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二宝,九叔的女婿钟奇正,九叔的徒弟小英,一共四个人,满载着猎物山鸡,獐,蛇等回来了。他们正在院子里忙乎。欧阳雷也不打扰,静静在看他们熟练地处理着各种的猎物。
九叔身材矮小,留着黑胡子,五十多岁上下,浑身透着精神,他儿子二宝长得不太像他,更像九婶一点,身材高高瘦瘦的,,眉清目秀,脸上一股英气。
欧阳雷知道九叔一家是祖传了四五代的猎手,对于捕蛇更是在行。看见他们熟练的动作,暗暗点头。
“雷哥!你终于回来啦!“二宝看见了欧阳雷,高兴地大叫,他比欧阳雷小半年,当年在村里两人就是极好的伙伴,常常结伴一起去打猎。
“是的,九叔,二宝,两位大哥,我回来了,别急,等你们忙完了,我们再聊。“欧阳雷看见二宝想要冲过来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可是正在处理其中一笼蛇。
过得一会,等九叔他们收拾好猎物,大家在客厅见面,自然又是一阵的热闹,其中讨论得最多的就是孙老师。
鸡笼村近十多年有三大名人,其中最神秘就是欧阳雷的师傅白老,最好人缘就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孙老师,最有名气就是村子里最厉害的猎人九叔了。
九叔不住地说孙老师胸中学识如山如海,如此奇人为邻十年,得益不少。九叔颇有自知自明,他只是一个有些祖传秘技的猎人,是根本无法与白老和孙才师这种当世奇人相比的。近几年村子的农作物收成不好,九叔可以算是村子里的经济支柱,要不是他每次打猎都能满载而归,时常接济一下其它的村民,村子里只怕有五分一的村民要活不下去了。
九叔兴致颇高,让九婶拿出自酿的蛇酒来,一定要欧阳雷与叶楚菲叮叮喝一点,说这酒是各种大补,九婶更对欧阳雷说雷犊子,喝多几杯,保证要你回房间后龙精虎猛的。欧阳雷嘿嘿而笑,姐妹俩再度脸上大红。
交谈中欧阳雷记起一事,就说出了那晚在无名山洞中的情况,并拿出了胶袋中的怪蛇,让九叔观看。
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二宝,奇正,小英脸上都露出了激动之色,九叔拿起怪异白蛇,反复观看抚摸,喃喃说道。
“这是‘白玉金鳞蛇‘,又名’白金蛟‘,这是水蛇中的王者,传说中真能成龙成蛟的蛇类。雷犊子,你真有福气,能碰上这种罕有的珍奇之蛇。我捕了一辈子蛇,只见过两次。上一次抓获它,还是几十年前我跟师傅时的事。”
“雷哥,你太厉害了,我们进山里打猎多年,也就碰上过一次,但这蛇反应快如闪电,它们的蛇窝又是在极幽深的山穴里,根本抓不到。”二宝听欧阳雷说只身相斗数百条蛇,眼都直了,在他心中,欧阳雷自然是很伟大的猎手,甚至比他父亲还要厉害得多。
“九叔,这种蛇有什么奇特珍贵之处?”叶楚菲心中一动,问道。
“‘白金蛟’的珍稀之处,不下于“蛇中熊猫”莽山烙铁头蛇。它混身都是宝,它的蛇头,蛇眼,蛇肝,蛇膏,蛇骨蛇血,均是极珍贵的药剂,但最珍贵的是它的蛇毒和蛇蜕(蛇皮),它的蛇毒极为怪异……”九叔说起蛇,一付大行家的派头,开始滔滔不绝。众人特别是叶楚菲听得津津有味。
欧阳雷耐心听了一段时间后,对九叔后面所讲的“白金蛟”的价值和经济层面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他就扯了二宝出院子,两人热烈聊起了童年往事。两人谈起童年伙伴如今都走得走,散得散,没剩下几个,不禁一阵的稀嘘。
回到客厅里,九叔还在与叶楚菲等人热烈交谈,九叔还邀请叶楚菲与叮叮去他的蛇居观看,叶楚菲关心的是蛇的经济价值,对这类软体爬行型类动物有着女性的天生惧怕,而且最近还受到过蛇吻,当然不敢。最后还是九婶说雷犊子他们今天刚赶到,很累了,早点休息吧,九叔这才作罢。
欧阳雷三人回到房间,两女脸色又开始发红,之前三人在无名山洞里共搂一起是事出有因,如今让三人一起同睡一床,自然是万分的尴尬。叶楚菲期期艾艾地说:
“小雷子,你不如打地铺吧,我们,我们还不习惯。”
“小雷哥哥,我,我还没有恢复呢,你乖乖睡地上吧。”叮叮想起初@夜的巨大痛楚,心里不免戚戚然。
欧阳雷看见姐妹俩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还真以为他就是色狼了,睡在一起就想干那种事。他心中另有打算,就正色道:
“我绝不会睡地下的,这成何体统呢。”
姐妹俩还待分说,他已闪电般出手,点了两女的昏睡穴,将两女脱衣抱上床盖好被子,悄然关门出房间,一道人影直奔小龙揪。
小龙揪离鸡笼村大约有七八里路,是一座不算太高但一面很陡峭的山峰,山顶上有一小块青草地,两间小木屋孤零零在上面。小木屋旁几十米处,还有一大一小两座坟。
夜色很清幽,弯弯的月亮低悬在远处树林的树梢上,不时传夜鸟凄冷的叫声。欧阳雷正站在大坟之前,坟上青草幽幽,干净整洁,看得出常常有人奠祭和收拾的痕迹,坟头有孙老师写的一块墓碑:生为人杰,死亦鬼雄。字体苍凉有劲。
欧阳雷“叭”的一声跪倒在师傅老不死的坟前,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大响头,悲声说道:
“师傅,小子又回来看你了!师傅,你还好吗!?”他没有用劲内护身,九个响劲的磕头后,他的额头鲜血直流。
他又向那座小坟磕了三个头,说道:
“虎妞,师傅一个人在下面很寂寞的,你可要在下面好好陪着师傅。”
欧阳雷盘膝坐在大小坟前,坟头上月色如钩,他望向那两间小屋,小屋前面有一个破旧的大木盆和其它一些杂物,当年欧阳雷身中奇毒,在里面浸泡了大半年。他目光呆呆,往事如潮,涌进心头:
从他有认知以来,就是师傅一直陪伴他,师傅对他极严格,非打则骂,让他从心里起了个花名叫老不死,但他知道,师傅对他的感情,其实高似山,深似海。
自从发生了一件事后,让他更觉得师傅的恩情,此生难以报答。
事情还是要从他十三岁那一年说起,那时他还在鸡笼山上生活,每天练功,学习,打猎,做饭,日子过得颇为充实。
一日,他带着爱犬虎妞追着一只大山鸡,攀越一处陡峭的山崖时,失足跌进一丛花草掩盖的地缝里。
地缝里面是一个天然地下水道,他被水流一路冲击,跌跌撞撞带入了一处幽暗的壁洞里面。
还好因为是水流的保护,欧阳雷身上只是有微微的擦伤。山洞里又黑又幽深,连绵无尽,水声潺潺,怪石幢幢,仿佛隐藏着无数妖魔鬼怪,让年仅十三岁的他有十分害怕。
他一路跌跌撞撞,哭叫着寻找出口,一直哭到声音嘶哑了,还是无尽的幽黑。最后他竟然跑进了一个有人工痕迹的石洞里,在石洞里,他发现一只庞大古怪,似龟似虫的怪物在沉睡,身边有一颗剥了壳的皮蛋,黑乎乎的,里面隐隐有些奇怪的东西在流淌,还有一个石窝里有一些乳白色液体,怪物身后更有一株奇异的草木,他又累又饿,便走过去吃掉了皮蛋,喝了几口乳白色液体,再吃了两片奇异草木的叶子,便突然不省人事。
欧阳雷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已浸泡在一个大木桶里,整个木桶里都是绿绿紫紫的药草和深黑色的滚烫液体,一股极浓郁的药味直入鼻腔,让他忍不住咳出声来。
他听到了对话声,与师傅对话题是鸡笼村的教书先生孙老师,村里唯一能让老不死客客气气的人。师傅老不死与长嗟短叹了一番,说了一番欧阳雷听不明白的话,。师傅与孙老师知道他醒来后,详细追问了他事情的经过。欧阳雷这才知道他是多么的幸运与不幸。
师傅与孙老师都是天下绝顶奇人,稍微一思索,就明白欧阳雷这场千古奇遇的经过:
欧阳雷总共吞食了三样东西,分别是九叶诛仙草,万年钟****,元昊蜃龟蛋。
原来他所见到的奇怪草叶是九叶诛仙草,传说数千年才能结成九叶,食之即可达到见仙杀仙,遇佛诛佛的神魔境界。是上古最珍奇的仙草之一。九叶诛仙草要特殊的器皿才能摘采,不然片刻即枯萎。而且服食需要用其它的丹药化解它庞大无匹的药性。
天地至宝,必有天下奇兽守护。那怪物奇兽,就是上古蜃龙与玄龟杂交所产之怪兽元昊蜃龟了。这只奇兽的能力之高强,不可思议,仙人都未必能敌,欧阳雷也是福大命大,在它产蛋后最虚弱昏睡时误闯进去,不然早就化为灰灰。
