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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颗发光的石头

魂魄从数万米高空中直落下去,好一阵才飘落地下,胡日打量了下,周围青山环绕,不远处还有一片荷塘。

这是什么地方,胡日在荷塘边看着鲜艳华美的荷花,既然来了,这魂魄怎么幻化成人,好像大神哥都没交代啊,难不成就这样终日里飘来飞去么?正在胡日胡思乱想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光头女尼低着头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汉子失魂落魄的走着。

又走数十步,那光头女尼走到荷塘边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一个踉跄抱着那汉子倒在荷塘边上昏了过去。

“哇!没想到这尼姑也会偷汉子,”胡日赞叹道,“只是就不能找个活动点的汉子,偷个半死不活的汉子能做什么?”

不一会又自语道:“肯定是太丑了,所以能活动点的男人早跑了,哈哈!”胡日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起来。

走近伏倒在地的两人,那尼姑摔倒后正好趴在青年汉子怀中,脸却一时瞧不见,倒是那青年汉子身躯平躺,月光下白的几近透明的脸部轮廓勾勒的清清爽爽,长方形的脸,剑眉薄唇。“人倒是很俊,难怪浑身是血也有女人抢!比老子以前的模样要好上十倍啊!”胡日看了一眼,突然心头一动,如果他是死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给自己的魂魄找个家了!

当下用手去探汉子的鼻息,手指刚放在汉子鼻尖,一股吸力顿时把胡日从汉子的鼻孔中拉了进去。胡日还未来得及反应,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

不是又是无尽深渊吧!在无尽深渊漂浮数千年的胡日现在最怕的就是黑了,过了好一阵才发觉最大的不同,灵魂好像进入了这个人的身体,慢慢的魂魄和汉子体内精血残魂交融起来,一遍一遍的融合着,胡日感觉眼前断断续续的出现这个男子生前的一些记忆。原来是个孤儿,叫令狐冲,是个华山派的弟子,就是傻了点,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尼姑,把自己小命也送掉了。胡日心道。在魂血交融期间,胡日还趁机仔细扫过身体每一寸筋络骨骼,看完暗骂道:这伤也太多了吧!全身上下十几处刀伤,胸口还有一处剑伤,刀伤口敷着的药膏都被血染红了,剑伤深的几乎刺到心脏,应该是流血过多致死,难怪我看他脸这么苍白了。不过魂血交融期间,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照这速度全部愈合估计还得十来天,胡日心道。

大约一个时辰后,天渐渐亮了起来,胡日感觉到已经形神合一,慢慢控制身体睁开眼睛,终于又活了啊!

推开压在身上的尼姑,胡日从地上站了起来,感觉一阵眩晕,看来这人血太少了,得补血,胡日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尼姑:“反正你也挺喜欢你的汉子,我看拿你命换你肯定是肯的,现在你血太少,师太你就借我点血吧。”

说着伸手抓起尼姑的手,准备割脉放血,握起尼姑的手方觉入手柔滑,心中一动,把尼姑翻转过来,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尼姑的脸上,胡日看的呆了,这是怎生漂亮的一个尼姑啊!

胡日吞了口口水,暗道,老天总算对我不薄啊,把我丢在无尽深渊中几千年,出来就送这么个大美人给我。

算了,还是先养好伤再说,胡日本来想叫醒小尼姑,毕竟这尼姑对自己有些情义的,如果弄醒了,多个美女服侍自己也不错。奈何怎么推都不醒,踢了两脚都没反应,不得已只得自行离去。

顺着道路走了半天,胡日终于远远看到一座城池。胡日的目力本来就好,魂魄在黑暗中漂浮几千年和令狐冲合体以后感觉目力更胜从前,城门上的字也颇大,“衡山城”。

门口似乎有几个士兵,一身是血走进去总是麻烦,胡日远远打量了下,看到一个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农夫在城外田埂里走着,胡日暗道:“遇上老子,算你倒霉。”等胡日从田里钻出来已然换上农夫的装扮。腰间鼓鼓囊囊的,却是胡日将自己原先穿的血衣搁衣服里了。被胡日打晕的农夫大半日后才在田间醒来,只发现全身上下光溜溜的,连声骂娘。

山间路看着近,走起来却远,当胡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进城去天色也晚了,胡日也觉得肚子饿了,原来灵魂不需要吃,现在有了肉身了,不吃却是不行。还真是麻烦,胡日拍了拍肚子自语道,走到一个好大的院落前面,三米多宽的大门口灯笼高挂,看着进进出出都是肚满肠肥的男人,门口站着个白净的老头子,见谁都点头哈腰的往里拉。

胡日迈开大步就要往里去,不料门口那个白白净净见谁都客气的老头一把拉住了他:“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胡日反问道。

“知道这什么地方么?‘群玉院’!衡山城里的妓院,‘群玉院’认了第二,谁也不敢认第一,知府老爷也是这里常客,小子,别来捣乱。”老头子边说边上下打量着胡日。

胡日暗道,知府老爷,地球上早没知府老爷了,看来还是那个大神说的什么金庸界了。不过既然是间妓院,自是有吃有喝的了,虽然兜里只有令狐冲和那农夫的几个小钱,不过胡日几千年来第一次吃东西,自然没打算亏待自己,大不了吃顿霸王餐,然后抹嘴走人。

“你看准老子没钱么?”胡日一拍身上的农夫装,“老子有钱爱穿破衣服,你管得着么?”

