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霓虹下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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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失联的泪腺

月光照在无垠的湖面上,

波光粼粼。

去年我和她一起,

在失联的一艘轮渡里,

共度了四百四十五天。

我和她从初见的陌生人,

到初识的朋友,

到患难里共度的知己,

再到相爱的恋人,

最后到隔着两个世界的灵魂。

也一共只花去了四百四十五天。

今天我睁开眼时,

我发现我再次被海水推到我和她获救的地点,

我想我是被送来,来给予我对她及一切过往的思念。

风托着小船,

一只只地从我面前缓缓经过。

我抬着头,

看着湖面上外面世界的小小倒影。

“不知道,波浪能否寄予人的情感。”

在第四百四十四天,

她告诉我她的家人在等待着她回去。

她说,

她原本打算乘上这艘轮渡,用无际的海洋来切断和家人的关系。

在我们的航线失联后,

她一度欣喜,

然后准备好与深海一起共度余生。

“幸好遇见了你。”

她是这么说的。

等到我和她获救时,

我们都一起睡着了。

她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

我只记得了一半,

到现在,

却连那一半都记不太清。

“我以后不会再坐船了…”

失联的航线早已被发现了,

我的泪腺却一直未被寻回。

不知道,周围的鱼群来亲吻我的脸庞时,能否用嘴里的小泡沫来褪去上面两行弯曲的痕迹。

到今天,

我的泪腺已失联了二十一天。

我们已经获救了,

二十一天。

就这样不知道想了多久,

我一定又要睡着了。

我最后觉得,

我的泪腺的失联,

应该与我的脸一直在海洋里浸泡有关。

顺便也想到了她对我说的后半句。

内容是,

“我以后不会再坐船了,”

“除非是和…”

又一次波浪靠近了我。

我的思念已经表达够数,

我于是被送回那个世界。

我想,

下次回来,

那两行痕迹,

应该会获得新的名字。

我会用泪痕来叫它,

这样失联的泪腺,

会早点回来吗…

我迟早会淡忘失联的航线和,

她。

她也曾这么告诉我。

只是我想,

至少不是,

不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