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就是蛛网里的一只小飞虫,怎样也无法冲破这张毒网,就算是有一天给她侥幸冲破,她也会发现,这片森林里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布满的都是这些蛛网,她能飞往那里?
——戚英琼
戚英琼郁闷地锤了一下方向盘,怎么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呢?虽然滚滚车流让跟踪变得很困难,但她绝对相信自己的追踪技术,在整个南都市都是第一流的。一个乡下来的臭小子能懂多少开车技术,而且还开着一部不能开快的新车,竟然都被自已跟丢了。
这个男孩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她观察了欧阳雷在虎妞生日聚会里的整个行为,先是和一个美得如同画中仕女的女孩一同外出,很快又独自回来。接着与宝少一起。他竟然送了虎妞价值上千万的贺礼,最后宝少戏剧性的胜出,肯定与这个神秘的男孩有关系。最让人不解的是他竟然在舞会开始时悄然离开,这完全推翻了自已认为他攀高技傍权贵的想法。
于是自已按捺不住悄悄地跟踪下来,那知竟然老猫烧须。
就在戚英琼不住懊悔的同时,身后传来了两声喇叭声,接着一辆颇为眼熟的车追了上来与她并肩行驶,驾驶员摇下车窗探出头对着她贼笑兮兮,正是那神秘小子欧阳雷。他笑着说
“戚姐跟着我,是不是想请我喝酒呀。”
“好,我们就去喝酒,你跟我来。”跟踪者反被跟踪,羞得脸变成个茄子的戚英琼心中微微一动,说出了这句话。她微踩油门,车子加速向前。
得克斯酒吧是一间清吧,简陋粗旷,四处张贴西部牛仔的大海报,播放着米国的乡村音乐,颇有种米国西部的风情。客人不算太多,大部份都是外国人,没有其它酒吧的喧嚣,所以戚英琼寂寞惆怅时常常会来这里。
她与欧阳雷在一处僻静的厢座坐下,她知道自己身穿晚礼服,刚才进来时已经惊艳全场,她并不想总受到男人色迷迷的眼光注视。
啤酒是从米国德洲运过来的自酿黑麦啤,一上就是十公升小桶装。酒味浓郁纯正,麦香十足。戚英琼拿起大酒杯,与欧阳雷碰了一杯,一下子喝掉一半,然后目光炯炯地望着欧阳雷说:
“你是一个神秘的人,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秘密是人的存在价值之一。”欧阳雷潇洒地耸耸肩。
“好吧,秘密先不说它,你来到这个城市为了什么?那你的理想是什么?”戚英琼今天饮性颇浓,又一口将大酒杯里的黑麦啤喝完。
“为了誓言和承诺。人的一生其实分成两部份,未成年时欠债,成年时还债和放债。我的理想很简单,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能生活得很好,而且越来越好。”欧阳雷的话语十分感性和理性,他的眼睛望向远处,他仿佛看见了故乡,故人,故事……
“很不错,你有理想,有执着的追求,你比我好多了。”戚英琼露出赞赏的眼光。
“戚姐,那你呢?”欧阳雷适时开始转移目标。
“我,呵呵,都这年纪了,还有什么理想追求呀。”戚英琼目光幽幽。
这一晚戚英琼感觉喝得很尽兴,是这些年来心情最爽的一天。
欧阳雷是一个非常好的聊天对象,更是个完美的听众。他用带着鼓励的眼神,一两句贴心的话语,就能让人畅所欲言。所以本该是戚英琼要套出欧阳雷的秘密,那知道喝着喝着,不知为什么,她在这个男孩面前,将自已所有该说不该说的心事都吐了出来。
欧阳雷终于知道了这个女人坚毅的外表掩饰和隐藏了多少的痛苦与冤屈。
她的身世不俗,老爸岭南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老妈也是南都市园林局的处级干部,她们家算是虎家旁系的中坚人物。
她身上有一道道别人看来十分耀眼的光环,显赫的身世,完美的相貌身材,心中理想的职业,英俊不凡,风华正茂的老公。
可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又知道她心中的痛苦!?
