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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难不死

第五十六章:大难不死

天崖寨山下有一条阳关小路,飞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女子衣装得体,应该是一位不错的女子,因为从人的打扮也可以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赶马声急趋,显然有一件紧迫的事。

不错,确实如此,因为马车里躺着一位生命垂危的人。既是生命垂危,为何不尽快行医;但绝不能行医,因为这不是简单的伤者,因为伤者是世子爷。江湖上有很多人想杀世子爷,但想杀世子爷绝不是易事,而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怎么会错过?所以想杀死世子爷的人将蜂拥而上,而现在世子爷就算有百条命也不够人杀。女子明白这个道理,因此马车不是往药铺赶,而是丛林深处,行驶的方向是天崖寨。

今天早上女子在天崖寨发现了有气无力,正在等死的世子爷。不过女子为什么冒然闯上天崖寨?女子不想死,尽管不怕死;为了查明父亲的死因,只有冒死一闯天崖寨?她就是莫问,丐帮帮主莫十三的女儿。莫问上山是为了找寻陈正英,但陈正英不在天崖寨,在天崖寨的只有生命垂危的世子爷与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为了避开江湖耳目,莫问将世子爷带下天崖寨,绕了一个大圈又往天崖寨赶去。天下间没有会相信、发觉、想到世子爷会重返天崖寨,莫问正用智慧与江湖开一个玩笑。

世子爷微微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上。

“驾!”莫问一声吆喝,飞马飚入天崖寨。

天崖寨绿树参天,鸟语花香。

莫问下了马车,将世子爷从车里半拉半搀拉了下来,随往背上一送,飞往丛林深处。

丛林深处,那里有一棵桦树。

莫问查看了一下地形,发觉这是一个比较便于居住的场地。随将世子爷从背上放下来,打来一些水,半蹲着身子喂给世子爷喝。

过了一伙,莫问解开世子爷衣衫,精心检查了一下伤势,心想世子爷果然不愧为世子爷,伤的这般重,竟还能活下来。接着莫问弄了一些草药与随身携带的金创药,给世子爷敷上包扎好。

夜深人静。

莫问生了一堆火已免世子爷着凉,因为伤者最容易染上风寒。

“你是谁?”世子爷睁开双眼,轻轻地冲戴着面纱的莫问问道。

“别说话,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要好好休息。”莫问以一名医生的口吻道。

“那名女子了?”世子爷问。

“已经死了。”莫问答。

一柄刀从后背穿过前胸的人,没有生还的机会。所以世子爷一直想让她脱离魔鬼控制、找回真实自我的女人已经死了,或许她在那一个世界会过得更好。“咳!”世子爷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去适应这个新环境,人就是适应,去适应一切。

安静天崖寨,期待黑夜过去,等待黎明开始。

第二天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太阳妹妹笑了,笑得好灿烂。

世子爷醒了,发现自己身上覆盖着一件透着女人味的衣衫,这也是世子爷第二次被女人衣衫覆盖着,第一次母亲。

世子爷缓缓站了起来,向莫问走去。

莫问还在熟睡,或许是大累大苦的缘故吧。忽的惊风坠下脚步声,莫问立即惊醒,抬目便看见世子爷。

“谢谢。”世子爷把衣衫递了过去。

莫问没有说话,接过衣衫。

前面有一个山坡,世子爷喜欢山坡,因为在那里可以遥望大地。风特别大、特别冷。世子爷正在风中感受,感受带给自己的心神合一。

莫问跟了出来,道:“这里风大,还是到里面去吧。”

“死都不怕,怕风吗?”世子爷轻轻地道。

“世子爷?”莫问真的不知道怎样去劝世子爷。

世子爷淡淡地,没有回头,微微地语气绕开话题道:“姑娘,你为什么要救我?”

“救人须要理由吗?”莫问瞄了一眼世子爷,道。

“你上天崖寨干什么?”世子爷接着又问。

“我还不想告诉你。”莫问冷漠地声音。

世子爷依然瞰望大地,没有回头,也没有再问。

三天之后。

世子爷恢复的不错,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不过要完全康复,可能要一个月。三天里世子爷知道女子叫莫问,是丐帮帮主莫十三的女儿;莫问上天崖寨是为了找陈正英,不料没找到陈正英,倒救了自己的命,或许是自己命不该绝。

每天清晨,世子爷都在那山坡上,感受大自然的风光,感受世间的美丽。而莫问总是在世子爷身后,默默地守候着。

“你认为上天崖寨找陈正英有用吗?”世子爷悄悄回过头,看了看莫问,轻轻地问。

“没用吗?”莫问不解。

“是。”世子爷道。

“为什么?”莫问疑惑。

“因为莫老帮主不是陈正英所杀。”世子爷道。

“你凭什么说不是陈正英杀了我父亲?”莫问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陈正英说得。”世子爷答。

“陈正英说不是他杀了我父亲就不是他杀吗?”莫问生气了。

“因为他是陈正英。”世子爷相信陈正英,相信陈正英说的话;相信是无言无语,是毫无保留,是天赋的。

“你就这样相信他的话?”莫问不满地问。

“是。”世子爷答。

“不是陈正英杀了我父亲,会是谁?”莫问显得很淡定,她正在思考问题;其实自己也不相信陈正英杀了父亲,不过不是陈正英又是谁呢?

