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长生藏之崖山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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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三味药店

柳计所修的枯荣金经或者说道尊所创的枯荣金经,与佛数中的四枯四荣差异极大。

佛教中的常乐我净最终是要归于涅槃的,涅槃是什么?是心归极乐,成佛作祖,那时候人就不再是人,而是进入自我的圆满世界,这是道尊和柳叶万不能取的。

道尊修道一辈子,非常清楚这世间是无佛无神的,一个个整日打坐参禅,就真的能解脱?说到底不过缩头二字,人就是人,生而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可是有些人总是执着于永固,非把自己往天道方向练,岂不知天若有灵,亦要羡人世繁华。

这也是草楼观多年来秉承的一个思想,修人而非修神,草楼观三百年前也出了一个天道观主,但他想进入的天道境界和普通理解的天道是不一样的,他的天道是唯我的。

可是这常乐我净亦有可取之地,修习武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外功的金身不灭,内功的生生不息,无一处不是乞求能长盛不衰,但天道有恒,岂有不败之理?就像柳叶的丹田,按理来说,不过是提前破败了而已,如果想要修复,旨在一个固和养,道尊借鉴常乐我净,将这固与养分为四个阶段。

常德之,毁灭不能毁灭已经毁灭的东西,破败不能破败己破败的东西,柳叶丹田已经破碎,那就只能内敛生机,将破败与腐朽隔于外,让它不增不长,在这个境界,司徒冷月却要以自身之常荣真气帮助柳叶。

第二境,乐德之境,如说第一阶段是身之常,那二阶积就是心之常,这枯荣一道修炼极其痛苦,最易产生心魔与执念,正所谓心常方能身常,心敛悲与哀乐,以防止感情的波动影响身常,这一阶段对柳叶和司徒冷月都是十分艰难的,司徒冷月即是帮助柳叶,那出手时就将就一个心意相通,无波无动。

第三阶段,我德之境,这一境界和佛教所言差异极大,讲究我发生机,外力所来,终究是境中花,水中月,不可持盈,所以需要在柳叶丹田之内,凝聚生机之源,但柳叶一个废人,如何凝聚?那就只有靠司徒冷月,司徒冷月需要身养这源泉之种,等到时机成熟再全部汇入柳叶丹田之内。

但这一过程,司徒冷月的牺牲却是极大,持盈之气不可用,不可损,就像一个人创造了无数财富,自己一文一厘都不能用,还要用自身真气隔断,不让其泄露出去非大毅力不可为。

到了第四境,净德之境,这一境便是司徒冷月将汇聚的源泉之种以及所有生机以雷霆万钧之势汇入柳叶体内,一举铲除所有破灭之气,让柳叶的丹田破而后立,重新焕发生机。

而司徒冷月无数岁月的苦修,便算是清的干净净,为柳叶做嫁衣,至于道尊所说的双修,却是后话。

两人此前都有心心结,司徒冷月纠结于亲情,而柳叶却要把那个她彻底忘掉,有些事总要面对,两人此次来成都,也就是为了了却一段凡尘。柳叶本想去见她,但来了之后,反而坦然了,见干不见,对他已然无碍,今日目睹司徒冷月之事后,更是让柳叶陷入一种心常之境。

而司徒冷月,不知道今日之后,可否断掉过往,重拾冷月之心。

往后两日,这白云峡也没人打扰,柳叶和司徒冷月倒是清净,两日之后,两人便乔装一番,前往大理国。大理的前身是南诏王国,而南诏王国则是唐王朝的附属,后来南诏国几度更迭,段氏先祖,通海节度使段思平靖难成功,建立大理国。

不过大理倒是和大宋命运有些相似,段思平死后,其子段思英即位,可惜不过两年,段思平之弟段思良便发动政变,逼着自己的侄子退位,段思良之后,高氏家族便崛起,此后两百多年,大理国与其说是段氏的,还不如说是高氏的。

五年前,窝阔台在世之时,于丽江一带与大理激战,这一战,大理与蒙古皆死伤不少,但最伤的还要数高氏,不仅大理国国相高泰祥之弟,大将高泰禾战死,高氏中,还有军方的数十名重要将领尽皆战死,可谓元气大伤,高氏地位由此撼动。

