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缘世湘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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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樊丽梅松了一口气。

唉,他想见谁都能见到,为何偏偏毁了表哥的琴,让表哥知道是他?是因为那曲子还是是因为那锭银铤?

枭刀旁边有个女子,明显不是枭刀亲眷,难道是他的什么人,跟她当初一样四处找人的么?话说回来,她又是他什么人啊?隔了这么久,恐怕他早就忘了!

樊丽梅不愿再想出什么来,心下烦闷,起身推开窗子,见远处山上隐约几人围火而坐,原来天色向晚。老蓝头一伙花匠也没了动静,想必早走开了,却听有人说道:“正好练练你的眼力。”循声望去,是天残地缺两人坐在自家院里,面前站着一个年轻人,几丈外立着一块木牌。

那年轻人手一扬,木牌啪的一响,也不知用了什么兵器。地缺看了一眼道:“再练!”那年轻人起初几下还有兴头,渐渐懈怠,地缺也越发不耐。那年轻人忍不住道:“瞧不见了!”地缺叱道:“瞧不见才让你练!瞧得见还练什么?”

天残沉声说了一句话,地缺道:“段思英可没吃过蛇胆,眼力之强咱们都领教过,那也是练出来的。我听了一说,周文王学射箭之前光练眼力就足足用了五年。”那年轻人插嘴道:“周文王不是算卦的么,怎么又射箭了?”地缺道:“你管他算卦还是射箭?想练好武功,眼力不济怎么行?”

樊丽梅没听清天残说什么,不过也能猜到是要那年轻人辅以蛇胆之类的明目药物,可地缺说的周文王射箭一节她有些不解,心想闲暇时定要问一问。

婢女又来打门,说王一仇请去赴宴。耳旁有乐声传来,樊丽梅忙换了件窄袖五彩锦衫,肩搭银绣披帛绕两臂之上,由婢女打灯领路去了。

大厅里热闹依旧。每桌又添了一坛酒,上有“烧春”二字,不知者启封就倒,酒入杯中,色清透亮幽香四溢,与先前黑米酒截然不同,善饮者一杯入口,直觉醇厚绵柔甘美非常,称赞不已,禁不住打听来历。

王一仇见问的人多了,便说道:“此酒取用龙虎二泉之水,烧时合以檀香熏蒸,之后腊封埋土。到今日整好三年,烧气已尽,方敢拿出来让大伙品尝。”

有懂行的不由翘舌。檀香珍贵,残教却用来烧火酿酒,不由人生出暴殄天物之慨。

正说着,左兴龙赶了回来。有人问起李同启状况,左兴龙道:“风三郎性命无碍,李观主明日就到。”众人纷纷又问何人刺伤风萧萧,左兴龙摇头只说不知。众人聒噪半天,喝酒吃菜不见丝毫耽误。

过了一会王一仇起身,左兴龙跟到僻静处,当先问道:“教主那幅秦兄弟的画像是否还在?”王一仇点点头,左兴龙沉吟道:“我想让人连夜拿过去让李同启瞧一瞧。”王一仇明白是要李同启认人,叫人去取了,然后才道:“我三弟上个月在开封露面了。”将耿于怀所见给他说了。

左兴龙皱眉道:“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邱家一案证人已死,秦兄弟始终不露面或可两说,一露面这就成了铁案,想翻都翻不了。传言风三郎跟秦天是因为秘典动手,要是今天那人再是秦兄弟,这传言是假的也成真的了。”

王一仇笑了笑道:“三弟跟风三郎可是多年的交情,他怎么会动手伤他?”左兴龙道:“若论交情,秦天是秦兄弟的嫡亲弟弟,风三郎不还是跟他动手了?”王一仇道:“这如何能混为一谈?再说这传言真假,问风三郎不就清楚了么!他此番怎么说?”

左兴龙摇摇头道:“风三郎又和上回一样了!”王一仇啊了一声,极为惊讶。左兴龙道:“邱家的事不要紧,秦兄弟大不了甩手而去,可今日若是秦兄弟伤了风三郎,三方恩怨势必把残教牵扯在内,咱们也要受些连累了。”王一仇道:“还没到这个地步。”左兴龙便不再说。

没多久派去取画的人回来了,两手空空向王一仇禀道:“夫人说,画不见了。”王一仇奇道:“前日不还在么?”那人道:“夫人也这么说,可就是不见了!”王一仇看看左兴龙,道:“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左兴龙无奈叹道:“至怪而不为怪!”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聚义厅。

不大时候,孙方简过来跟王一仇见礼坐下,信口扯了一通,喝了几杯酒。

樊丽梅推说头疼,吃了一点便起身,段思英恐怕那位待诏又来纠缠,便一同回去了。其余几人四处敬酒,桌上只剩王一仇一人。

王一仇与此君并不相熟,正好心里也有些疑虑,便显露点接纳的神色。孙方简一改先前模样,突然道:“王兄被朝廷封了什么官职?”

王一仇不意他有此一问,淡淡一笑道:“不过是三司郎中,自然比不了孙兄威震一方。”孙方简不屑道:“区区一个游奕使,算得了什么,无权无势,自生自灭,不过是朝廷借用一时的马前卒。”王一仇听他话有不足,顺着他意思道:“象孙兄那般将契丹国主都吓得抢了骆驼遁逃,按理朝廷也该封赏一番,将游奕使升一升额,封节度使或次一点也要防御使一等官职,不然岂不冷了大伙的心啊?”

孙方简大为受用,叹了一口气道:“功劳自然都是官军的,哪儿轮到我们?可笑朝廷竟无一人有王兄看得明白。”话锋一转,又道:“王兄居汉水要地,却能这般安稳,难道真象大伙说的要做富家翁么?”

王一仇细细瞅了对方一眼,问道:“孙兄此话怎讲?”孙方简微笑道:“听说皇帝当初把金州节度降为防御,要解散怀德军,是王兄力主怀德军仍驻石泉,把守汉水,所用由残教所出,不费州府一丝一毫。是也不是?”王一仇应道:“是!”孙方简一拍大腿,道:“王兄此着差了!”王一仇不露声色,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