她老公比她大四岁,两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是一对外人看来如神仙眷侣般的幸福楷模。
他们结婚七年,前三年还算是幸福美满,但自从她老公当上南都市地税局副局长后,一切都变了样。
他老公终日以公事为名花天酒地,彻夜不归,对她越来越冷淡。她听说她老公在外面包了二奶,便寻找蛛丝马迹,终于有一次,被她抓奸在床。她老公痛苦流涕,要改过自新,她真的信以为真,就心一软放过了他。但狗那能改得了****,她老公不久后就固态复萌,而且更加变本加厉。
他们本想婚后三年就要个小孩,那知这样一拖事情便不了了之。她在两年前知道她老公不但有好几个情人,其中一个更是生下了儿子后,终于知道此人已不可救药,就打算离婚。但两边家族的长辈苦苦相劝,用尽千方百计保住了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她与老公从此分居。
而在工作上,同样让她意志消沉。她二十一岁刚入警局时,以为从此能够扬善除恶,做个人民的好警察,但八年过去后,她现在仅能保持住那一点点未泯的良心。
刚开始她的工作十分积极,加上有能力,有后台,仅三年时间就成为岭南省最年青的警督。她从派出所调到了区分局,负责经侦方面。
经侦方面的工作让她的人生观开始迷茫,因为在经济犯罪领域,办案实在过于痛苦,一个个政治命令,权利干预,都可以恶意地强JIAN法律,多少证据确凿,罪孽滔天的案子最后被不了了之。又有多少真正的罪犯道貌岸然,满面春风地出入公众场所,与领导们细斟慢饮,把手言欢。
这并不是某个人,某些人的错,而是整个系统,整个阶层,甚或整个社会出了问题。
就拿行贿受贿来说:在这个社会,人人都是行贿者,受贿者。如果受贿行贿要判刑,整个国家都是在受刑的犯人。
行贿受贿是数千年来华夏国的文化底蕴与精髓。也就是从“三纲五常”中的“礼”一路演化而来,行贿受贿,说好听点叫送礼封红包,这早已融入了整个社会行为的血液和骨髓。没有了送礼封红包,这个社会上的事十有八九做不成。
就拿她自已来说,一个小小的经侦支队副队长,她只是在逢年过节收受最基本的红包和礼物,就有不少于价值五十万元的额外收入。她不得不收受,因为这是最基本的行业潜规则。
更可怕的是她知道她老公肯定有贪污受贿的行为,因为仅做了地税局副局长不到一年多,家中现金存款便有几百万,光是他名下的房产便多了三套。
就算知道了老公是在犯罪,又能怎么样?
她曾经苦口婆心地劝他,他说了一句经典的话,让她哑口无言。他说:做这种事,刚才始都是被迫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要在河边走,就会被湿脚。身在其位,定谋其利。你也是体制中人,想必清楚,不用我多说。
她当然懂得,这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人人有份,只是大小多少的问题。自己身边的同事,上级,不正是在做和自己老公同样,或者更恶劣的事吗?自己的老公是一个罪犯,但自已能够大义灭亲,像抓犯人一样去抓他吗?
她的良心每天都在饱受煎熬。
为此她两年前由经侦支队转到了刑警支队,做刑事,至少在良心上不至于崩溃。这些年,太多的事情让她的热血早已冷却。
她觉得自已就是蛛网里的一只小飞虫,怎样也无法冲破这张毒网,就算是有一天给她侥幸冲破,她也会发现,这片森林里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布满的都是这些蛛网,她能飞往那里?
做警察需要超强的神经韧带,冷如南极万年冰山的心脏。做一个警察难,做一个好警察更难。她和无数良心未泯的警察一样,无比艰难地艰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
是夜他们喝光了两桶十升装的黑麦啤,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欧阳雷对这种低度酒直接免疫,面对瘫软在桌上的戚英琼,苦笑着摇摇头。女人,真是麻烦。他只好半搂半搀扶着她走出酒吧。
她是肯定开不了车了,只有自已送她回她的居所,欧阳雷将她丢进车后座,长长吁了一口气。
刚才的搂搀过程中,两人的身体部位不免产生碰撞。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那对格外饱满的乳@房,时不时划过和撞击自己的胸膛,柔软、挺翘、富有弹性。他还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滑腻与火烫,还有一股浓郁的成熟女性的芳馥,竟然让他产生了强烈的生理反应。
她居住在南都市东北郊的植物园附近,欧阳雷对于路况并不太熟悉,只好打开了导航系统慢慢行驶。
车子刚刚来到市郊,车后座的戚英琼忽然间大声连呼道:“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欧阳雷哭笑不得,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戚姐这醉女人突然来这一招,还真是难以抵挡。这可是新车,戚姐你高抬贵膀,千万不要失禁在车上呀!
欧阳雷正忧心衷衷,忽然看见前面有一拐角处有几排浓密的防风林,他连忙驶到那里停车,扶着戚英琼下车,心想事急从权,将就一下吧。
他将戚英琼扶入防风林深处,此时戚英琼的身子还是瘫软不堪,他只能双手用力扶手,将头扭向一边,说你要尿就快点。戚英琼仅有一两分神智都在要尿尿上,双手乱扯,但她的晚礼服是长而修身的,急切间如何能扯起。
这时候欧阳雷只能做雷锋叔叔去帮忙,拉起晚礼服的下摆,缓缓推上,一双白璧无瑕的长腿暴露在他眼前,在依稀的夜色之下,这双长腿白嫩得让人惊心动魄,再往上是滚圆硕大,充满女性曲线美感的臀@部,一条小小的紫色蕾丝内裤将所有要害部份遮挡住。
戚英琼已是迫不急待,她快速将紫色蕾丝内裤褪下,蹲下身子,长吐一口气,顿时泉水叮咚。
欧阳雷此时一手提着晚礼服的下摆,一手扶住戚英琼的肩膀,别着脸,百般滋味在心头。
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伺候人撤尿,而且还是一个美艳动人,洒发出无穷魅力的性感成熟女人。潺潺的流水声让欧阳雷既尴尬又心虚,潜意志中又有一种莫名的堕落感和兴奋感,他仿佛又回到了鸡笼村那个偷窥洗浴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