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哈尔滨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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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神秘老人

对于李凡这个人,马伯文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敢于直面问题,说话做事情都很有调理,对于这批洗发水的问题,李凡并没有隐瞒什么,至少马伯文觉得李凡没有特意去隐瞒什么情况,或者是把马伯文故意引导到其他的方向。

李凡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这批狸猫换太子的洗发水,应该是流向了更下一级别的市场,从大城市,流向了小山村,不枉此行,马伯文终于有了一个新的思路,想要追查出这批货的去路,就要亲自动手找到已经换了面貌的洗发水,来一个人赃俱获,这样就能圆满的完成任务。

上海潘美公司的洗发水,可能早已经被换了牌子,有可能叫浪花牌沐浴液,也有可能就香飘飘洗发水,马伯文要做的,就是在茫茫的市场上,找到这批消失了,已经不见的,改头换面的洗发水。

李凡的话,不可能全是可信的吧?那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马伯文觉得李凡说的这些,关于洗发水去向的情况,有很大的参考性,马伯文自小在农村长大,知道很多村镇的人,用的洗漱用品都是一些小牌子,甚至是没有牌子的产品,可能是两无产品,甚至是三无产品的可能性,都很大。

村里人图便宜,不在乎什么香味的持久性,肌肤的保湿型,品牌的知名度更是一点都没有,不过有一点,如果这个产品特别的好用,那购买的人会很多,村里人做事情,都喜欢扎堆,一个好了,十传百,白传千,口碑自然就有了。

这个道理似乎很简单,出入洗化行业的马伯文自己,固然是不知道,李凡是老油条,总经理李寒峰也是行业的精英,会不知道这样的事?为什么李寒峰没有告诉自己,从什么方向去查呢?马伯文断断续续的思考,一头雾水。

沈阳分公司李凡姓李,哈尔滨分公司总经理李寒峰也姓李,这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算了!管他的!”马伯文自言自语道。

沈阳也是一座大都市,属于工业的老城,是东北的重工业园区,街道相对而言,不是特别整齐,有的街道很歪,城市的楼宇也不算新,不过,沈阳也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城市,到处是一片生机,特别是建筑业,整个沈阳的大多数地方,都在搞城市化建设,施工的工地很多。

马伯文想给何馨买一个礼物,就是一个发卡,这个发卡马伯文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打算给何馨买,奈何自己没钱,一直耽搁着。

现在,特别想念何馨,一个人在一座大城市,孤独的呆上几天之后,大多数人都会思念家人,马伯文想念何馨,也想念姐姐马心蕊,姐姐的头发一直是用一根麻绳捆着,这几年姐姐才换了一个黑色的皮套。

“要不,给姐姐也买一个?”攥着手里的钱,马伯文犹豫起来。

“我一定要挣很多的钱!”马伯文在心里暗自发誓。

时间还早,马伯文出了沈阳分公司的门,漫无目的转悠,去故宫吧,故宫的附近有一条街,是卖女孩饰品的,这个信息是沈阳分公司前台的小姑娘,告诉马伯文的。

为了剩下几元钱的打车费,马伯文查看了沈阳的公交车,还好有一辆公交车可以直达故宫,预计会比打车晚到半小时,时间远远来得急,马伯文是下午将近六点的火车,现在刚刚是上午的十点,还不到十一点。

沈阳的人很多,马伯文觉得哈尔滨的人就非常多,人口密度非常大,到哪里去全是人,来到了沈阳才知道,哈尔滨的人,那更叫多。

挤了半天,马伯文终于挤上了公交车。

到了故宫,故宫的人更多,马伯文看着故宫门口排队买票的人,长长的像一条蛇一样,蜿蜒出几百米远,心里一凉,不打算进故宫了。

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今天是周五,还不是周末,难道这些人不用去上班挣钱吗?没有钱怎么去生活,人群中还时不时的传来几句争吵,肯定是因为排队买票,插队这些事情。

争吵的声音很大,马伯文也听不懂,本来马伯文也是特别想去故宫,主要是心疼这门票钱,这样更好,索性马伯文就不去了。

张作霖的大帅府,是免费开放的,马伯文兴致勃勃的走了进去,楼上楼下一共几层楼,马伯文看了个仔细,也听了导游的很多讲解。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一个人居住的地方。

马伯文在想,是人成就了这座宅院,还是这座宅院成就了这样的人。

“先生!买不买这个大帅府的纪念币?”一个灰头土脸模样,十几岁的小男孩跑到马伯文身边,问道。

“大帅府的纪念币?”马伯文不说特别懂历史,科室这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小男孩眼睛一瞪,“这是真的纪念币,过了多年后,一定能升值的!”

