倒进去的药水无色无味,主要是用来镇痛消炎的,她还是抵不住牛奶的熟悉香气全喝掉了。可是她又缩回了床上,竟然没有饿得到厨房找东西吃。
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吃任何东西,怎么忍得住呢?他想借孩子来提醒她,可是,又觉得非常可笑。
他们这是掩耳盗铃,还是……自欺欺人。
这个晚上的另一方。
刘鹏在超市买完了东西,回去的路上突然瞥见一个墨镜男子,本来也是稀松平常之事,但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人似乎也在哪里见到过。
他再看过去,那人已经开车离开了。他想也许是自己敏感了,快步回了公寓。
开门时,屋里的谈话声明显因他而中止。果然,在他离开时还在睡觉休息的朱婧慈已经起来了,付婉儿这个女人又来了。
刘鹏只是礼貌性地招呼了一声,询问是否留下吃饭,就进了厨房。
付婉儿收回眼,轻笑,“看起来,你这小日子过得还不错。他把你伺候得还挺好的,脸色可比前几天好多了啊!”
朱婧慈恶心地皱了下眉,“别提这恶心的有的没有。说正事!明天的事,你都安排好了?不会中途又像那天一样,出纰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