老头子顺着他拍的地方看去,果然鼓鼓囊囊的,再细看胡日眉清目秀,脸色虽然苍白了点,倒也透着一股英气,一时倒也不好确定这人就真的是条穷汉子,指不定是什么达官显贵家的公子,没事出来寻人开心,只得赔笑道:“老汉一时走眼了,不好意思,请问公子怎称呼。”

“老子姓胡,单名一个日字。”胡日大大落落道。

“胡公子请!”老头早回复了谦卑,看着胡日走进去,暗自寻思,胡日不就是乱搞么,不过这些公子出来游玩异名者有,但姓氏通常不会改,这姓胡的么,城里到有好几家大家,却不知眼前这个胡公子是那一家的公子哥儿。

胡日进门后见是个小小院子,一侧假山堆砌,中间一片小湖,小湖上飘着几叶荷花,另一侧是一条长廊,沿墙直通中间的大厅。

一个一身锦衣的青年想是喝多了,正扶着栏杆在吐,边上一个白衣姑娘伺候着。胡日看了看身上的农夫装扮,心想,这运气好起来老子想什么就来什么。走到锦衣公子身后,那女子惊觉有人走近,回头看了一眼,又扶着那喝醉的公子。胡日粗粗一看,这姑娘也有几分姿色,不过想归想,手下可没闲着,两手掌分别切中两人后颈,两人连声音都没发出便齐齐晕倒。走廊此时正巧没人,胡日四面一打量,一手架住一个,拖进了假山里面的小洞,换下那锦衣公子的衣服,感觉略微有些短,不过也没更合适的了。干完这一番事,伤口隐隐发疼,顺手捏了把那被自己打晕的姑娘的脸蛋,才翩翩然从假山里面出来。临近湖边,照了下自己,感觉换上华衣之后果然称得上是丰神如玉俊朗不凡,胡日得意的笑了下,大模大样的沿着长廊走进中厅。

中厅内分两层,一楼正中间是个高台,台上莺歌燕舞,四周早坐满了些喝花酒的男人,周围围坐着凑趣打闹的烟花女子,胡日一瞥之下,感觉尽是庸脂俗粉,别说比不上早上的那个美貌小尼姑,即便以前自己身边的女人也是大大不如,当下脚步也不耽搁,向二楼走去。

“公子留步。”楼梯上一个半老徐娘浓脂艳抹,拦住了胡日。

“又什么事?”胡日不耐烦道,饿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如果面前的这个不是女人,早就一巴掌煽过去了。

那妇人见胡日穿着不凡,形容俊朗,赔笑道:“老妇人姓贾,见公子面生的很,不知道可有相熟的相好啊?如果没有,老妇人倒可以给公子引荐引荐。”

老子第一次来,哪有相熟的相好,这妇人看来是个老鸨子。胡日冲那妇人点点头道:“没有,你介绍个最好的吧。”

那妇人笑道:“群玉院有五朵金花,分别是玉香儿、玉宝儿、紫玉、洗玉和漱玉,个个都娇美似花,艳压群芳,不知公子可曾听过?”

胡日肚子早打起鼓来,怕妇人继续啰嗦下去,便道:“那就玉香儿吧。”

老妇人继续笑道:“公子恕罪,玉香儿在陪成公子。”

“那玉宝儿吧。“

“玉宝儿在陪田老爷。”

“紫玉呢?”胡日语气不善起来。

“紫玉在陪周公子。”察觉到眼前这位公子的怒气,老妇人赔笑道。

胡日怒火腾腾的上来了:“都在陪人你还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公子别急,漱玉美艳温柔,正是五朵金花之首,现在正在装扮呢,公子到赏梅厅稍等,老妇人马上传人去后面香闺唤来。”

“先来些吃的。”早打算吃霸王餐的胡日吩咐道,“要最好的,多来些,钱不是问题。”说完胡日暗笑,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老子没钱。

进了赏梅厅,拉开帘子,就能看到一楼的歌舞表演,胡日肚子饿的发叫,没兴趣看这里的歌舞表演,拉下帘子,在一张方椅上坐下。椅子上铺了厚厚的软毡,坐的倒是很舒服。

不多时,两个青衣丫环边将菜一盘盘端上,胡日饿的狠了,伸手抓起七、八块切的细小的鹅肉丢入口中,另一手抓住一尾鱼头,啃了起来。

一个黄衫女子用一块方帕掩住小嘴一路轻笑走了进来:“奴家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吃鱼的。”

胡日抬头匆匆一看,还算漂亮,虽然比不上早上见过的小尼姑,放在地球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了。

虽然有些色心动了,不过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想起这身体缺血,丢下鱼头,捧着一碗鹅血汤喝的个干干净净。大腕热腾腾的血汤喝下去,肚子也没那么饿了,胡日抹了抹嘴,道:“你就是漱玉?”

漱玉笑道:“公子知道奴家是谁,奴家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公子呢?”

“叫哥就行了。”胡日边说边吃,嘴里塞满了东西含含糊糊道。

“日哥,慢点吃,奴家为你倒些酒。”说着,漱玉做在胡日身边,拿起酒壶浅浅倒上半杯,递给胡日。

胡日见状笑道:“这喝酒有甚意思?”从漱玉手中接过酒壶,往嘴里哗哗的倒了半壶。

美人在侧、温言软语、美酒佳肴,胡日觉得找回点以前做老大的感觉,神采飞扬之际,老鸨子轻轻敲了下门,道:“漱玉,詹老爷来了。”

漱玉起身告罪道:“奴家出去打个招呼。”

胡日正高兴呢,眼见美人要走,“噌”下站起来拍桌子怒道:“不许走!”

漱玉忙扯住胡日道:“公子少安毋躁,这詹老爷是衡山城詹总兵的父亲,奴家只是去打个招呼,歇歇便来。”

胡日心道:初来异界,手头没人,这总兵在地方一带只怕也是大官,算是附近白道当家的了,暂时不惹为妙,当下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正打算找个机会偷偷流走之际,漱玉轻挪款步又走了回来,先自罚了三杯,又道:“公子喝酒豪放,只是洒落在这身华服上未免可惜,待奴家来帮公子擦拭干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紫帕,在胡日胸前轻轻擦了起来。

胡日立即心猿意马起来,一手抓住漱玉的手,一手搂住漱玉的腰,笑道:“先让本公子亲亲。”

漱玉害羞道:“公子一嘴酒气,奴家帮公子略整理下。”轻轻挣脱胡日的手,丝质手帕在胡日嘴角摩挲。

胡日美人在抱,闻着手帕独特的香气,心神巨醉,心大起,就要有所行动时,突觉两眼一黑,混身发软起来,哐当一声,伏在桌上,身前的杯壶碗碟带落地上,砸的粉碎。

等到胡日被一桶水浇的悠悠醒转,发觉自己已经被光溜溜的捆缚在柴房内,眼前几个人冷冷的看着他。

上午在田间把一个农夫打晕脱光了,没想到晚上就被人迷晕了脱光了,这报应来的好快。胡日心道,不过很快怒气上冲:“干嘛把老子捆起来,快点放开老子,不然杀你全家!”

