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缘世湘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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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13、

有人好奇问道:“北宫池是何人?”管城子嘴角抖动,半晌道:“北宫池就是漠北苍龙。”不少人看了管城子一眼,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漠北苍龙纵横大漠,在中原罕有行迹,却与关西八卦门仇怨甚深,八卦门前任掌门云清子与师兄弟三人便是接连命丧他手,江湖中只闻漠北苍龙,极少有人知道他本名,管城子苦于报仇不得其门,虽是知悉甚多,也不好对外宣扬。此番既得仇人音讯,又如何不激动?当下向冯七爷问明漠北苍龙去向,又朝王一仇致歉,一挥手带了弟子急匆匆离开。

王一仇也有所知晓,连道不妨,本想派几个得力的属下一同前往,念及残教与漠北苍龙素无瓜葛,又牵扯八卦门私仇,话到嘴边也就停住,望着八卦门一众而去。

神拳门掌门铁达成与管城子甚有交情,当下也率了弟子起身出厅,王一仇不好阻拦,向冯七爷说道:“七爷可识得动手的两人?”

冯七爷话语被打断多时,很是不快,听王一仇又提了起来,心里一乐,道:“老冯我混迹江湖几十载,本事没有多少,可要说看过的人再认不出来,不是白活了么?那刺伤风三郎的家伙有鼻子有眼,相貌普通,没见过。那个黑衣人蒙面,实在难以认清。”愣了愣又道:“别看我说了这么半天,可当时连盏茶功夫都不到。李宫主坐着不动,想必他认人不难。”

有人问道:“接着如何?”

冯七爷道:“接着小耿就到了。小耿,你给大家说吧!”

耿于怀道:“在下赶到时就见李宫主已经抱着风三爷要走了。李宫主让在下带话给诸位,他眼下先去给师弟治伤,稍候再和大伙交待!”

不少人心里暗想,李同启眼睁睁看着自己师弟重伤,怕是有把柄旁落人手,至于那后来的两人打了起来以及漠北苍龙出面救人,多半又有别情。各人心思不同,想的也各有千秋。

王一仇未料事情横生枝节,瞅了瞅左兴龙。

左兴龙道:“既已如此,我去太白洞瞧瞧李宫主。”王一仇点点头,又低声对左兴龙说了几句。左兴龙应了一声,先让人去教里医所拿了几份伤药,又向在座众人要了几份,一眼瞄到段思英,上前道:“段家伤药最灵,段兄可带了?”虽是问话,手早伸了过去。

段思英有心不给,人家已然伸手,要说没有,也不合情理,苦笑着从怀里拿出玉瓶,先在左兴龙手上铺了纸,倒出一粒,见左兴龙不肯收手,无奈又倒一粒。左兴龙笑笑,收起急忙走了。

临近的人见那玉瓶不俗,随即闻到一股怪味,知道的不用说,不知道的见段思英给的少了,不免有些鄙夷,但也能猜到此药非常。

忽然一人奔进厅来,喊道:“段家哪一位在此?”手轻脚健,几步站在了中央,须发尽白衬的是面如桃花,双目炯炯既兴奋又着急,不停地打量四周。不少人都去看段思英,段思英也不认得,以为又是潘扆一类人物,就瞧了一眼王一仇。

王一仇呵呵一笑,正要说话,那老人早抢到段思英面前,将手伸了出来。段思英一搭眼就觉得这手势熟悉,尚未想到跟方才左兴龙一模一样,那老人已然开口说道:“味在你这,药也给我一丸。”段思英无奈又瞧了王一仇一眼。王一仇笑道:“李待诏,这是我结拜兄弟段思英,早前咱们说过的。你先去太白洞诊治,药的事回来说。”那李待诏问道:“不走么?”王一仇道:“不走。”那李待诏方收了手,转身要去又回头对段思英道:“说起来,你段家欠我一份情。你先给我一丸。”

段思英度他意思一丸不肯干休,有心想问问欠了什么情,大庭广众又怕真该他都要去了,听王一仇叫他是待诏,定然有些来头,于是笑道:“我又不走,李待诏先忙,咱们闲时细说。”

门口有人高喊李待诏,那老人反复走了两步,才甩手去了。

临近午时,王一仇见大伙意兴萧索,便着人安排午饭。众人纷纷起身。

乱糟糟之际,耿于怀冲入人群,停在一人背后喊道:“金三爷留步!”那人身着锦袍,闻言应道:“孔某在此。”回头见是耿于怀,抱拳笑道:“耿大侠相召,是请老哥喝酒么?”

旁边不少人认得这金三爷是称兄道弟孔方。此君交游甚广出手阔绰,平日里自称行三,因他名字应了一个钱字,钱字分为金戈戈,谐音就是金哥哥,大伙往往叫他称兄道弟金三爷,真名反而很少提及。此刻听他说到喝酒,都知道他酒量不佳,有相熟的就调笑几句。

耿于怀与众人打过招呼,转过头道:“金三爷请借一步说话。”看到樊丽梅走近,也冲她招了招手,樊丽梅跟了过去。等三人来到厅外一僻静之处,耿于怀回身站定,孔方笑道:“耿大侠有何见教?”

樊丽梅知道孔方来历,听闻此人多年来以打探消息奔走江湖,眼下见其一副富家翁模样,肤白发黑,毫无风尘劳苦之色,暗暗纳罕。

耿于怀瞅着孔方,从怀中掏出一锭船形银铤递了过去,道:“请孔爷掌眼。”孔方见他一脸郑重,也不再叫金三爷,心下狐疑,立刻收起嬉笑之态,待看到那银铤,脸色一变,瞥了一眼耿于怀,定了定神拿过上下看了看,又递过去道:“这是贵号皓月山庄所制,江湖中不少人都有。”耿于怀瞧在眼里,将银铤又递给樊丽梅道:“表妹,你看。”

樊丽梅见船中有圆月梅花图案戳记,点头道:“确是咱们山庄铸就的。”睹物思人,又想起过往,有些感怀。

耿于怀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铤,指着船底小字道:“龙德二年,二十两。”樊丽梅看着手中银铤道:“这一锭是同光二年二十两。”耿于怀道:“孔爷,这银铤是哪儿来的?”樊丽梅不甚明了,问道:“表哥,怎么了?”

孔方听他口气生硬,颇有些逼问之意,哼了一声道:“这不是尊驾拿出来的么?”对方言语不善,他也立时变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