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点点头,“不错,蒙古各汗国争斗不断,汗位已经空缺了三年,几乎耗尽了所有观望者的耐心,天下各势力都对这诺大的帝国产生了怀疑,至尊们也是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白雪突然道,“那草楼观也蒙古统治内,如此对抗蒙古,为什么还能屹立不倒呢?”
柳叶微笑道,“因为他们怕道尊发怒,而且蒙古的至尊也很清楚,草楼观只是现在不投降而已,也不会多生事端。”
白雪继续道,“所以如果蒙古真的攻陷大宋,你们也是会投降的?”
柳叶默默的点了点头,“不过凡有国亡,必有殉道,也算是为大宋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白雪脸上露出无尽的失望,“原来天下都一样,和世家没有什么区别,一个为了门派,一个为了家族,茫茫大地竟没有一片净土。”
白飞飞看出柳叶的尴尬,为他解释道,“雪儿,你想错了,这些门派屈服于王朝,一部分是因为求生,另一部分还是为了华夏文化的传承,有些东西比王朝兴衰重要多了。”
白雪闻言不再言语,但她的表情已经显露了她所有的想法。
灵隐寺地处西湖以西,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两峰相峙,林木耸秀,云烟万状,却是难得的盛景。
柳叶一行武者装扮,根本不像信徒的样子,刚到山门前,便有眼尖的沙弥上前问候,武林大会,鱼龙混杂,早做防范自然是必须的。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小僧斗胆问一句,诸位所来为何?不知小僧能否帮的上忙?”
柳叶上前施了一礼,“阿弥陀佛,小师傅如何称呼?”
这小沙弥随即还了一礼,“小僧性真。”
“我叫柳叶,这两位是白氏的白飞飞、白雪,”柳叶指着白飞飞与白雪道,“这位是司徒冷月,这位是李泉。”柳叶并没有介绍所有的人门派与背景。“我们前来是想给佛祖上几柱香,顺便拜会下嵩山少林的禅定大师与二戒和尚。”
柳叶的名头,这小沙弥自然是听过的。
性真和尚道,“久仰诸位大名,幸会幸会。”
柳叶起了玩心,打趣道,“真的久仰?出家人可不打诳语,那我们都是什么来历呀。”
性真浅浅一笑,“草楼观嫡传柳叶公子,扬州白氏的公子小姐,峨眉派嫡传司徒冷月,不过这位李公子书上倒是没说,不过能与诸位相伴,肯定也非凡人。”
“书,什么书?”白飞飞上前问道。
只见性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武林少侠》四个金色大字印在上面,“谛听组织近期发布了这样一个小册子。”
白飞飞接过一看,里面所有的人都是按照姓氏排名介绍,第一的却是一个叫阿难的小和尚,出身于阿育王寺,下来便是白雪与白飞飞,介绍也极其简单,七大世家之扬州白氏。
谛听组织根本不敢将众人的具体武功和事迹写进去,更别说排名之类的,这本册子的目的就在于告诫各方,遇见上面的人,招子放亮点,看自己能不能招惹得起。
“这谛听也是有意思,有点想法,也没有犯忌讳。”柳叶接过后仔细看了看,世人皆有秘密,谛听组织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知道有些秘密可以卖,而有些死都要守住。
柳叶将册子递还给性真,“性真师傅,还是带我们进去吧。”
性真先是给远处的沙弥招呼了几句,便道“众位施主请随我来。”
沿着一条山泉,便可以从山门直达灵隐寺,灵隐寺始于东晋,且位于西湖之滨,所以多有名士高僧往来,更不缺达官显贵,性真又生的一副巧嘴,各种趣事、禅闻信手拈来,众人也都听的津津有味,不由对灵隐寺高看几分,进香之时也多了几分恭敬。
性真一直没有等来指示,只能带着柳叶一行处处细品,柳叶等人到也不急,毕竟不能在此放肆。正在性真给柳叶一行介绍田字殿,介绍那众生万象的五百罗汉之时,另一个小沙弥快不进来,道“诸位施主,请到演武大殿一叙。”柳叶一行点头示意。
性真施了一礼道,“诸位施主,因公务在身,小僧就先行告退,接下来便由我师弟性如带各位去后面。”
柳叶一行连忙还礼,“多谢小师傅,您先忙。”
白飞飞在后面赞道,“由这迎客僧便可知灵隐寺非同小可,果然仙隐之地人杰地灵呀。”
柳叶点头赞同道,“确实,克尽其责,条分缕细,有大气度。”
柳叶随即问性如,“小师傅,这演武大殿都有谁呀?”
