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诗约愣住,精巧的下颌被他捏住,疼得直抽气。
妈蛋!他再用点儿力,这下颌就粉碎性骨折了好吗?
这只牛魔王动怒了,不是应该扬长而去吗?怎么反而抱她了?奇葩!
他太高了,其实主要是她个子太娇小,要仰着头看他,这很累好吗?
因此,她挣了几下,却没能挣脱。
墨战天抱着她坐在石阶上,自然的也就把她抱在怀里,就像抱一个小女娃。
明诗约腹诽,这是什么节奏?他不会对她这个三无废物产生了不纯洁的兴趣吧。不过,被这么一个帝都名门闺秀都想被采撷的男神抱着,她没什么损失。
“莫非王爷想与我偷情?”
“你每次都调戏本王,调戏上瘾了?嗯?”墨战天盯着她,目光锐利如鹰。
“这是礼尚往来呀,王爷偷窥我,我调戏王爷,很公平。”
在二十一世纪,明诗约见识过不知多少犀利可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人像眼前这个男神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一样凌厉,直穿人心,嗜血如魔。
四目相对,时光静止。
只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
这双黑沉沉的眼眸,太深,太美,太勾人,太霸道,看得久了,会不知不觉地掉进去。她就差点儿掉进他深不见底的眼里,连忙回神,暗骂自己太没出息。
“不许再与燕思洛在一起!”墨战天语声沉厉。
“你还不够岁数,当不了老爹管教我。” 明诗约冷笑,男神这么霸道,就变成男神经了,你爹娘造吗?太不可爱了。她一向最讨厌被人管束好吗?
“你会知道,我有没有资格管教你!”他的声音下降了几度,寒戾无比,“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吗?”
“是不是真心的,我比你清楚。”
她的小脸清冷如秋水,燕思洛是不是真心的,有何居心,她根本不关心。
姐不玩了!明诗约挣扎着下去,墨战天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再动一下试试?”
她定住,他想干什么?
“你最好离燕思洛远一点!”他森冷道。
“放开我!”明诗约怒色上脸,不耐烦陪他玩了。
墨战天用拇指轻触她的樱桃小口,在唇上重重地摩挲。
她怒了,很不爽,却含笑问道:“王爷,手感好么?”
喂,手指很脏的好伐!而且,他这是惩罚的性质!
他凭什么惩罚她?他算老几?
她想咬他的手指,他早有防备,闪开了,且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她全身僵住,动弹不得。
我擦!他点了她的穴道!混蛋!这杀千刀的牛魔王!
墨战天加重力道,用手指蹂躏她的柔唇,“不听话,本王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然后,他将她丢在地上,解了她的穴道,扬长而去。
明诗约乌溜溜的眼眸跳跃着凛冽的寒芒,这叫什么?霸道王爷邪魅狂狷,不,是男神……经病!
牛魔王,这笔账,我记下了!
……
酉时将至,妃嫔、文武要臣和女眷都进了朝阳殿,入席就座。
明婉然、明婉君入席之后不搭理明诗约,明诗约乐得自在,只是对面的燕思洛时不时地看过来,那目光狗皮膏药似的贴着她,把明婉然气得小脸发黑。
殿外的公公尖声宣告:“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御王到——”
呼啦啦的,所有人纷纷起身迎驾。
四人徐徐前进,御王站在墨太后后面,汇聚了所有未来闺秀和丈母娘的目光。
锦衣玉冠,长身瑰姿,器宇轩昂,少了几分战场上的狠戾嗜血,多了几分温润玉朗。
满殿形形色色的俊男美男,都及不上他的绝世风采,当真是美得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落座后,燕国皇帝笑道:“御王驻守边疆多年,保我大燕江山稳固、社稷太平,劳苦功高,是我大燕的大英雄!如今,御王归朝,是朝野大事,理当大肆庆贺。来,为我大燕战功赫赫的御王干杯!”