马伯文随口一问,“多少钱?”

马伯文问了价格,小男孩眸子一亮,以为马伯文想要买他的纪念币,兴致勃勃的大声喊,“不贵,先生!三十元一张,如果买两张就是五十元!一口价,骗子出门被车撞死!”

“我不需要,你这么小,怎么不去念书?”马伯文看着小男孩灰头土脸上,清澈的眼眸,忍不住问。

小男孩看了马伯文一眼,犹豫着说:“我父母死的早,现在我跟着我姥姥生活在一起!我姥姥身体不好,干不了什么重活,在故宫的门口,卖一些饰品,还有手套,鞋垫这些东西!”

马伯文觉得小男孩,没有撒谎,虽然现在的骗子很多,这个小男孩的话逻辑很清晰,说的时候带着很强烈的感情,这也是一个不幸运的孩子,马伯文在他身上找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

“你姥姥在哪里?”

马伯文问道。

“就在那边,胡同的尽头,故宫大门的斜门口!”小男孩一边说,一遍用手指着远处故宫的门口。

“带我过去!”马伯文认真的看着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很是犹豫,他是在担心马伯文,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两只眼睛一直在乱转。

马伯文看出了小男孩的犹豫,笑了笑,“叔叔不是坏人,我去你姥姥那里,买一些东西!”马伯文指了指自己脚上的皮鞋,“你看,我这皮鞋还是空的?”

“皮鞋,是空的?”小男孩摇晃着脑袋,显然不理解,马伯文话里的意思。

“我的皮鞋没有鞋垫,太卡脚了!”马伯文笑道;“你姥姥那里,有卖吗?”

“有!”小男孩一听说马伯文要买东西,来了兴致,侃侃而谈,“我姥姥那里的鞋垫种类很多,有除臭的,防菌的、还有手工刺绣的。”

说话间,小男孩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路,马伯文那好手提公文包,紧跟在小男孩身后,小男孩的脸上漏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这种笑容是人类最本质,也是最原始的笑容。

小男孩是不是的回头,看到马伯文的时候,就是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马伯文问。

“我叫崔昊!昊天的昊,这是我姥姥找人给我起的名字!”

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说道。

“崔昊!”马伯文记住了这个名字,在崔昊的身上,他找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相比起这个叫崔昊的小男孩,马伯文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要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努力创造更好的生活。

“姥姥!姥姥!”小男孩高兴地大喊,还不时的回头,指着马伯文。

马伯文微微一笑,眼前是一位很慈祥的老人,老人年纪很大,头发很整齐,一头银发,身旁放着一根拐棍,两只老态龙钟的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这一双眼睛能洞察一切,看穿时间的万物,看透人世间的人情冷暖,悲欢离合。

在老人的身前,铺着一块黑色的布子,布子上面摆放着老人的商品,有鞋垫、手套,还有一些首饰,马伯文向远处看去,还有很多老人在这里摆摊,卖东西。

“老奶奶,您真有精神!”马伯文恭敬的说道,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双鞋垫,看了看尺码,觉得很合适,老人售卖的东西中,也有女孩子的一些饰品,发卡、项链、手镯之类的。

啊马伯文注意到,这个老妇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从马伯文第一眼见到老妇人的那一刻,似乎这位老妇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脸。

