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沉淀的金
66849700000050

第50章 叶真

在我参加公司实习的期间,邹胥认识了一个姑娘。

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呢?也是东子告诉的我,虽然都在同一个地方,但我跟邹胥就像突然没了话,也不是没了话,我几次联系他想着喊他出来一起聚聚,他都似肯又否含糊不清的语气:“好呀......噢!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儿,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赶上......要不你们别等我了,我估计来不及......”最后让我觉着他好像已经来跟我们聚过了又走了,自己都给搞蒙了,他到底还是没来。日头久了,次数多了,想着再去电话约上他一次的时候,就踌躇了。纪红卿几次还问我:“好久没见着邹胥了,怎么也不见着你们俩通通气喝个酒什么的?”我怎么说呢?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纪红卿问多了,每次看我都是支吾着说不清要岔开话题的样子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各中原委,也不再问,我也不好叫她打个电话邀请邹胥,话更不好说,人更来不了。就这么的毕业之后聚少离多,碰面的次数几乎变成了零。跟子龙和东子倒常有联系,有时候电话里带到邹胥,他们问我,我只说他忙的很,要闭关准备公务员的考试。子龙说:“你离他这么近都没的罩面,我每次跟他通个电话也草草几句话,觉着他满腹心事的样子。”我说:“你也甭想多了,咱们几个人里面目前就数他还没笃定,也许是他自己心里空落又不愿意我们伸手什么的。”最后只好总结为“嗨!你还不懂他这个人嘛!”有一天跟东子互通电话扯闲天,东子刚加完班靠在办公椅上打瞌睡,一开始接电话以为他喝多了,声音像挤出来的一丝儿一丝儿的:“喂......嗯......昂......嗨!”搞了半天才清楚我是谁。我嘲笑他这是迈上成功道路的人士的惯常语气,听着懒,其实叫韵味。他在那边跟着笑:“你们一天不埋汰我就浑身不舒服是吧?有本事下次酒桌上比个高低来。”我说:“你们?看来你的成功不止我一个人看得出来嘛。”东子说:“别扯淡,捡事儿说事儿。”我说:“就是找你扯淡来的,哪里有正紧事儿嘛。”于是扯开了东子告诉我,前几天去电话给邹胥的时候是位女同志接的,电话里的女同志说:“你找邹胥啊?他在洗澡。”我这时候是既惊讶又好笑:“女同志?接的邹胥的手机?咱哥哥有对象了?”东子说:“后来邹胥回给我说是一朋友,我就纳闷了:把朋友请到家里,自己去洗澡了?”我笑着说:“别是洗枣吧?”东子“咯咯”笑着说:“什么狗血的剧情,现在是吃枣的时候吗?”两个人他一言我一语的扯得更开了,似乎男人的兴趣,永远都围绕女人展开。

接下来我把这事儿告诉了纪红卿,纪红卿坐在我旁边依偎着我看电视剧,突然从沙发里窜起身,两眼直愣愣的盯着我:“邹胥谈对象了?”我突然意识到:即使这是件误会,倘若邹胥真的谈了对象有了女朋友为何没有告诉给我们知道?恋爱本是一件正常不罕见的事儿,怎么到了邹胥身上,我们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震惊和冲击?难道邹胥就不该有谈恋爱的权利吗?难道他谈了恋爱就是破天荒的稀奇事件吗?相比于他的不告诉,我们的知道才是他不告诉的原因吧。我意识到的时候纪红卿已经开始行动了,因为缪白告诉她,她和子龙的婚期大抵定在十一,还有一些家长的事儿在商量,不过不会意外,希望她当自己的伴娘,另外还要看子龙这边伴郎的数量自己还要另外邀请对应的人数。特别强调在自己心里,纪红卿才是第一人选,纪红卿仗着这件事儿告诉了缪白邹胥有了女朋友的事儿,意思是伴娘的人选这边就有现成的。缪白跟邹胥也认识了这么久,印象不坏,首先是好奇,再就跟纪红卿八卦开来,跟我跟东子“扯淡”的概念还不同,起码这是个还没确定的事儿,她们就能捕风捉影的描述得像自己已经亲历过一样,连对方什么模样?多高个子?身材如何?之类之类的都给定下个码儿了。回头告诉给我:“小白他们的婚期差不多定了,估计你们都是子龙的伴郎,小白那边还差伴娘的人选,我觉得邹胥的女朋友就不错嘛。”我说:“什么就邹胥的女平朋友?还没影子的事儿,你见过人家吗?就算是真的,人家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呢,你们就给定下来了?”纪红卿说:“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更想见见了,要不你今儿再约一下邹胥?”我说:“好奇心害死猫!就你这不纯洁的动机,我更不会出卖我兄弟了。”纪红卿不服:“怎么就叫出卖呢?我们是要从他身上榨取什么重要情报还是怎么的?”我说:“这跟情报不情报的无关,首先冲你这两眼放光的好奇心,万一见了真章,你这么瞅着人家,人家还以为自己是被晾出来展览的呢,多不好看!”纪红卿低下头眨眨眼:“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我平常心嘛,不会叫他们觉出为难的。”我还是不答应,也不是不答应,真约了邹胥出来,要不要提一嘴叫他带上他的女朋友呢?如果这是个误会,邹胥压根没有谈女朋友,这一嘴权且当个笑话就淌了;但如果真有女朋友呢?人家有对象瞒着我们自然有瞒着我们的用心,他不说我点破,就像行窃被当场拿了赃,多难堪,你叫人家邹胥心里怎么想?悔不该就不该跟纪红卿提这一嘴,不跟她提这一嘴就扯不到缪白的伴娘,现在就不单单是跟邹胥提这一嘴的事儿了,从一件事儿变成完全不搭界的另外一件事儿上来,性质就变了,性质变了,这一嘴的意思就变了,意思一变,心里的膈应就有了,往后面儿上就碍着了,妯娌亲戚之间还有抹不开嘴或者钉的死死的框框呢,再好的朋友兄弟也是一个道理嘛。我原本想把这些想法直截了当的告诉给纪红卿,见她最近有些飘,又打算把这些想法转化成简单易懂能接受的谈话跟她聊聊,可惜她那边电话已经拨过去了:“邹胥呀,晚上一起聚聚吧?”破天荒的邹胥竟然答应了,纪红卿的原话是:“他就说:‘好的’。”这时候我又感到不快了!不快也不是因为纪红卿擅自做主给邹胥去电话打探,是因为之前我约过他那么多次,他都支支吾吾的不爽快。

