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没有那样的实力,我也未曾听说,风巢堡最近又换了当家人。如此想来,动手的应该另有其人。”
“可以想像,当时梁镇南在突袭马平,以为一击必中之时。却不想有一厉害的刀手,在他大意之时突然杀到,一刀斩在他的胸口。”
“这一刀斩的极狠,也极快,又是左手用刀,梁镇南根本来不急应变。被那人斩伤后,知道事有不妙,连忙逃生。”
“但那时的他已然伤到心肺,大半的本事基本废了,被数十人围攻,最后乱刃砍死。想来,那用刀之人应该很骄傲。”
“因为他自始至终只出了一刀,将梁镇南击伤后便再不去理会,他对自己的刀法十分自信,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梁镇南也活不过重重围杀。”
李道眯眼,缓缓的抚摸着那道月牙伤口:“刀气凛然,毫无防备之下,梁镇南的内脏几乎绞碎了,就算没有人追杀,他也活不过三天。”
白珠皱眉道:“如此凌厉的刀法,在这卷沙镇可不多见呐。”
李道点了点头,道:“以气势而论,这卷沙镇上除了段屠子的刀法,无人能出其左。”
白珠惊问道:“下手的是段唐?”
李道摇头:“段屠子六品上的本事,若想杀梁镇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白珠想了想道:“也许他是想要对付你呢?伪装成四品出手也未可知。”
“对付我?”李道再次摇头,道:“没有理由,死一个梁镇南,对我又有什么损失?我的手段,他很清楚。”
“若是想要对付我的话,他应该趁我外出的时候,召集人物,将我围住,顺便再与封别离那边联系,完全没必要拿一个梁镇南来做诱饵。”
说到这里,李道将梁镇南的尸体掩埋,皱着眉头,说了句:“回吧。”
白珠疑惑问道:“不去风巢堡了?”
李道夹着黑伞,向着风巢堡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去了,过两天再去,现在生意要紧。”
白珠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李道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话?”
白珠疑惑,道:“什么?我该说什么?”
李道颇有些无趣的摇摇头,道:“我觉得你应该说,如果你死了,我不必带你来看你的尸体,因为你不想当一个会说话的死人……吧啦吧啦的就是这些。”
白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人都死了,你是不是带人来看,又有什么打紧?反正我已经报着必死的决心去往墟荒了,死在这里,与死在墟荒,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李道抚了抚额头,有些气馁的道:“好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气氛应该是那样的而已。”
“气氛?什么气氛?”
“你不懂的……”
……
在天快黑的时候,两人回到了卷沙镇。
路过屠宰场子时,李道看了一眼已经在关门上板的段唐,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刻意的表露出什么。
“那人刀法极为厉害,虽只是四品的实力,但挥刀间却已至五品,类似的刀法我见过,一刀挥如万刀挥,极力于一点,务必斩人于一刀之间,跟‘万刀门’的刀法很像。”
李道这般说着,轻轻抚摸着伞柄,问道:“万刀门你知道吗?”
白珠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世间门派无数,各自修法不同,宗门林立,一派起,一派兴,乱的很。”
“万刀门知道,但具体情况却不了解,只知道是统御纷州的大门派,掌门刀铮,极是厉害,距离我们渝州挺远的中间隔了一个宛州,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老板对刀法感兴趣?”
李道轻微点头,道:“不懂,难免好奇。”
“我也不懂刀……”白珠随口说了一句,接着道:“这天下,刀道大成者,无非‘四把刀’而已。”
李道疑惑问道:“四把刀?”
白珠点头道:“刀,霸道也,用刀之人无不是一往无前的狠辣,有四把刀盖压天下,一为‘天刀’商安之,一刀出,天下刀束手,别人都叫他‘刀老天爷’。”
“二为‘神刀’林羽,林明玄,传闻是一刀破空千里,具体怎样,我是没见过的。三为‘霸刀’陈烦,刀斩天开裂。”
“四是‘魔刀’莫非凡,听说‘魔刀’最为神秘,他的刀法无人可解,处处透着诡秘。此四人皆是九品大的本领。”
李道长叹一声,道:“你们琼华派是‘百科全书’吗?介绍的这么细。”
“什么百科?”白珠皱眉,道:“是医中百科吗?我派自是有的,那是‘回春堂’的事情。我是玉瑶峰‘启明剑堂’的弟子,我入门时拜的老师是……”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了。”李道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其他什么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们现在该去办正事了。”
白珠疑问:“什么正事?”
李道拍了拍伞柄,道:“自然是去谈生意咯。”
白珠又问:“生意?这么晚了会有生意?”
李道笑笑,没有回答。
……
卷沙镇东市有一家“归来客栈”,这也是卷沙镇唯一一家客栈,由二十几间土坯房子组成的一个大院子,转供外来的商队停歇休息。
东家是个女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长的很是不俗,身段也不错,挺胸细腰翘屁股,名叫邱金玉。
虽然人美,但性子极为泼辣,这镇上有很多人打她的主意,但全都碰壁了。在她刚离卷沙镇的时候,封别离就曾经扬言要睡了她。
结果这娘们儿第二天一大早直接去了酒食肆子,问封别离:“听说你要睡我?”
封别离就调戏道:“怎么,大清早的过来让我睡?行啊,你是喜欢在这里大庭广众,还是跟我去后院?我无所谓,全看你的心情。”
邱金玉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一股散发着恶臭的浓烈药味扩散而出。
然后,她就当着封别离的面,将那瓶子里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尽数倒进嘴里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