“姥姥!这个叔叔说要买鞋垫!”小男孩崔昊指了指马伯文,脚上的黑色皮鞋。

老妇人盯着马伯文看,没有说话。

马伯文有点发毛,这老妇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是什么意思,话也不说。

“老奶奶,这个手工的鞋垫怎么卖?我要两双!”马伯文想给自己买一双,给赵俊磊买一双。

“两双三元!”老妇人语气冰冷的说道,依旧盯着马伯文看。

“在拿一双小一点的!”马伯文指了指绣着凤凰图案的一双鞋垫,他想给姐姐马心蕊买一双。

“一元!”黑衣老妇人说道,语气变得缓和起来。

马伯文看了看其他女孩的首饰,觉得有点陈旧,没有买。

“给!”马伯文把十元钱递到黑衣老妇人身旁的小男孩手中,收好三双鞋垫。

小男孩崔昊看了一眼黑衣老妇人,不敢伸手去接。

“昊昊,拿着!以后好好孝顺姥姥,要是能读书,那就更好了!”马伯文确实想起来自己的童年,从崔昊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从前。

马伯文把钱塞到崔昊的手中,“等叔叔,有一天发达了,会资助那些穷苦的孩子,让他们能读书,从书中认识这个世界!”

一个人的童年和经历,对将来一个人看待世界的影响是巨大的,小时候处于父母吵架、甚至家庭暴力之中的孩子,长大以后对婚姻自然不会有太大的自信。

相反,童年幸福,家庭财务自由,父母恩爱,妻贤子孝的家庭中的孩子,看待婚姻,家庭和社会的态度,自然是独特的。

“叔叔走了!”马伯文漏出洁白的牙齿,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崔昊摆了摆手,“叔叔再见!”

“再见!”马伯文也摆了摆手。

“慢着,年轻人!”黑衣老妇人缓缓说道,马伯文转过身,看到的却是老妇人慈祥安康的脸,深邃的眼神下,带着善良。

马伯文赶紧走回来,“老奶奶,什么事?”

“咳咳!”

黑衣老妇人说道:“你双亲走的早,家里还有一位姐姐,你家里祖坟文昌位占运,你应该是读书人!”

马伯文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位黑衣老妇人。

“你的工作变动很大,你现在的这个公司,你呆不住!你的事业虽然几经周折大风大浪,不过成功人士,没有一个不是经历风雨之后,才能见到绚丽的彩虹!”

“咳咳!”

“……”黑衣老妇人连续的咳嗽。

“姥姥!”小男孩崔昊急忙过去,搀扶老妇人。

黑衣老妇人伸了伸手,“你我算是有缘人!”

“不过,你的婚姻是大问题,小心女人,二十二岁之后,你的桃花运会到来,听我的话,现在离开这家公司,虽然以后你的事业不会太成功,但是你会有圆满的家庭,可以得到善终!”

“咳咳!”

马伯文听得稀里糊涂,“善终?!”

“对!善始容易善终难。”黑衣老妇人再次嘱咐道:“年轻人,听我的话,回到哈尔滨,就把工作辞掉,这份工作不适合你,会把你的命运改变!”

黑衣老妇人大声说道:“不得善终!”

马伯文从来不相信这些算命的说法,不过这黑衣老妇人倒是说对了很多,现在自己在处理公司洗发水的事,确实非常棘手,离开这家公司,马伯文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家公司的待遇太好了,自己还是总经理助理的职位,很高,如果要走,确实有点不忍心。

“谢谢您!”马伯文客气的说道:“我能读书毕业找工作,确实不容易,眼下的这份工作待遇很好,我不想放弃!我很好奇,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黑衣老妇人慈祥的一笑,“年轻人,我瞎猜的,你自己的路,自己走!”

马伯文没有停留,回头看了看小男孩崔昊和黑衣老妇人,招了招手。

“姥姥!这个叔叔是个好人吗?”小男孩崔昊问道。

“咳咳!”黑衣老妇人看着马伯文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道:“算是一个好人吧!”

对于黑衣老妇人的话,马伯文并没有往心里去,老人可能是见多识广,见的人多了,也能看出一点门道。

花了整整一百元,马伯文给何馨买了一个精致的发卡。

带着装着发卡的礼盒,下午五点多,马伯文做上了回哈尔滨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