“好嚣张的小子。”一个姑娘冷冷道。

胡日闻声细看了下这姑娘,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还在想在哪见过这说话的姑娘,那姑娘对着群玉院门口的老头使了个颜色,老头心领神会,顿时一鞭子抽在胡日身上。

胡日全身都是刀伤剑伤,这一鞭子抽下来,至少同时抽中三个伤口,连带七、八个伤口都同时疼起来,“啊!”巨痛入骨,胡日一个激灵,终于想起眼前这姑娘是谁了,就是在长廊被自己打晕丢到假山洞里的姑娘。

“呵呵!呵呵!”胡日的笑声有些发苦,“跟姑娘开个玩笑,何必耿耿于怀呢?”

这下胡日彻底明白过来,当时见姑娘容貌不错,下手难免轻了一点。这姑娘醒来立时就找到老鸨子,老鸨子支出漱玉交代清楚,漱玉回来便迷晕了自己。

“开玩笑?”那姑娘冷笑道,从老头手上取过鞭子对着胡日又是一鞭。

“我个祖宗!”剧痛之下,胡日破口大骂,眼睛瞪着那姑娘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被绑着,早冲过去宰了那姑娘了。

那姑娘见胡日狠狠的瞪着自己,倒也不禁有些害怕,倒退半步,才道:“你还想杀我不成?”却看到胡日脸色发紫,双脚哆嗦,全身发颤,不一会口吐白沫后发出一阵似狼嚎的低吼,人已昏过去了。

“贾妈妈,他不会死了吧?”那姑娘有点慌了神了,对着姓贾的老妇人道。

贾妈妈横了老头子一眼道:“怕什么,这等穷小子就算打死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先把他丢到个偏静点的厢房,若是死了就悄悄出城埋了,若是万一醒了过来,就给他在这安排点事做,吃了老娘的饭,就得给老娘干活。”

躺在床上,胡日悠悠醒了过来,妈的,比下地狱还惨,无缘无故被人绑起来打了一顿,刚对那姑娘生了一点恨意,头就无缘由的剧痛起来,灵魂中串起十四颗宝石的细丝发出七彩霞光,慢慢收紧,越收越紧。十四颗石头仿佛长出无数尖刺,深深刺痛了自己的灵魂。

大神哥一点道理也不讲,那些个鸡

巴石头差点没要了老子的命。唉,还说是考验,分明就是折磨我,想我胡日一世枭雄,沦落到此,以后只能挨打受死、任人鱼肉,这叫人怎么活啊?

胡日越想越觉得生无可恋,站起身来将床单扯成一股,搬了张凳子搁在房间中间,将床单从中梁上抛了过去,打了个死结。胡日站在椅子上,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双手向天比了两个中指,仰头狂吼道:“大神哥,算你狠!”绳结中往脖子上一套,凳子一脚踢倒。

胡日吊在梁上,越来越难受,脖子被绳结紧紧勒住,气透不过来,满脸涨红,人悬在空中挣扎起来,眼角余光扫过窗边桌子上放着一副刺绣,边上还摆放着一把剪刀,妈

的,上吊实在太辛苦了,如果刚才看到剪刀,对准心窝直接一插不就好了。胡日是既难过又悔恨,就在胡日最痛苦的时候,厢房的门开了,漱玉推门进来,看到胡日悬梁自尽,惊叫起来,老头子和贾妈妈也很快到了,老头子见状忙上前去抱住胡日的脚,想要将他扯落下来。

胡日本来挂在梁上辛苦,老头子在下面扯啊扯的,感觉脖子都被拉长几公分,只得用手指着窗边桌子上的剪刀,咿咿呀呀的却说不出话来。

老头子在下面忙着救人,自顾自又拉又扯的,倒是漱玉顺着他的手看去,看到剪刀,已明其意,当下三步并两步拿起剪刀塞到老头子手中。老头子扶起凳子,站上去对着那股床单咔嚓咔嚓的剪了十来下,胡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年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了?”漱玉问道。

“老子自杀,关你们屁事。”胡日长喘几口气,马上跳起来接着骂道:“你以为自杀很好玩啊,本来差点就成功了,谁要你们来救?”

漱玉毫不客气回道:“真想死你指着剪刀干什么?”

胡日自觉无理,不过言语间绝不肯输人:“你进我房间干什么?你不进来你看得见我指剪刀么?你知道我是指剪刀么,我是指着刺绣,我觉的这刺绣绣的不错,所以用手指给你们看。”

“要不是你在房间里大声吼吼,我怎么会进来,再说了,这是你房间?你有钱付房租么?”

