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愿一生拥你入怀
——欧阳雷
“三狼,佳敏她,她遇害了。”野哥的话让欧阳雷如中雷击。他万万没有想到,灾祸会降临到他曾经深深爱过的人身上。冷静,一定要冷静,他双拳紧握。沉声问道:
“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
“丽娜,把你见到的再给三狼说一次吧。”野哥对林丽娜说。
林丽娜脸色惨白,双眼红肿,还在哽咽不止。她长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
“是这样的,佳敏昨晚并没有上班,也没有请假,打电话也没有人听。于是野哥就叫我今天去她家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吃过午饭就去到佳敏家,叫了半天没有人回应,发现闸门并没有扣死,大门也只是虚掩,心里担忧,便走进屋。”
“屋里面一片黑暗,有一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我看见客厅没人,但是一片凌乱,连忙跑进卧室,这时就看见,看见卧室的床上,佳敏赤果着身子躺在那里,她全身,全身……”
林丽娜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双手掩脸,泣不成声。
欧阳雷已经知道大概,他只觉心痛得好像被铁锤扁,然后被撕裂成千万片。他双眼赤红,牙齿将嘴唇咬破流出血来也不自知。
这时候,一位女警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警服,警服被胸前那硕大的双峰撑的紧绷绷的,墨绿色的上衣扎在深蓝色的齐膝制服套裙里,柳眉凤目,粉面含威,英姿飒爽,肩章上的警衔是二杆一花,赫然是一位****警督。
“我是白云区刑警支队副队长戚英琼,现场清理得差不多了,麻烦两位请跟我去警察局做笔录吧。这位是?”那女警督冷冷地说道。
“我是佳敏的前男友。”欧阳雷望了望戚英琼,声音嘶哑地回答。
“你是女性死者的男友?”戚警官惊疑不定,两名死者一男一女,应该是情侣身份同居一起,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男友?这人的眼神好恐怖,竟然让她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
“好吧,那都跟我回局里去吧。”戚英琼久经阵仗,把惊疑放在心里,不动声色地说。
一行人上了警车,欧阳雷坐在警车里,身子随着车子的震动而摇晃,表情呆滞,心潮翻滚。
到刚才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已根本没有将这段感情放开,苏佳敏的倩影,只是埋藏在他内心的最深处。
“三狼,佳敏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她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离开她?”坐在对面的林丽娜流着泪恨恨地望着欧阳雷,仿佛他是个罪大恶极的凶手。
欧阳雷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这些理由,他怎么能说出口呢。
苏佳敏可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尽管只有三个月,但这三个月的恋爱时光。让欧阳雷真正感受到爱情的甜蜜与浪漫。
他还记得那一次,他俩去常龙旅游世界玩,他与她正式确定了恋人关系,并吻了她,而这就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行为。
欧阳雷还清楚记得她的唇柔软,甘甜,青涩。她当时娇羞满脸,不知所措,那是她的初吻。
虽然只是淡淡的吻,但却让他魂牵梦萦。
“我知道你们俩分手的原因,是因为有个男的住进了佳敏的家,所以你放弃离去了对吗?”
“我……我……”欧阳雷无言以对,头垂得更低了。
的确是这样,欧阳雷本以为,送佳敏下班回家是他的专利。两人手牵手,在大街上漫步,轻言细语,说笑打闹,多么快乐无忧的日子。
那知道有一天,有个男人来找到佳敏,并在马路边一直等她下班,与她一起回她家。
佳敏只是神色古怪地对欧阳雷说了一句:
“三狼,今晚有朋友来找我,不用你送我回家了。”
欧阳雷感觉非常的诧异,心中一片混乱。下班后,他忍不住暗暗跟踪,发现那男人竟然与她一齐进了她住的房子,一直到熄灯,那个男人都没有出来。
欧阳雷当时只觉五雷轰顶,他实在想不明白佳敏怎么会这样?这是赤果果的背叛!他们之间纯真的感情被完全亵渎。他在巷子口徘徊良久,最后如丧尸般赶回了家。
这个突发事件让他心如死灰,正好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需要离开南都市一段时间。于是他第二天便打电话给野哥,辞去了调酒师的职位,并发誓再也不会与苏佳敏有任何交集。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给佳敏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这样离开了山野酒吧。你本身就对这份爱情,对自已的爱人极度不信任。”林丽娜痛心疾首的说。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欧阳雷苦涩地喃喃。
“你完全误会佳敏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林丽娜声音如连珠炮般响起:
“你所见的那个男人,是佳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那是农村的陋习,佳敏一直极力相抗,她离开村子时,已经跟那个男人明确说明解除了婚约。”