“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查清楚。”世子爷道。

“可这并不关你的事?”莫问微微地道。

“因为我答应陈正英,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世子爷道。

“你们不是对手吗?”莫问不解。

“是对手,也是朋友。”世子爷答。

“是对手,也是朋友?既然是对手,怎么可能是朋友。”莫问瞪了世子爷一眼,一脸疑惑。

“在我们决战之前有一个约定,谁要打败对手就要帮对手做完想做的事。”世子爷道。

“那是什么事?”莫问即问。

“我要他帮我照顾一个女人。”世子爷道。

“就是那一个女人?”莫问问。

“是。”世子爷答。

“她是你的女人?”莫问问。

“不是。”世子爷答。

“她是你的亲人?”莫问问。

“不是。”世子爷答。

“那她是你的朋友?”莫问问。

“是。”世子爷答。

现实生活中,男人与女人若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就很难成为朋友;因为人本来就很少有朋友,何况是异性朋友。

“那他要你做的事就是、、、、、、。”莫问有点懂了。

“查找杀害莫老帮主的元凶。”世子爷道。

“你们的决战你赢了?”莫问遂问。

“没有。”世子爷答。

“他赢了。”莫问问。

“没有。”世子爷答。

“、、、、、、”莫问傻了,呆呆地看着世子爷,无法去问下一个问题。

“陈正英是不可战胜的神化,他是败在自己手下。”世子爷道。

“败在自己手下。”莫问疑惑。

“是。”世子爷吐出了一个字。

一个败在自己手下的人,绝对是败在心理;所以说第一个敌人是自己,第一个朋友是自己,最后一个敌人是自己,最后一个朋友也是自己。

莫问怔怔地望着世子爷,有点明白了。

“你父亲死的时候,你在场吗?”世子爷问。

“没有。”莫问答。

“那有一些什么人在场?”世子爷问。

“张副帮主,白须长老,青眉长老、、、、、、”莫问答。

张副帮主是张大元,外号玉面郎君,曾是一位秀才,十年前进入丐帮,深得莫十三器重,飚升为副帮主。而白须、青眉是进入丐帮数十年的元老。

“就没其他人?”世子爷问。

“有一个。”莫问答。

“谁?”世子爷问。

“修正大师。”莫问答。

“修正大师?”世子爷心中立即涌现一个疑团,看来查找莫十三的死因必须从修正下手。

“是。”简单明了一个字。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世子爷暗下决心,绝不能轻饶修正这秃驴,因为一是为了报莫问的救命之恩,二是为了江湖正义,三是为了兑现陈正英的承诺。

天像小孩子的一张脸,时哭时笑;忽然刮起一阵风,飘来一朵云,随即电闪雷鸣,接着侵盆大雨俯冲而下。

天崖寨无法躲避狂风暴雨,他们飞快回到临时搭建的帐房桦树下。两人湿透了,两人挤在狭小帐房之中肌肤接触着肌肤。莫问摘下了面纱,一张清秀脸庞,不见得有多漂亮。莫问并不是百分百的美女,不过世子爷眼中,女人就是美女。莫问扭头看了看世子爷,不知不觉的脸红了,羞的低下了头。

世子爷马上便意识到了莫问的龌龊相,毅然离开了帐房,任由斗大雨滴打下,尽管伤口还隐隐作痛。

莫问看着帐外的人憧憬了,心中立即荡起一种无限柔情,道不清说不明;随即冲外面大喊道:“你还是进来吧。”

“我没事,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事。”世子爷回应。

“可你的伤。”莫问惊叫。

“不碍事。”世子爷道。

有伤的人不能淋雨,怎么会不碍事?莫问飞出帐房,拉着世子爷双双挤进帐房。帐房之中他们都没有说话,不过莫问有一种冲动,为什么世子爷要这样去淋雨了?静静地莫问竟失仪了。

“我看你的伤可以自理了,我也可以走了。”莫问道。

“去那?去找杀你父亲的凶手。”世子爷问。

“嗯。”莫问应道。

“我陪你去。”世子爷道。

莫问沉默了,她没有拒绝世子爷。因为她必竟是身单力薄的女人,查找凶手又绝不是易事,所以须要帮手,而世子爷又是上好的帮手。

“但我还要去办一件事。”世子爷接着道。

“什么事?”莫问问。

“去了就知道。”世子爷道。

莫问没有追问,因为去了就知道。

天放晴了,世子爷走出了帐房,向天崖寨峰上走去。世子爷还想看一看曾经想保护、维护的女人,到最后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的爱非。

路只有一条是正确,事只有一件是正确。

世子爷大步向前,莫问跟着。

天崖寨峰上到处还是决战的痕迹,爱非静静地躺在那里。这个曾经美貌绝伦的女人,如今尸体开始腐烂、发臭。美貌绝伦是什么?死不能带去,何苦守着美貌过一辈子。

世子爷很失落,但切控制着失落,不让发泄出来。

天崖寨一角世子爷挖了一个坑,一个让爱非入土为安的墓穴,也是爱非的永恒之地。爱非静静的躺在那里,任由泥土将她掩埋。人死了,埋不埋并不重要,因为死者本身,已经感觉不到了。但活着的人不会这样做,善对死者是一件极具影响力的事。

爱非不远处,还有一个外表俊郎内心邪恶的七星楼楼主贾名旺,也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是一具没有人收尸的家伙,或许这种人,确实没有必要给他收尸。

“走吧。”莫问的话在世子爷耳边轻轻响起。

死者以矣,活着的人继续。

世子爷最后凝望了爱非一阵子,猛然向天崖寨山下走去,向下一个目标走去。当然人一定要有目标,目标就是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