“谁在大声吼吼?”从梁上下来,胡日的火气很大,声音就更大了。

“一个吊死鬼啊!”胡日声音大,漱玉声音更大,气势上丝毫不弱胡日。

吵了一会,挂了半天才下来的胡日神智也渐渐清醒起来,回想一下,是刚才上吊前是喊了句“大神哥,你好狠。”臭丫头,骂老子是吊死鬼,“我吼我的,管你屁事!”胡日大声道,可不管如果刚才没人救,此刻就真的是个吊死鬼了。

“你不单在我的房间乱吼,还在我房间自杀,怎么不管我的事?”漱玉争锋相对,一句不让。

“好,你凶,我换地方死去。”胡日发狠道,顺手从老头子手中接过剪刀,低着头就向门外冲。

贾妈妈一直站在门口,一指戳到胡日的额头上骂道:“你吃了老娘的饭,欠了老娘的钱,你死前不给我还清,做鬼也是个欠债鬼,投胎转世还是欠我的债。”

胡日一把推开贾妈妈,向外疾走两步,打算找个地方自杀去,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回来扶起贾妈妈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贾妈妈见胡日目露凶光,不由有些害怕起来,只是做群玉院老鸨多年,多少有点胆色,发泼骂道:“我是说你欠了老娘的钱,这辈子还不清就下辈子还,下辈子还不清就下下辈子还,我说错什么了?”

“欠了债这辈子还不清就得下辈子还,下辈子还不清就下下辈子还。”胡日低声反复念道着贾妈妈的话,人一时怔在原地,脸上忽喜忽悲。

“发神经哦!”贾妈妈见状骂道。

漱玉和老头子也都看着胡日,不知他在耍什么花招。

“如果债欠的很多很多呢?”胡日突然问道。

“是债就一定要还,如果欠很多债的话,就慢慢还,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继续还,下辈子还不清的话就下下辈子还,直到还清为止啊。”贾妈妈没好气道,“再说你欠我的钱只要在这打一年长工就好了,不用你还上几辈子的。”

“谢谢你。”胡日从方才迷迷糊糊的神情中清醒过来,对着贾妈妈认真道,“你给我安排事情做吧,我会还清我欠的债的。”

贾妈妈见胡日打算还钱,喜上眉梢:“你真名叫什么?”

“胡日。”

“哪有叫胡日的,呸、呸、呸。”贾妈妈道:“算了,既然你不想说真名,以后在这里就叫……就叫小宝吧。”

“小宝?我这么大条汉子,怎么能叫小宝呢。”胡日抗议道,不过贾妈妈完全无视了他的抗议,对着老甄头命令道:“好啦,老甄头,给小宝安排点活去做。”

“好的,小宝,你跟我来。”老子应了贾妈妈,拉着胡日转身便走。

漱玉道:“等等!”

老甄头问道:“漱玉姑娘有什么吩咐?”

漱玉道:“先给他拿身小厮的衣服。”

胡日此时正走到门口,也才惊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貌似从被漱玉在赏梅停迷晕后醒来一直到现在,原先从人家身上拔下来的那身锦衣想是昏迷后被扒了一直就没有衣服。

贾妈妈旋即也才想起,吩咐老甄头道:“先给他穿上衣服,光着身子跑来跑去会吓坏客人的。”

白白被几人看了大半天!胡日怕自己无端端的生了恨意,又被那十四个石头折腾的死去活来,忙自己安慰道:“不生气,不生气。”

贾妈妈见状失笑道:“神神叨叨的。”

漱玉见状嫣然一笑,道:“我想,他一定欠别人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他欠别人多少钱,我管不着啦,只要把欠我的钱还清就好啦。”贾妈妈说完就忙自己的去了。

夜色中,胡日躺在柴房,忙碌了一晚上下来,身体疲乏,不过胡日却不觉困顿。以前在地球作恶太多,欠债无数,所以死了才会堕入无尽深渊,如果现在死了,那债也还是欠着,死后还是会堕入无尽深渊。一想起无尽深渊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独,饶是胡日这般枭雄也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想要把债还清了,看来只有多做些行善积德的事,那大神哥不也说了积累善行可以成神么,看来只要善事做多了,那些十四个石头便能点亮,到时回到大神那里,让我重回地球。地球,才是我的家乡啊。

贾妈妈如同泼妇骂街的言语却让他初闻大道,这一刻,胡日的心无比恬静,一个漂泊数千年的灵魂终于第一次得到了皈依。

只是以后要尽量克制自己脾气,这一发怒就容易生恨,这一恨就活该自己倒霉,胡日自我总结道。

“小宝!”老甄头在门外喊道。

胡日忙了半宿,一时没反应过来,老甄头喊了好几遍才醒悟是喊自己,起来开了门问道:“什么事?”

“玉宝儿屋里来了个田大爷,说要鸳鸯戏水,热水不多了,你去厨房烧点热水给田大爷送去,田大爷出手阔绰,送水时候小心点别得罪了客人。”说完老甄头打了个哈欠,给胡日指了下玉宝儿的屋子就自己先回房睡去了。

胡日端着一盆热水去玉宝儿屋子的时候,目光正好扫到前面一个男人搂住个姑娘进了一间厢房。看到这男子的背影,胡日感觉好亲切熟悉,仔细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好奇心起,打量四周一时无人,便放下热水,偷偷的潜行到厢房后面,可巧有扇窗子是虚掩的,胡日慢慢靠近,就听到里面有个姑娘娇笑道:“黄老爷别这么急么,先喝杯酒……”话没说完,就传来一声惊呼,胡日以前可是,而且还是从底下爬上去一直做到大哥的,杀人越货固然干的不少,可是鼠窃狗偷的下三滥也都干过,这时听到房里面姑娘惊呼,一下把虚掩的窗户拉开一条缝,惊呼声掩盖了开窗时发出轻微的响声,怎么说也是的大哥,当下猫着腰回去把放在门口的热水送进玉宝儿房内,那田大爷是个正与玉宝儿调笑,背对着门,对于一个来送热水的小厮也没回头看他,只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向后抛落,口中道:“辛苦了。”说罢继续搂着玉宝儿嘻嘻哈哈喝酒。

胡日拾起碎银,抬眼望去,那田大爷一身华服,背门而坐,心中闪过一个名字“田伯光”,出来把门关好,心中狐疑,这人我从未见过,怎么就会自然而然想起这个名字来呢,难道?我来此间不过一日,见过的人就那么几个,田伯光这三个字绝未听闻,既然不是我认识的,那么就是令狐冲认识的了,原来这身体里面令狐冲的灵魂虽然散去,但记忆还都留存。想到这忍不住想到,那刚才进漱玉房间在玩的客人感觉如此亲切熟悉,那又是谁呢?