“演武大殿现在由如通法师负责,嵩山少林的禅定大师与二戒小师傅也在。”性如性子就比较平淡,说话给人一种距离感。
演武大殿可以说是灵隐寺占地最大的地方,坐落于僧房后面,演武大殿四周被红墙所围,内部占地极其广大,柳叶一行进去的时候近千武僧正在训练,而主殿则在最后面,柳叶一行走了将近一刻钟,才从正门走到殿口,要知道柳叶一行的脚力可不慢。
柳叶还没到殿门口,便远远看见一个个约莫五六十岁,胡须尽白,慈眉善目的和尚带着众弟子在殿口迎接。
“阿弥陀佛,诸位远道而来,请恕贫僧失礼,未能倒履相迎。”其音如洪钟,其气如磅礴之海,一看便知是如通法师。
要知道能掌管演武之地的,其武功必然是在一门前五的存在,而这如通和尚,掌管上千武僧,估计也就比主持、讲经首座略逊一筹。
柳叶上前道,“见过如通大师,本就是小辈们拜见长辈,岂能让您相迎。”
白飞飞也紧接着道,“是啊,常听闻如通法师不仅佛法精湛,而且武功也是举世难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想必你就是白府公子吧,贵府的老太君倒是来过几次,常提起你。”如通大师笑道。“诸位里面请,禅定大师与二戒小师傅就在里面。”
柳叶一进去,便看见一个面色凛然,金刚怒目的中年和尚,正是禅定大师,但实际上禅定大师比如通大师的年纪还大,这事因为他成就三境较早,也就保持了容貌,而他后面,站着一个胖乎乎,憨态可掬的小和尚,正是二戒。
二戒是认识柳叶的,当年柳叶去河南执行任务,恰巧遇见偷跑下山的二戒和尚,所谓二戒,一戒肉,二戒酒,这样说来二戒倒是和灵隐寺很有缘,毕竟灵隐寺的道济和尚相传也是个酒肉和尚。
二戒一看见柳叶,就想上前打招呼,可是一个,“柳”字刚出口,便听见禅定大师哼的一声,二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禅定大师,一来从小被禅定大师教导,心理上畏惧,而来尊师重道也是天罡伦常。
柳叶看见禅定大师,也没有废话,直接道,“禅定大师,你知道我们所来为何吧。”
只见禅定长叹一声,点头道,“阿弥陀佛,王施主当年我也是见过的,与峨眉的恩怨,孰是孰非,也难以定夺,不过既然峨眉派重复山门,我少林也不会赶尽杀绝,毕竟当年也没这样做。”
柳叶道,“据我所知,恐怕绝非如此吧,当年为了彭祖的导引行气术,少林和全真不惜跋山涉水,将峨眉几近赶尽杀绝,如果不是白云禅师与白眉道人破生死关,恐怕峨眉早成焦土。”
禅定大师道,“罪孽,罪孽,当年大金以嵩山方圆百里的百姓性命,作为要挟,而且当时峨眉素有不义之举,祸害成都这也是事实吧,时至今日,对峨眉派怨念甚深之人也不少,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袖手旁观,今日也不会无人仗义执言。不过王施主之死确实和我们没有关系。”
“既然大师说没关系,那我就暂且信了,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要和二戒小师傅交流下武学的。”柳叶也不想纠缠,直达目的。
二戒此时却急了,“我不和你打,要不咱两拼酒吧。”二戒深知自己与柳叶的差距,可不想自找苦吃。
“放肆。”禅定大师却是大怒,未战先怯,兵之大忌。这一句话把二戒吓得跟鹌鹑一样。
二戒小声嘀咕道,“我都不是少林和尚了。”
禅定气急,一掌拍在旁边的茶水桌子上,只听闷的一声,那桌子上面落下一个一尺深的掌印,但桌子却浑然无事,“那我还是你师傅吗?”
二戒不敢反驳,耷拉个耳朵,不敢言语,如通大师也是上前相劝,才免了二戒的惩罚。
这时司徒冷月站了出来,“峨眉司徒冷月,请赐教。”
二戒一看不是柳叶打,而是一个女人,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师傅,你看这我怎么下手?”
禅定也是一阵为难,打赢了不好看,打输了更难看,“柳居士,你不亲自上吗?”
还未待柳叶答话,司徒冷月便道,“怎么,禅定大师是看不起峨眉还是看不起女性?”
禅定大师无奈,知道今天是免不了,只能吩咐道,“二戒,你去请教下司徒檀越,莫要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