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这道山坳,就是鸡笼村了。”欧阳雷激动地说,他放缓脚步,向已经跳出他怀抱的叶楚菲,与叮叮介绍起来。
鸡笼村并不是因为家家都有鸡笼而得名,而是因为它的旁边有一座大山,名叫鸡笼山。鸡笼山是武陵山脉的余脉,连绵数千平方公里,山高林密,谷深涧幽,兽禽众多,全是自然原生态环境。
欧阳雷两年多前离开时,鸡笼村有一百多户人家,四百多人口,有七成的村民姓钟,大多有着万丝万缕的亲戚关系。村里人几乎都在从事打猎,农耕,放牧等工作,村里现在以老人小孩妇女居多,年青人都到外地打工,留下来继承祖业的不到三分一。
欧阳雷正唠叨着,忽然脸朝向左侧,高声呼道:
“小乐!海涛!是你们俩吗?”
姐妹俩顺着他高呼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小山坡,一片野草地上,数十只羊散落其间,半坡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正懒洋洋地倚在一块大石下看一本书,再远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在骑着一只骡子玩耍。
他们听见欧阳雷的叫唤,先是一阵的惊讶,接着露出惊喜的神色,狂呼着“雷哥!”奔了过来。
“雷哥!”两人奔到面前,又齐齐叫了一声,搂住欧阳雷又蹦又跳,十分高兴。姐妹俩才看见,大男孩长得粗眉大眼,略显豪迈,而小孩子眉清目秀的,两人都理了平头,十分的精神。
欧阳雷将他俩介绍给了姐妹俩,年长的那名是海涛,小的那名是小乐,竟然是个女孩子,但言谈举止,整一小男孩状。他们是两兄妹,原来村里的女孩,很多都是这样,从小就当成男孩来养。
欧阳雷是当年村子里的草头王,做什么事都是排名第一,为人又仗义,孩子们一向很服他。如今事隔两年多再度见面,分外的高兴。小乐看见欧阳雷身后的两名绝色美女,有些脸红,海涛反而口无遮蔽,乐呵呵地大叫道:
“雷哥,你带媳妇回来啦!还一带就还带俩!”这一句话,将姐妹俩弄了个大红脸。小乐暗暗在背后踢了她哥一脚,对着两姐妹说:
“两位姐姐长得真好看,仙女都没有你们美呢。”
姐妹俩惊异于这俩兄妹,并无半分她们常见的农民样子,这小姑娘更是非常的伶俐可爱,而且很会说话,毫不怯场。叶楚菲就将小乐拉到一边,细聊起来。
就这样聊了几句,小乐就对海涛说哥,我带雷哥他们回村,你继续放羊吧。
于是男孩头样的小姑娘,在前面一蹦一跳,带着欧阳雷三人走向村子。
沿途见过不少农耕的农民,都亲热地与欧阳雷打招呼,看来欧阳雷在村里的人气十分不错。
转过山坳,鸡笼村就在眼前,欧阳雷见跟以前相比,村子还是破破烂烂的,他的心情既激动,又有些心酸。村头有几棵大槐树,底下坐着几位老人在乘凉。欧阳雷连忙赶了上去,火爷,三伯,五奶奶地见礼,一阵的寒暄。小乐就直奔村子里去。
一会儿间,欧阳雷带俩媳妇回村省亲的事就传开了,于时村子里大股大股人流涌了出来,热情的村民们将欧阳雷三人围了水泄不通,家长里短的忙得一塌糊涂。而姐妹俩被那些毫无顾忌的大妈大婶们弄得俏脸一直成关公状。
“雷犊子!”,随着一声大喊,人流自动散开一条道,一位六十多岁,长得壮实威武的老汉欧阳雷面前。
“泉叔!”欧阳雷终于看见了村长泉叔,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眼圈都开始红了起来。
“好个雷犊子,长成个男子汉了!”泉叔上前锤了两下欧阳雷的胸膛,上下打量着着他,高兴地说。
“泉叔,你,你消瘦不少了,身体没有什么事吧。”欧阳雷看见泉叔日渐憔悴的样子,哽咽地说。
村长泉叔笑容一顿,随即摆摆手说:
“呵呵,也就一些小毛病。大家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耽误了农活。雷犊子回来了,今晚我那剥一口猪,大家都到祠堂里吃流水!老余,梅姐,麻烦你俩去告诉我婆娘,顺便帮帮忙。”大伙兴高彩列地齐声答应,这个说出一坛酒,那个说杀两只鸡什么的。
泉叔驱散了人群,拉着欧阳雷往村子里走。正好解开了姐妹俩被村里婆娘们问得七荤八素之围。
欧阳雷三人被拉到了村委会,其实就是村子里的钟家祠堂旁边的一间大土房。里面有一男中年男人,近四十岁的样子,是镇里派来的村干部,欧阳雷却不认得。那人倒也识趣,帮欧阳雷他们倒好茶水,就说出门办事去了。
欧阳雷这才介绍了姐妹俩给泉叔认识,说是他很好的朋友,来这里看看环境,能不能做些什么投资。泉叔听了十分高兴,如果能在村子里投资,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姐妹俩听到,不免有点想法,暗暗瞪了欧阳雷几眼,心想什么好朋友呀,把我们姐妹俩贞@操一起夺去的朋友吗!
