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佳、薇!”
阮玉将车窗落下,眼睛眯成一条缝,咬牙切齿道,
“你居然还敢来?!”
自高中那件事后,她俩再也没见过面。之后阮玉堕落了一年,就被父亲送去美国读书。但心里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后来她通过家里佣人了解到:钟佳薇也从阮劭中那里“敲诈”了一笔钱,远赴新西兰念大学,改名“林薇薇”,还找了个富家子弟的男朋友……
正当她要去报仇时,忽而得到传闻,林薇薇特么掉下雪峰失踪了!!
“我来找我男人回家,有什么不敢?”
林薇薇却不动声色,压根不看阮玉一眼,忧伤的目光一直落在男人身上。
“哼,男人?”阮玉也毫不客气,仇恨挖苦道,“他易苏寒是你第几个男人?!”
林薇薇唇角抽了抽,呆呆回答:
“第几个,他知道。”
这话让易苏寒猛地惊醒,随即尴尬低下头。带着一丝愧疚,他顿了顿后主动澄清:
“阮玉,我想你误会了,薇薇不可能做过你老爸的情人。”
尽管说的都是事实,就是在新西兰时给了易苏寒第一次。
但阮玉听罢并不感惊讶,只是十足的恨铁不成钢:
“易苏寒,你天不天真?不知道现在有种手术可以修吗?!”
也不是存心污蔑,毕竟以她对林薇薇的了解……
“阮玉,我没必要跟你争论这些!”
易苏寒有些不耐烦了,下车主动帮阮玉打开车门,
“你打个车先回,我跟她单独谈谈!”
阮玉也不好继续纠缠,只是在临走前,对男人义正言辞提醒道:
“听着易苏寒,我只有一句话,慕斯才是你最该珍惜的女人!”她说着,瞪大眼睛逼近林薇薇,恶狠狠道,“比起她钟佳薇,你老婆无论样貌还是人品,都强得不是一点点!”
易苏寒尴尬敷衍:“我心里有数,你先回。”
——
阮玉走后,保时捷车内的二人之间,许久只有沉默。
男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有太多疑问,不知从何问起;
而女人却在揣摩刚刚阮玉跟他说了什么,她该怎么拯救自己的人设……
终于,林薇薇被这凝重的沉默击垮,昂起头说道:
“想问什么就问吧!”
易苏寒弹弹烟灰,思索了下后,从嘴里冒出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孩子!”
林薇薇苦笑:“呵,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和阮玉的关系呢!”
“这个不用问,我都知道。”男人语气不咸不淡。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如同重逢那晚一样,林薇薇莫名其妙的激愤起来,瞬间洪峰倾巢,
“一个被父亲藏着掖着的私生女,见不得光的孩子!她颠沛流离的青春,心里不能说的苦楚,你一个大少爷能知道?!能了解?!”
“……”易苏寒皱皱眉,烦闷的别过头去,再也无心抚慰她。
“听着,无论阮玉跟你说过什么,我都不会计较。毕竟是我亲妹妹,她年轻不懂事,总是以为我要跟她抢男人。”林薇薇又企图颠倒是非。
“……”可男人仍旧不接话。
林薇薇有些心慌,便索性以退为进,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将脏水全都泼到甘志奇头上:
“甘志奇自己做的孽,老天自会让他偿还。你们若非要把这些账都算在我头上,无所谓,放马过来吧!反正在慕斯那,我已被扣上心机婊的……”
“我去过陕北了!”
易苏寒烦躁打断。
“……”女人张大嘴巴愣住,万万想不到他会有此举。
他在调查康康的血缘?调查她?
不,他是想找回慕斯的骨肉,挽回跟那女人的婚姻!
林薇薇的拳头早已暗暗握紧,而身边的男人仍毫无眼色,寒光凛凛的逼近:
“告诉我,卢富贵是谁?”
“呵……”
林薇薇无边苦笑,死也不会承认和卢富贵的关系。当初的处心积虑被人暗算,最后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烙下“给丑男人生野种”这抹不去的污点、伤痛……
她发誓,这真相一辈子也不要让人知道,她要让甘志奇和井炎把秘密烂在肚子里。
“你认为呢?”
林薇薇虚弱的靠在椅背上,无限忧伤的看向窗外,脑子里却不断闪现一个个恶毒的念头。对于在陕北的四年,她干过的坏事,要怎么圆谎?