欧阳雷在石头窝里喝的液体是万年钟****,又吃了元昊蜃龟蛋,不过他见到的九叶诛仙草只长成了五片叶子,他吃了两片叶子便昏迷过去。
两老相对良久无言,后来孙老师叹道,本以为《天地奇物志》里只是描写远古的东西,想不到现在还真有其物。怪不得鸡笼山方圆数百里的女性,容貌上虽说不是精致,但肌肤气血,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想来是唇龟吐出的唇气和九叶诛仙草的仙气沾染上了这里的地下水脉。然后流出外面成溪成河。
最后老不死说道:
“一叮一啄,莫非前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孙老师神情古怪,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用先天大衍神数帮这孩子算过,这小子看来是命途多难,但却一路有吉星相照,不是夭折的命,快三十岁有道大坎,能跨过去后,便是一片光明坦途。但这一生艳福齐天的命格,是肯定免不了。”
老不死忽然面容一端,肃穆地向孙老师行了一个大礼道:
“如此有劳孙先生费心,孽徒就交给先生管教了。”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白老你实在不必如此。”孙老师连忙还礼。
“此子就是我命中魔星,我意已决,不要多说了。”师傅长叹。
之后欧阳雷在木桶里生活了大半年,得到了师傅的细心照顾,师傅为了他,原来浓浓的黑发变得大半花白,样子日渐枯槁。
在他可以下地行走时,师傅交给了欧阳雷一本古书,让他自行修练,不懂之处就问孙老师。师傅让欧阳雷修练的是名叫“金龙圆满大法”的奇书,书中有很多古怪的图片,图片上有些是男的,有些是一男一女,还有一些是一男多女。赤果着身子摆着各种的姿势,身体上还有各种的红线。
师傅教育他说,那是男人在打桩,是他以后练功经常要做的事情。从此以后,他就称做那件事为打桩。
自修练“金龙圆满大法”后,欧阳雷每个月总有几天,像一只发情的恶兽一般。师傅说,那是他他吃下了那些稀奇古怪,万年难寻之物后,体内那些非常奇异的毒素在作怪,自身稍一不慎,就会变成一只恶兽。他还郑重地对欧阳雷说:
“你如果三十岁前,‘金龙圆满大法’不能修练到第六层,那就必需纵火自尽,不然就会给这个世界添上无穷灾难。”
欧阳雷在十七岁那年,被一个中东大胡子带走,他最后还去鸡笼村里,向算是他半个师傅的孙先生告别。孙先生送给他四句话: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凡事多用脑,管好下半身。
他被带到了一个孤岛上,与一群同龄的孩子一齐进行了半年的地狱式训练,能完整离开这个孤岛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其他不是死亡,就是残废。
八十多个学生,最后被招进夜枭佣兵团的不到三十人。两年过后,能幸存下来的只有寥寥十多人,欧阳雷正是其中之一。
欧阳雷回忆到此时,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莫非师傅就是因为他的这一场奇遇,而丢失了性命!?他眼中泪水,混着额头上的血水一路流淌,但他混若不觉,又磕了几个响头,哭喊道:
“师傅!你怎么那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就去了!师傅!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别离开我呀!你究竟有什么秘密放在心里,为什么不说给我听,让我能为你分忧!师傅!……”
只可惜师傅再也不能回答他了,此时银月如钩,寒风阵阵,最冷莫过坟头月,照尽人间永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