胡日蹲在窗下苦思这脸带青痣的人究竟是谁时,不远处群玉院的墙外传来一声暴喝:“贼田伯光给我滚出来!”屋里的黄老爷身躯一震,走到门前侧耳听了起来。

玉宝儿房中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田伯光大声道:“来人可是恒山派白云庵前辈定逸师太么?晚辈田伯光本应出来拜见,只是身边有个俏佳人相陪,未免失礼,这就两免了。哈哈,哈哈!”跟着玉宝儿娇笑声起,嗲声道:“田相公,别理那个尼姑,尼姑哪有我好啊,来亲我嘛,嘻嘻。”

院墙之外被称作定逸的尼姑大怒:“田伯光,你欺我徒儿仪琳,快滚出来,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田伯光笑道:“既然我滚出去你要将我碎尸万段,那我还是不要出去了,这里的姑娘比起师太可是温柔可爱多了。”

定逸大骂道:“田伯光,你再不滚出来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胡日在窗下听的直摇头,这尼姑也太不会骂人了,骂来骂去就是碎尸万段四个字,要激出田伯光可是千难万难了。一阵碎布声音。

胡日在窗下不由佩服起田伯光来,看来那田伯光不是那尼姑的对手,故意扰乱她心智。群玉院是衡山城里数一数二的妓院,院子里的姑娘穿作都很讲究,这玉宝儿是群玉院里的五朵金花之一,穿丝带绸,这种质料撕裂起来哪有这么大的声响,多半是桌布床单之类的东西。而那玉宝儿说的话分明是田伯光授意,田伯光这厮果然称得上有勇有谋,以后有机会倒要好好结交一下,毕竟多个厉害的朋友不是坏处。随即轻打了下自己嘴巴,这不是要行善积德,回归地球么,结交个贼干什么?

定逸一时似乎拿田伯光无法,对着边上一人道:“刘三爷,这田伯光多行不义,狡诈多端,乃是武林公敌。你看……”

刘三爷接道:“师太携弟子来衡山城给刘某做寿,是刘某的荣幸,令徒于衡山城附近受到田伯光欺辱,是刘谋失察,所幸小师太尚保青白,而田伯光的行踪也为刘某弟子查探到,不如就让刘某先来会一会他。”言罢,一声轻叱,把剑从群玉院墙外跃入,几个起落已从玉宝儿窗口跃了进去。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方才田伯光和定逸说话间,刘三爷早已判断出田伯光房间所在。

胡日知道此时乱跑反倒引起注意,当下伏在窗口一动不动,只听玉宝儿房内传来叮叮当当的刀剑相交之声密如联珠,不多时已然响了数百下,田伯光一声长笑,踢破窗户跃了出来,对着屋里的刘三爷笑道:“此地不够宽敞,改日再打个过瘾。”

说罢长身跃向屋顶,定逸旁边一个矮脚道士突然拔剑人向弹弓般弹射而出,两人空中交数找招,田伯光落地笑道:“只不过为了一个玉宝儿,余观主就对兄弟暗下杀手,既然余观主有心,那田某就忍痛割爱了。”余观主本来是想在一众英雄面前击杀田伯光也好扬威露脸,不料被田伯光一说,变成和他因为一个叫与宝儿的争风吃醋暗中出手,开口正要辩驳,田伯光三、五个起落,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刘三爷也从屋子里跳出,看着田伯光远去的身影,无奈跃出院墙,向定逸抱歉道:“这贼子号称‘万里独行’,轻功当真了得,只怕此时已去的远了。”

田伯光既去,众人也不再停留,当下结伴向刘三爷府邸而去。胡日在窗下略微直子,见那黄老爷一直贴着门附耳在听,此时听见众人离去,当下伸手在面上一撕,竟然撕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来,一个面如冠玉,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眼前,颏下五柳长须修剪的整齐精致,那还有刚才那个猥琐的青痣中年男人半点相似。变幻容貌后那人轻推开门,借着夜色,两个闪身也消失不见了。

“是……岳不群,君子剑岳不群。”胡日心头骇然,早在荷塘边和令狐冲合体时,这人的容貌就在眼前闪现过无数次了,冰冷如胡日也能感觉的到令狐冲对岳不群的无限崇敬和感情,如果说令狐冲的记忆中对岳不群的评价,也只有“正气泠然、翩翩君子”这八个字才能形容。

“这人就是你的师傅?”胡日心头叹道,“你看错人了,他不过是一个衣冠,而你有眼无珠,死了也是活该。”

方才叮叮当当的兵刃相交之声已惊动了厢房里的姑娘和客人,只是个个害怕,都拿被子蒙住头,过了好久,听见再无动静,方才有人过来查看,首先发现是玉宝儿被打晕了丢在房内一角,一阵嚷嚷声中,玉宝儿醒转过来,倒是无大碍,紧接着去了左右隔壁几个姑娘的厢房,都无异处,转到漱玉门口,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贾妈妈吩咐一个院子里打杂的推开门去看,那人进去看了一眼,冲出房门扶住柱子呕吐起来。

贾妈妈带着众人大着胆子推门,走进去发现漱玉被人折磨的不成人形,惊呼出来,贾妈妈赶紧将其他人赶出房去,留下洗玉和老甄头两人,三人将漱玉全身上下小心清洗一番,用热毛巾擦去漱玉脸上污垢,拿出塞在口中的衣服碎片,老甄头怔怔的看着漱玉的脸,扒开漱玉的眼皮看了下,突然失声道:“不好!”

“怎么了?”洗玉和贾妈妈忙问道。

老甄头急道:“我年轻时也曾风流过,有时身子不行会服些药物,漱玉现在双颊火红,眼神涣散,舌苔且凝有血块,分明是被人灌了烈性药,而且尚未过。”

“那个该死的畜生哦!”贾妈妈听说也急了起来,哭道,“早看出那个黄老爷十分猥琐,没想到竟然是个变态,可害苦了我的女儿喽!”