其实,若非当初死也找不到甘志奇,她也不至于远赴陕北去卢富贵那里调查真相。自己诞下的双胞胎,怎么就成了卢富贵的种?而不是井炎?
尽管那傻乎乎的丑男人对一切还蒙在鼓里,但以林薇薇的聪慧,只需要get到一点信息,就能猜出八/九不离十:当晚的卢富贵去过易苏寒的婚房!他在那里跟甘志奇碰面后,被对方带到楼上她的房间。
“说!为什么要接近卢富贵?”
身边不识好歹的男人还在质问。
林薇薇瞬间爆发,挥洒着泪朝他怒吼:
“你认为呢?!!易苏寒!!”
“……”男人被怔住,一时语塞。
而林薇薇就像突然来了灵感一般,噼里啪啦的控诉起来:
“你自己做的孽,无端端要弄个孽种出来,折磨慕斯,折磨我?!!”
易苏寒瞪大眼睛呆住:“你,都知道了?”
心魔被揭露后带来的恐慌,让他一时忽略了女人那句“折磨我”,是蕴藏深意。
林薇薇勾唇冷笑,秒get到他的心理,便瞪大眼睛,索性噼里啪啦的揭他伤疤:
“是!甘志奇啥都说了!卢富贵是你让他找来的,毁了慕斯的清白!”
“……”易苏寒无语,心无限下沉。
“为什么?易苏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人瞬间奥斯卡影后俯身,不可能猜不到对方这样做的原因,可仍要装得善良无比,抓着男人的手臂激愤质问。
易苏寒的情绪也瞬间爆发,重重甩开她的手,冲她怒目狰狞的吼道:
“你认为呢?!钟、佳、薇!!”
这一刻,他对眼前这个爱了多年的女人只有恨,再无半点怜惜。
女人狠狠愣住,好半天后才缓过神,不死心的继续她的表演,装得无边悔恨,不停捶打着自己:
“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装死不现身,不该让你背上沉重的愧疚感,让你……让你对她如此仇恨。”
易苏寒冷冷看着她的表演,尽管并没质疑她的动机,但仍旧做不到去安慰她,只能讽刺的感叹道:
“还说这些有啥用?晚了,一切都晚了。”
“晚了吗?”林薇薇秒接话,突然抬起头,苦笑,“呵……难道我没在补救?”
易苏寒狠狠愣住:“什么意思?”
林薇薇可怜兮兮的凝视着他,让双眸使劲涌出无限深情,嘴唇颤抖着:
“我为什么要去陕北?为什么要接近卢富贵?为什么要把康康夺回来?把他当成……当成我自己的亲骨肉?易苏寒,我做的这些,你还不懂吗?!”
“你,你是……”
不懂,他真的不懂!脑子已经彻底被你丫绕晕了!
林薇薇又突然画风一转,声嘶力竭的朝他控诉道:
“你做的孽!是我在帮你收拾残局!!!”
“……”男人张大嘴巴,彻底呆住。
“不把康康带走,能行吗?”林薇薇在泪水中的表演近乎完美,冷冷讽刺道,“怎么,你还想有朝一日告诉她真相?是你亲手把她送给那个丑到极致的男人,是你让她生了一对孽种,还……还死了一个?”
男人彻底中招,呆呆看着她不知所措:
“薇薇,我……”
心,又柔软起来。
于是林薇薇趁热打铁:“易苏寒,你打死都不会让她知道这些,对不对?!”
“……”男人羞惭的垂下脑袋,无边悔恨。
“既然这样,那我就让卢富贵彻底消失!!孩子我带走,就当是……是我和你的亲骨肉!”
“……”易苏寒惊得猛抬眼,思维被她无限绕晕。
但有句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让卢富贵消失,易苏寒也有过这念头。
“听着,这样做是对慕斯最好的补偿!”林薇薇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康康的血缘不能让她知道,但孩子,你和我都得养!!因为这一切,是我们两个人造成的!”
无、懈、可、击!
有木有?!
论心理战,谁特么也干不过林薇薇!
但易苏寒也不是傻白甜,他心里继续存疑:
就算林薇薇说的动机成立,那她为毛要虐待康康?如果没有虐待,那孩子的病是如何造成的?
最关键,孩子为毛跟他一样,有着Rh阴性O型的熊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