“佳敏来到这个城市以后,不久就遇见了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你,你们相恋了。你就是佳敏的初恋,她曾对我说你就是她一生最爱的人,她决定要用一辈子去好好爱你。”
“但那个男人还是不死心,好不容易找到了佳敏的消息,前来找她。佳敏生怕你在场会很尴尬,所以没有对你说明白。不过她已跟那男人说清楚自已有了恋人,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那男人也怪可怜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什么都不懂。佳敏就收留他在客厅睡了一晚上,给了他一些钱,让他第二天一早就回家。”
“但就在你离开酒吧的几天后,那个男人又来找佳敏了。那男人一定要佳敏回去和他结婚,佳敏当然不愿意,两人争执拉扯之下,那男人气得冲出马路,谁知灾星当头,被一部刚好驶过的小车撞倒了。而车子逃逸,无法追到。”
“他的身体倒没有什么损伤,但因为是头先着地,造成了严重脑震荡加上视网膜受损。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就算是清醒的时候,也成了一个弱智,智商只有七八岁。而且视力下降到零点二,看东西基本是模糊一片。”
“医生说运气好的话,调养一两年有可能恢复大半,佳敏不敢告诉村子里亲人们实际情况,又心存内疚,便自已负担起伺候这个男人的担子,希望他能够好转,于是她家中就多了一个无用的男人。”
“你知道这一年她有多苦吗?回到家要照顾那个失明又弱智的男人。上班在家时,常常忍不住想你,佳敏她,她日日内心煎熬,瘦了好十几斤,憔悴得不成人样。”
“她清楚记得这一年来,你一共去了山野酒吧九次,每次她都会偷偷望着你。她对你自始自终一往情深,见不到你,她会很牵挂,朝思暮想,见到你过来都是和别人女人一齐玩乐嬉笑,她又很幽怨愤慨。十几天前,上班时她哭着过来找我说,她终于忍不住去找你,而你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三狼,你以为你就这样离开很潇洒是吧,你以为就此坠落很光荣是吧,你是不是个男人!?你真让我好失望!佳敏这一辈子好苦。”林丽娜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欧阳雷极为震惊,心中又酸楚又疼痛,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她怎么不对自己说清楚?不过自已好像也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说。
欧阳雷可以想像得到,佳敏这一年来所受的痛苦与煎熬,每一天,每一个时辰,可能对于她都是一种折磨,一道魔障。
所有的苦,她都是自已一个人默默地抗着。而自已竟然一无所知,还左拥右抱,怡然自得。
如今人鬼殊途,再也无法看见她俏丽的面容,听见她银玲般的笑声。
欧阳雷只感到心被撕裂成无数碎片,他双眼充血,双拳握得紧紧地,依稀可以听见拳骨在劈啪响动。他体内的无数怪兽仿佛又苏醒了,开始在蹦哒肆虐。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愿一生拥你入怀。”欧阳雷喃喃地对天堂中的佳敏说道。
警车拉着警笛,不一会就到达了警察局。下车后,欧阳雷就追上疾步前走的戚英琼队长问道:
“戚警官,能知道佳敏的确切死因吗?”
“据现场的初步分析来看,男死者是被割喉而死,而女死者受到三到四人的性侵犯,然后被活活掐死的,当然,我们要进行进一步的尸检,才能得出最终结论。”戚英琼边走边回答。
“那些畜生!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于法。”后面跟着的野哥铁青着脸说。
进入警察局后,戚英琼对手下交待了几句,什么现场处理通知家人等等,就安排几名警察帮几人做笔录。而她自已亲自帮欧阳雷做笔录,对于这个男人她总有几分好奇,长期的刑侦经验及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此时欧阳雷心中已有定计,反而冷静了下来。
戚警官看见欧阳雷如今冷静地像一座冰山,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笔录问的都是些很平常的问题,欧阳雷一一对答如流,还时不时反问几句,让戚英琼心中暗怒,又不好发作。
“戚警官,对于案犯,有没有一些线索?”笔录结束时,欧阳雷问。
“现在初步判断案犯有四到五人,我们警方会尽力追查,力图第一时间破案,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戚英琼含糊作答。
“我能见佳敏的遗体一面吗?”这是欧阳雷最希望的事。
“对不起,你不是直系亲属,不行。”戚英琼冷面相对。
“求求你,帮个忙好吗?我真的希望见到她的样子。”欧阳雷哀求道。
“我们有条例规定,尸体可能要做技术解剖鉴定,我只能按条例办事。笔录结束,现在你可以走了”戚英琼不以为动。
出到警局大厅,野哥与林丽娜已经等待良久。
“有一些事情还要求你们配合,我们会随时传呼你们,近期不要离开本市,随时接受警方的传召。”戚英琼对三人最后说完,便让三人离开。
戚英琼望着欧阳雷的身影消失在警局大门口,脸色紧绷。
这几天市里连陆发生了几起恶性事件,死伤人数不少,引起社会不安定。省厅发下死命令要下面提着乌纱帽破案,市局包括各区局都战战兢兢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来一桩强奸杀人案添乱。
她冥冥中感觉到,此人虽然与此案无关,但却是个极度危险的份子,能惹出极大麻烦的主。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老秦,帮我把这个欧阳雷的档案调出来,然后找人详细调查。”戚警官吩咐手下的一名老警察。“我要连他幼时打湿过多少块尿布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