如果说段氏所依仗的是崇圣寺高僧,那高氏则是以苍山洱海的点苍派为根基。苍山共有雄峙嵯峨十九峰,山上终年积雪,炎天赤日也不相融,更妙的是每两峰之间,便有一条溪水,自上而下,汇于洱海。

不得不说,从成都前往大理是极其难的,地形险峻多变,蛇虫蚁兽无数,就算是以司徒冷月和柳叶的脚力,也走了月余,不过临近寒冬,这云贵一带气候倒是还算宜人,两人从丽江而下,飘过洱海,却是先到了大理城休憩。

大理多为白族,走在大街上,放眼望去,家家户户门前都摆着盆景绿植,争先斗艳,放佛在看谁家主人打理得好,而街上的男女也是多衣着艳丽,苍山绿、洱海青、月亮白、山茶红,风摆杨柳枝,白雪映霞红,当真是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柳叶和司徒冷月虽是汉人,但一副游方郎中的模样,倒也不算显眼,两人找了家客楼,在后面包了个独院,这独院倚着洱海,对着苍山,更有一叶扁舟在后,闲暇之间可以泛舟其上,却是妙不可言。

两人梳洗一番,坐在洱海旁,便支起火盆,煨上水壶,开始烧起了大理最著名的三道茶,大理三道茶又称三味茶,一道茶选取较粗较苦的茶叶,用文火烘烤后,再用滚烫的开水冲涤,这茶虽香,但其苦味难掩,故此称为苦茶。

二道茶,则要加上核桃片、糖末、乳扇丝等物,其味香甜可口,故称甜茶,三道茶再加上蜂蜜、花椒、桂皮,其珠甜麻香辣,回味长久,故又称回味茶,一苦二甜二回味不正也是人生三味。

正所谓,人生初涉,就如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初生之犊,不知世事艰辛,唯有一口一口吞下苦涩的前路,而到了追求目标的时候,那便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时不以苦为苦,不以涩为涩,反而有其味甘甜的感觉,而到了事有所成,那边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意起往年经事,五味陈杂,甜苦辣麻具现,方的通透圆满。

三味茶入口,柳叶和司徒冷月不由闭目沉思,点点往事从脑海擦过,千般思结化作云想,两人都处在非甜非苦之境,这茶却让二人难得的静照自身,三味茶后,司徒冷月方道,“你下来准备怎么办?”

柳叶微笑道,“想不想开个小小药店?咱两在这大理城内暂居一段时间,也体悟下佛法。”

司徒冷月道,“药店倒是不错,不过我可能帮不上太多忙。”

柳叫叶道,“我看病、抓药,你算帐就行,当个掌柜的。”

司徒冷月点了点头。翌日两人便在城中盘了一个较小的店面,用三五日装饰一番,这药店也算有了个模样,柳叶拿过笔墨纸砚,对司徒冷月道,“掌柜的,您来题字吧。”

司徒冷月接过笔,龙飞凤舞,《三味药店》四个大字跃然其上,冷月提剑的手写起字来,形体却是没有那么好看,不过筋骨倒是强劲的紧,柳叶亲自动手,刻了匾额,挂在药店上面,,这药店算是成了。

两人对视一眼,莞尔一笑,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两人的药店开的低调,没有任何庆祝,所以起初几日,生意也是冷清的紧。但两人本就是游戏,一点也不着急,早上先是在大理的请多寺庙一一拜访,中午便去药店静坐一两个时辰,日头刚落,两入便回到院落,泛舟洱海,甚至有时候直接几天不开门,深访点苍诸山,或攀爬在郁郁青山中,或停歇在汩溪水旁,或行走在高山雪域上,身与地合,心与天映,自在与轻松之余,映照武学心界更是开阔不少,难得难得。

不过即便如此,三味药店的名声也渐渐传开,柳叶所看之病,无论轻重,均能药到病除,就算有前来闹事的,柳叶也能驳的他们哑口无言,时日渐久,自然声名远播,人有名后自然事也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