所有人一饮而尽。
主位共有四案,皇帝和墨太后平设,谢皇后和墨战天靠下。可见墨战天所得的恩宠。
明诗约腹诽,皇上和太后还真给牛魔王面子。
“皇帝,我大燕有御王,齐楚秦赵四国臣服,不敢有异心,西边的精绝国也不敢发兵来犯。如此功劳,仅此一人,该赏!”墨太后爽朗地笑。
燕国谁不知,八年前,东齐、南楚、西秦、中赵四个小国暗中联合,沆瀣一气,发兵来犯,共七十万雄兵,陈兵于燕国东、南、西边境,当时燕国的境地可谓四面楚歌,一不小心就是亡国灭族的下场。
年仅十四岁的御王于临危之际统帅三军,以四十万强兵对抗四国,战场上攻守兼备,战略上以离间计、美人计、引诱计分裂四国,最终把四国一一击破,将七十万雄兵打得落花流水。四国损兵折将,燕气大伤,送嫡长子到燕国为质求和,称臣于燕国,才免于亡国的下场。
十四岁,将四个国家打残,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这八年来,四国休养生息,国力有所增强,但不敢有不臣之心。因为,御王在四国大将的心里划下一道浓重的阴影,他们不敢与御王对阵。
燕国人都有一个共识,只要有御王在,那四个小国就不敢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燕国盛传这么一句歌谣:御王守边疆,燕国不变天;墨家好男儿,燕国半边天。
可见,御王在燕国皇室心中是什么地位,在国人心中,那更是神圣不可侵犯。
“母后所言极是。”燕国皇帝笑道,“母后以为,赏什么?”
“皇上,太后,隆恩浩荡,臣不需赏赐,斗胆为部将讨封赏。”
墨战天站起身,双臂前举,屈身九十度,恭敬非常。
燕国皇帝面若冠玉,温润地笑,“该赏!三位将军上前听封!”
三位孔武的大汉走上前,恭敬地跪地。
这三人皆晋一级武职官位,赏黄金千金。之后,燕国皇帝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希望他们继续为朝廷效力,保家卫国。
宴饮继续,墨战天坐在文武百官之首的宴案,那么的悠然自得,神色淡淡,却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存在,丝毫不逊龙威赫赫的燕国皇帝。若说身穿明黄色团龙常袍的燕国皇帝拥有帝王的威严感,那么,墨战天更具有上位者的威压霸气与王者气魄。
他忽然道:“皇上,太后,臣想讨一份赏。”
墨太后和蔼地笑问:“难得你主动讨赏,你想要什么?”
“今日宫宴为臣接风洗尘,臣斗胆肯求,让臣以军法军纪监酒,让满朝文武感受一番军法军纪。”
“皇帝以为如何?”她问燕国皇帝。
“好!以军法军纪行酒令,别开生面。”燕国皇帝笑道。
“谢皇上,谢太后。”墨战天玉颜流光,神采照人。
明诗约腹诽,军法军纪监酒?他想搞什么飞机?
一场宫廷舞之后开始行酒令,他让一个亲卫舞剑。那亲卫俊朗轩昂,舞起剑来竟然美不胜收,刚与柔结合得恰到好处,流畅似水,潇洒若云。而他自己则吟起诗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语声沉朗,抑扬顿挫,与舞剑的凌厉、阳刚融合出一种热血的境界。
明诗约蹙眉,这不是《诗经》里有关战争的诗篇吗?在玄武大陆也有《诗经》?
你能想象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吟诗的情景吗?
违和得相当的销魂。
燕国皇帝、墨太后率先拊掌,满朝文武、女眷跟着喝彩,掌声如潮。
“好!”燕国皇帝朗声赞叹,“为我大燕的战神、将军们干一杯!”
君臣同饮,豪气顿生。
在其他国家眼里,墨战天是把孩童吓尿的战魔,但在燕国人看来,是战无不胜的战神。
每个男孩,都以他为榜样,立志当一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每个青年,都以他为楷模,立志在沙场立战功,光耀门楣。
每个闺秀,都想得到他的青睐,嫁给他当妾也是一种荣耀。
明诗约勾唇冷笑,他能当战神,她也能!
墨战天将鎏金酒樽扔向女宾席,姿势帅气得没天理,“有请徐家小姐接着行酒令。”
那只酒樽正好落在徐媚的脚下,她一惊,继而心里喜悦,因为,人人钦慕的御王竟然注意到她,亲点她接酒令!太有面子了!御王……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王爷,徐媚不会剑舞,不如徐媚跳一支舞助兴。”她走到大殿中央,心里雀跃。
“不可!酒令必须与战争、战场相关!”墨战天语声沉冷。
“可是,我不会……”她嗫嚅道,紧张得手心出汗。
“那便吟一首诗。”他的俊眸浮现一抹清寒。
这会儿,她开心不起来了,燕国以武为尊,她会剑术,但剑舞是另一回事。她可以吟一首与战争相关的诗篇,但她平日里最讨厌习文弄墨,一句诗都记不得呀。这可怎么办?
所有人见她急得手足无措,都同情起她来。
徐媚低声道:“王爷,我真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