洗玉急的眼泪都流了下拉,扯着老甄头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老甄头道:“这****药性厉害的紧,时间又长了,除非又解药又或是马上给她找个男人一番,或许……还有的救。”

洗玉忙推老甄头一把,道:“那你还不赶快!”说着背过脸去。

老甄头苦笑一下道:“我不行啊!”

洗玉转过脸问道:“什么不行?”

老甄头老脸一红,低声道:“我年轻时候荒唐过度,常服食些药物,现在老了,不行了,这下面么,有近二十年没硬起来过,你说怎么?”

“呸!”饶是洗玉听惯了风流言语,此时也忍不住呸了一口。

贾妈妈此时抹了下眼泪,道:“时间紧迫,快去把院子里的那几个小厮叫来。”

老甄头马上推门出去,那些人还在门外等候呢,不一会儿老甄头跑了回来,身边却不见一个小厮:“他们个个推脱,有的说见血就晕,有的说呕吐的脚软,唉,这可怎么办才好?”

“还有一个,今天新来的小厮,我还给他取名叫小……小……”贾妈妈忙道。

“小宝?”老甄头猛然想起,边跑边怨道:“动静这么大,这小子都不来看看,我去柴房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贾妈妈忙道:“好好跟他说,只要他肯救漱玉,他欠的钱就一笔勾销了。”

胡日在岳不群离开后,也回到自己睡的柴房,躺在草垫上,心事如潮。大神哥叫我来这世界经受考验,我还以为这世界是个充满情义的世界,没想到比地球还糟糕。处处刀光剑影,不说田伯光那场狠斗,只要我方才在窗下弄出一点动静,给岳不群这厮发现了,以他爱装的性格,就算我无意撞破他的秘密,他也非杀我灭口不可,我这也算是鬼门关前走一趟回来了。唉,最惨的是,别人可以杀我,我不能杀别人,只起个念头,就足以把我疼的死去活来,真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正在哀叹自己的命运时,老甄头来了,推门而入,拉起躺在草垫上的胡日就往外跑。

“什么事?”胡日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老甄头拉着胡日跑回了漱玉的房内,漱玉房内贾妈妈和洗玉正急的哗哗的掉眼泪,见到胡日像见了救星一般,一把把他推到漱玉的床边。

“什么事?”胡日莫名所以。

贾妈妈横了老甄头一眼,心想:必然是这老甄头没说,只是眼下事情紧迫,也来不及责怪,当下赶紧道:“漱玉被人灌了药,你快救救他吧。”

“啊,”胡日吃了一惊,灌药他可没看见,估计是他回去送水时候或则开窗之前,当下问道:“怎么救?”

“需要……需要……”洗玉本来想说,但是胡日毕竟今天才来,又是个轻年男子,一时不好意思说下去,

“需要男子。”贾妈妈道。

胡日咽了口口水,这可不是好差事,漱玉虽然漂亮,但此时被岳不群折磨的伤痕累累,那副悲惨的样子当时胡日在窗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要搞一个半死之人可也太恶心了,忙道:“我不行,我不行。”

老甄头探了下漱玉的鼻息,由开始的粗重渐渐微弱起来,道:“她快要不行了。”

“你若肯救漱玉,欠我钱全部清了,我还送你一百两。”贾妈妈发狠道。

胡日无奈,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道:“不是钱的问题,只是漱玉这个样子,我……我……我有心无力啊。”

贾妈妈凝神一想,拉过洗玉附耳低声说了几句,洗玉脸涨的通红,扭扭捏捏的看了看胡日,终于点了点头,贾妈妈大喜,忙拉了老甄头出去,走时还把门关了起来。

胡日一脸茫然,问道:“还没说好怎么救人呢,怎么就走了啊?我可真的没办法啊!”

洗玉红着脸吹熄了灯,主动上前搂住胡日,海绵般的身体贴在胡日身上,两只手上下在胡日身上游走着……

胡日累极,趴在床边就睡了过去。洗玉整理好衣衫,又点灯看了看漱玉,漱玉情况似乎比方才好了许多,呼吸也自然起来,这才定下心来,替漱玉盖好棉被,斜眼看了下趴在床边睡着的胡日,感觉自己脸上红的发烫,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毯子,轻轻替胡日盖上,这才吹熄了灯轻轻推门出去。

胡日身体疲乏到极处,本来一身是伤的身体又经历了刚才的连番大动作,不由的昏睡过去,洗玉走时一点都没发觉,睡梦中但觉得灵魂空灵起来,竟然又可以察觉到自身魂魄中的十四颗刻了字的石头,那些石头本来只是绕成一个圆圈,现在缓缓转动起来,怎么还会转啊?胡日的灵魂暗道。那些石头越转越快,其中一颗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不知不觉中,强悍的力量慢慢充沛到全身的每一根肌肉纤维,每一根肌肉纤维在白光照耀下都分裂成两根,然后那分裂成两根的肌肉纤维又自动凝成一股。

胡日周身的伤口在体内白光的照耀下全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不一会儿就结疤,然后疤落,慢慢的,连伤疤的红印也消失了,全身皮肤光滑的犹如初生的婴儿那样光滑。大概一个时辰后,那颗石头上的白光才渐渐暗淡下来,原来平平无奇的石头变的像钻石那么晶莹剔透,这颗钻石般的石头上刻的正是一个“鹿”字。十四颗石头也渐渐停止了转动……

次日中午胡日方才醒来,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好像充满力量。还真是一个好梦啊,胡日长叹一口气,几千年没做过梦了,来金庸界一天之内就点亮一颗宝石,这大神哥的任务不也太简单了。自嘲一笑后,胡日扶着床站起身子,披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下来,露出一身光滑如玉的,全身上下,哪有半点伤痕。

这不是做梦!胡日怔怔的呆了一下,一下子跳了起来。照大神哥所说,我此时应该增加了一倍的力量,身体强度也增加了一倍,却不知道这个刻着“鹿”字的石头附带的技能是什么?