大家坐下之后,欧阳雷便与泉叔聊了起来,都是村子里的一些细事,鸡笼村还是老样子,或许更差了,年青的有抱负想法的都走光了,剩下的不是中老年人,就是小孩,之后又是什么卫叔生病,梅婶改嫁,成爷过世等等人的状况。一个小时内,途中许多村民进来看望欧阳雷,聊天被多次打断,最后泉叔不得不将大门锁上。
欧阳雷看见安静下来,就从背包里拿出五叠扎好的老人头,交给泉叔说:
“泉叔,这些钱,你收下,也就是一点点心意,看村里有些什么急需的事要办。”
“雷犊子!这样怎么可以,你已经为村里付出够多了。”泉叔连忙摆手拒绝。
“泉叔,这钱你一定要收下,说实话,我回来看见村里还是老样子,心里很不好过。另外听小乐说村里自从孙老师走后,就没有人教书了。我想出资在这里办个学堂,让孩子们继续学习知识,这些可不能半途而废。”欧阳雷正色地说。
他这一番话让泉叔老脸微红,不再推托,长叹一声说道:
“唉,雷犊子,是我这个村长不尽责,村子里的状况,我是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呀。我这个村长当了十多年,的确够窝囊的。”
“泉叔,村子里以威望和办事能力,就是你最适合了,你不当村长,那还有谁。鸡笼村的问题,主要还是交通。这条路不是说要修好的吗?为什么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欧阳雷沉着脸,终于说出了正事,他认为泉叔人品绝对是没有问题,但是过于老好人了,没有做大事的魄力。
泉叔脸色复杂,默然半响,便开始将这件事一一说起。原来事情与那位赶车的老汉说的大致相同,开始的风风火火后,因为找来的道路工程公司的业务水平和管理问题,接连出了几次事件,更是涉及到了死人,当时这被迫停了下来。镇里给的说法是,过了审查期后,就可以再开工。
但是再后来,泉叔多次跑镇里,古镇长与于副镇长都支支吾吾,一会说县里不批准,一会说资金一直被冻结,一会又说死人伤人的事故没解决,就没有办法开工。总之各总说法,事情就拖了下来。到后来,一直为鸡笼村说好话的于付镇长,成了这件事的替罪羊被调走,事情就无限期拖了下来。
这两年多,泉叔走到镇上,县里不下四五十次,都不了了之,开工也只是花费了不到一百万,剩下的款项,也不知去向,没有任何说明。鸡笼村民们都意识到被欺骗了,群情激奋,最后几次泉叔组织了二三十个村民去上访,与镇上县上发生过冲突,村民更被打伤了几个。连泉叔自己也被抓了两次,以妨害社会公共安全罪判了三个月。
为了怕村民们再闹事,镇上还专门派了一位村干部前来监视,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位。镇上的干部以后见到鸡笼村的村民,就好像见了鬼一样,逃之不及。两边的关系闹得很僵。
“雷犊子!到现在还有两名村民关在监狱里,另外一名被打断了腿长期卧床,说起这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全村人呀!”泉叔一阵激动,老泪纵横,猛地咳起来。欧阳雷连忙过去拍拍他背,他一道内劲渡过去,发现泉叔的身子骨差了好多,有多种的病症,还有严重的肺炎,不禁一阵黯然。
“雷犊子!不用担心,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我也没有多少年了,但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道路修好。”泉叔咳着说。
“就没有王法了吗?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真的以为鸡笼村人就好欺负吗?”欧阳雷奋怒地一拳击向土墙,“轰”的一声巨响,把土墙击出了半个大坑。叮叮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还在暴怒的欧阳雷。
泉叔被欧阳雷的突然发火吓住了,他知道欧阳雷是个武林高手,就连声说,雷犊子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这种事情,用武力是解决不了的。
欧阳雷平息了一下怒气,心中暗想,有什么好方法??杀人越货他擅长,但这种事情,可不是能以暴力解决的。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就在这时,他背包内响起了手机音乐的声音,把他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