邹胥还真不是一个人来的。约在我租的房子里吃个便饭,我开门就看见邹胥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子,跟纪红卿差不多高,皮肤有点黢黑,不像太阳晒出来的那种印在黄皮肤上的黑,是血色淌出来的缺营养,穿着很显干净利落,笑起来牙齿就更白了,齐齐整整得有点过份,笑起来嘴角抿到两颊能连贯起两个酒窝,眼睛润着水,真有中秋赏月喝醉后看圆月的意境,对!古典美,美得特别的别致,叫人不敢亵玩。我又一次既惊讶又开心,纪红卿带着跟我同样的惊讶,但她的开心也许是她像缪白推荐的这位伴娘超乎想象的合格。我马上让门邀请他们进来,也忘记了叫邹胥介绍一番,女孩子问:“要不要换鞋?”纪红卿已经上去挽住她的胳膊往里拖了,我跟邹胥相视一笑,锤了他胸口一拳,假装事先毫不知情:“你小子!金屋藏娇也不跟我们通个气,害我今天菜做少了。”其实菜也不少,他来之前我就是照着四个人的标准做的,不过既然一开头当他的面自己就是不知情的,接下来哪哪都应该是符合剧情的。

菜吃上,酒喝开,我才猛的反应过来,在门口的时候最自然妥帖的反应应该是“哟哟”着邹胥让他介绍一下,不过看邹胥的反应像没有察觉到我露出的马脚,这时候我倒不好意思起来,马上端了酒杯敬过去:“光顾着说话,也没叫邹胥介绍一下,真不好意思。”女孩子酒杯也伸过来:“我叫叶真,树叶的叶,真实的真,邹胥跟我说过好多次你们,还有......”想了想:“还有子龙,东子......”纪红卿岔上来:“还有子龙的未婚妻呢。”叶真豁的撑起下巴:“对对!邹胥说他们要结婚了,真是好。”我知道纪红卿要发挥了,连忙拦住:“来来,初次见面,不知道你要来,招呼不周,多多担待,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叶真也干了一杯。酒再喝下去,气氛热起来,席间暗里埋怨了几次邹胥,意思是藏娇藏得真严实,这时候才真确定了叶真是邹胥的女朋友,我放下心来,既然是女朋友就是一家人。邹胥问到子龙和缪白的婚期:“子龙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我说:“我也才知道,还是缪白跟纪红卿说的,不过好像也没定下来,家长之间还有些事儿要聊。结婚嘛,不就是两家人之间的事儿嘛。”邹胥说:“还聊什么?他们早该办了。”又惋惜了一遍子龙的如今,却也高兴他身残但娶得美人归,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上帝给他关了一道门,还没忘记留下一扇窗。借着这份热乎劲儿,一气喝完了一瓶白的,发现叶真也是海量,酒都匀着倒,现在纹丝不动。纪红卿又开了一瓶,点到她的题上:“你们仨都是子龙的伴郎,我闺蜜那边只有我,邹胥!你是不是要大方一下,不要再藏着你的美人了?”说着朝邹胥弄眼,邹胥醉了,完全没听懂:“什么藏着?我哪里藏了?”纪红卿:“对,没藏,那我可就跟叶真说女孩子话了,你可不许拦着。”纪红卿醉了提到叶真,邹胥一个激灵,眼睛醒了,没说话。我猜他八成没跟叶真说过他跟纪红卿之间的一点点纠葛,但他的紧张马上因为纪红卿的话没了:“叶真,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想:‘哇!古诗里走出来的美人坯子吗’。”叶真不好意思的腆下头:“哪有哪有。”纪红卿说:“我们这群人人认识了好多年了,今天针的非常高兴也非常欢迎你也加入我们的大家庭,来,我跟你喝一个。”我拦着:“都少喝点,多吃菜。”纪红卿藏了杯子:“你不懂,别拦着。”真跟叶真干了一杯,两个女孩子都不含糊,不过明显还是叶真的酒量深。杯子扣在桌上,纪红卿说:“我可要帮小白早早预定下你这个伴娘。”转脸对邹胥说:“你可别不舍得哟。”邹胥傻笑看看纪红卿又看看叶真,叶真说:“这是我们女孩子的事儿,他不懂。”纪红卿附和:“对!男人不懂!”说完两人“嘻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