兴奋了好一阵,胡日才想起床上应该还有漱玉和洗玉,回头看去,床上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

推门出去,感觉怪怪的,那些姑娘小厮白天虽然没什么客人,也不该这么空啊,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看到他都打了个哈哈就各自散去。幸好不久就见到老甄头,胡日便打听起洗玉和漱玉来,老甄头见问,一把把他拖到院子一个角落里,低声说道:“昨晚贾妈妈急坏了,忘了封口,那些多嘴的丫头小厮把漱玉的事说的沸沸扬扬的,闹得满城皆知,漱玉一早起来便要自杀,还好洗玉发现了。贾妈妈现在拉她去房里劝呢,贾妈妈还吩咐我你起来后就到她房里去。”说完,也不管胡日愿不愿意,拉着胡日向贾妈妈房里走去。

胡日进房时,洗玉和漱玉都在,洗玉看到胡日俏脸一红,低下头去,漱玉哭的眼睛都肿了,此时雨水稍歇,想是贾妈妈和洗玉劝解的结果。

“小宝,”贾妈妈叹了口气,从箱柜上拿出一个整理好的包裹,递给胡日道:“昨晚的事我替漱玉谢谢你了,只怪我一时情急,忘了交代,那些多嘴的丫头小子一早便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以后衡山城你和漱玉只怕是不能待了。漱玉和我说她今天就回老家,你就代我去送送她吧,这个包裹是给你的,里面有一百两银子,出了群玉院的门,以后的路,可就看你们各自造化了。”说完拉着漱玉的手,又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

胡日和漱玉出了后门,早有一辆青色马车停在门口,贾妈妈拉着漱玉的手又哭了一阵,洗玉也在边上哭的眼红红的,偶尔看向胡日的眼神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情义。

马车出了城沿着大道走了两三个时辰才到渡头,下了马车,胡日和漱玉默默的坐在江边等渡船。

一路之上胡日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对着个才受到摧残的姑娘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怕没说两句,那位倒哭的稀里哗啦的,胡日以前杀人越货什么都干过,男人杀过,女人也杀过,但是却怕女人哭,有次胡日带几车兄弟去火拼另外一个黑帮,偏偏路上遇到一个查交通的女警,把他们的车拦下来了,有个兄弟掏出枪才指着那个女警,那女警惊吓之下竟然哭了,胡日心中一软,就吩咐放了那个女警。

“小宝,”漱玉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真名真叫胡日么?”

“真的,你呢?”胡日怕说多了不小心提到漱玉昨晚的痛苦回忆,回答尽量简单。

“我原名叫韦春花,漱玉是贾妈妈给我起的。”漱玉顿了一下,似乎鼓足勇气才道:“昨晚……谢谢你。”

胡日的脸有点红了,其实他本来在岳不群带漱玉回房时就发现岳不群要玩S

M的,只是混在黑道上这事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岳不群这么变态而已,后来给田伯光送完热水回来后漱玉已经给蹂躏的不成样子,而发现是君子剑岳不群后胡日偷偷溜回柴房内,以为其他人可以救得了漱玉,没想到漱玉还被岳不群灌了烈性****。“其实如果当时在窗外偷看的是别人,你也不至于如此。”这话胡日此时也只敢在心里说。

胡日赶紧扯开话题:“你以后去哪?”

漱玉幽幽一叹:“我可能会回扬州。”

黄昏时分,最后一班渡船终于到了,胡日送漱玉上船,站在船头上,江面上的风扬起漱玉的长发,胡日对着漱玉扬了扬手,漱玉憔悴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也如胡日般挥了挥手:“胡大哥,我还是喜欢你叫小宝。”

看着小船载着漱玉远去,胡日轻轻一叹,才想起天大地大,却不知道何去何从,自己应该还有个身份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只是想起回到华山就要面对那个君子剑岳不群,想起那个变态岳不群,胡日不禁摇了摇头,漫无目的在山间行走,不觉间夜已深沉。

忽听得远处山涧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五弦古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到后来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胡日心中好奇,谁半夜三更在这荒山野地弹琴吹箫,当下就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绕过一处山脚,以胡日的惊人眼力,在这星月朦胧之际也仅仅可见远处山涧,小溪之旁,似乎有一高两矮三个人在那里。待走近一段,渐渐看清那三人似乎是两男一女,一名男子坐在地上抚琴,一名男子站着他身后吹箫,那女子则侧坐在弹琴男子的身边。

胡日哑然失笑,难怪看上去一高两矮,两个人坐着自然矮了。琴箫之声连绵悠扬,恢弘大气。胡日听的烦恼渐去,心胸宽广,便想走过去结识两位异人。

胡日听着入神,信步向三人走去,琴声渐渐低沉下去,而箫声却高亢起来,突然琴箫声嘎然而止,胡日再看时,那溪边竟然多了个人,而吹箫的人竟然倒在弹琴之人怀中,想是被后来之人偷袭受伤倒下的,那边上的女子也紧张的扶着吹箫之人怒视那偷袭者。

那后来之人仰天大笑:“刘正风、曲洋,还要跑到那里去?”

女子叱喝道:“你好卑鄙,等我爷爷和刘公公伤好了后,定然杀上嵩山,将你们嵩山派的上上下下杀个干净。”

“女娃子好大的口气!”那人毫不在意,傲然道:“既然你们想将嵩山派杀个干净,那我就先将你们杀个干净罢了。”

“费彬,你已杀我全家,刘某和曲大哥又中了你两位师兄的掌力,也已命在顷刻,你还来干甚么?”刘正风躺在曲阳怀中,艰难说道。

费彬大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刘师兄要上路,费某自然是来送上一程,哈哈。”

那女子趁费彬大笑之际,拔出腰间一把三尺不到的短剑,挺剑向费彬腰间刺去,费彬仰天大笑不止,右掌划个半圆,掌心不早不迟,正好击打在短剑剑身。

那女子短剑再也掌握不住,脱手飞出,左手又从腰间一拉,又拔出一把软剑,只是剑招才刺出一半,费彬已然一指点在女子胸前,那女子手中软剑又一次跌落在地,人歪了两下软倒在地。

费彬侧首向刘、曲二人笑道:“你说我是先刺瞎这小姑娘的眼睛还是先割了她的耳朵?或则用剑在她脸上划个十道八道?”

刘正风咳出几口血才道:“姓费的,你也算是名门正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曲洋和刘正风今日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死而无怨,你去欺侮一个女娃娃,那算是甚么英雄好汉?”

月光下,软倒在地上的女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胡日躲在大石头后面看的清清楚楚,只是那费彬过于厉害,一时想不出救人之策。此时听到吹箫之人提起“名门正派”四个字,猛然醒觉,我还是华山派的弟子令狐冲呢,这费彬是嵩山派的弟子,刚才他也说过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话,看来用令狐冲的身份去替那女孩求个人情也好。当下咳嗽一声,从大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谁?”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咳嗽,费彬大吃一惊,连忙舞剑护身,转过来发觉一个青年汉子从大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华山派弟子令狐冲拜见费师叔。”胡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费彬点头道:“罢了!原来是岳师兄的大弟子,你在这里干甚么?”

胡日忙道:“小侄送友人去渡口,回来听闻琴萧直声,沿路过来,有幸拜见费师叔。”

费彬哼了一声,说道:“你来得正好。这女娃子是魔教长老曲洋的孙女曲非烟,该当诛灭,倘若由我出手,未免显得以大欺小,你把她杀了吧。”说着伸手向地上的女子指了指。

胡日摇了摇头,说道:“这女娃娃年龄尚幼,小侄相信她还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如若现在杀她,只怕她心里不服。不如由小侄带她回华山交由小侄师娘好好管教,费师叔以为如何?”

费彬双眉扬起,不悦道:“邪魔歪道教化不得,速速杀了她罢了。”

胡日心道,这费彬看来执意要杀眼前这三人,不如拿言语压住他,想来名门正派和警察也差不多,行事总得顾忌颜面,当下道:“杀一个还没有恶行的小女孩,决非英雄好汉行径,这种事情,我华山派是决计不会做的。尚请费师叔见谅。”言下之意甚是明白,华山派所不屑做之事,嵩山派倘若做了,那么显然嵩山派是大大不及华山派了,这姓费的倘若顾忌嵩山派的颜面,那眼前的这个女娃娃便可安然无恙。

费彬心道今日之事多半已经给这个令狐冲看的清楚明白,他日传扬出去,可令嵩山派颜面大大难看,一念至此,心中杀机涌现:“你不杀她莫非也与魔教勾结不成?”言罢一掌朝胡日心口打出。

胡日见费彬面目狰狞,已知事无好了,但也估不到这费彬还未翻脸就下杀手,只是费彬这掌变幻莫测,伸手想要招架,全部落空,眼看这掌要打在心口,只来得及微微侧转,费彬那掌就落在胡日的右臂上,胡日被“腾”的打飞,落在丈许之外。

被打中的右臂一阵剧痛,落地时山涧中的石头又在身上划破了几十个小口子,伤口传来麻辣辣的疼痛,胡日见自己与费彬武功相差悬殊,只得先躺在地上装死。心中狂怒:要是这掌打在胸口,不死也残废,还同气连枝个屁,也算半个自己人的,没说上两句就下杀手,你他妈

的比老子还狠辣,旋即觉得头有些发疼,忙又暗道: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伤身子……

费彬见轻易解决了令狐冲,心中不免得意,眼见四周再无别人,不由想玩下猫鼠游戏,对着曲非烟道:“只要你将三人杀了,我就念在你年龄尚小,放你一条生路。不然……”说到这,费彬拿剑在曲非烟脸上比划了几下。

曲非烟看着剑在脸上划来划曲,惊恐中点了点头。费彬哈哈大笑,伸手解开曲非烟的穴道,将地上的软剑塞在曲非烟手中。

刘正风躺在曲洋怀中,忍不住骂道:“费彬,你威逼一个小女孩杀他亲人、长辈,你不是人。”

曲洋淡然一笑,一手扶着刘正风,一手在古琴上轻弹几下,道:“他本来就不是人,刘兄何必与多言。”

曲非烟拿着软剑,双手轻微颤抖,向刘曲二人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了过去。曲洋此时好似浑然不觉,自顾自弹起古琴,刘正风此时已无力吹箫,靠在曲洋身边,闭目聆听,似乎也忘了眼前就要刀剑交颈。

在这个月夜,在青山环抱的山涧,小溪之旁,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受胁迫之下要去杀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自己的亲爷爷,另一个是爷爷的至交好友。而杀了这两人后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也仍未可知。

胡日当时以为这里的名门正派至少和警察差不多,没料到竟然比还狠毒,装死躺在地上便一直寻思找机会救自己和那三个人,这几人的言语听的清楚明白,心中也是不由一阵叹息,这世界比地球还邪恶啊!

琴声依然悠扬,夜空中一抹轻云正好挡住了月亮,竟似不忍看到这悲惨的一幕。风也大了起来,夜风在山间盘旋,风声竟仿佛萧声一般附和着琴声,似是叹息,又似低泣。

“快点动手杀了他们?”费彬不耐烦道,这几步路走了半天,要不是等着看好戏,费彬早就上前一剑一个了。

曲非烟走到刘、曲两人身前,双颊早已挂满泪水:“爷爷,非非不能再陪伴爷爷和刘公公了。对不起。”言罢,软剑暮的挥起,带起一蓬冷光,只是这剑却不是刺向刘、曲二人,而是刺向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