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的淡然,让南皇炎觉得惊愕。
祁儿是语儿的命,现在她怎么就这么肯定卫星河不会伤害祁儿?
“为何?为何相信他?!”
不解,是因为她话语间的淡然。
愤怒,是因为她竟如此相信卫星河。
卫星河只不过是她认识一年的人,而自己才是陪着她一起度过漫漫时光的人。
仅仅因为相信,便不取确认祁儿是否还在火场?
她可以这般,自己不能。
虽被赶来的暗影一同阻拦,到底还是闯进了火场,不断搜寻着自己的孩子。
祁儿,一定一定不能有事情。
卫星河靠在她肩上,弯了眼眸,转而委屈低语,
“都是星河不好。可大火迷了眼,祁儿就被带走了。”
语气委屈得好似真的发生过一般,耳尖的午一听了都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少爷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会了。
刚进没几步,便被大火逼出,心中就是万分焦急,也无济于事。突然瞥到那噼啪作响的木头,心中多了几分疑惑。
这木头,应该是有些湿了。
但为何湿的木头还能着火?
这火势还如此之大?
这木头周围又无可燃的稻草,应该没有这么快燃烧才对。
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多想,忍住自己嗜血的性子,绕开赖在语儿身上的人,
“语儿,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唯独祁儿,不行。”
说完,便同暗影一起分两路追寻祁儿的下落。越早找到祁儿,才能让南皇炎放心。
只是那边的朝廷又乱了。
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惩罚,若真舍得,早就开始了。
选择,该怎么做?
没有人告诉她。
那高山之上,迅速处理好的血场,整理待发的太子手下早已潜逃出城。
红月也遵命一路护送至祁国。
“输赢在你心中还是那么重要。”
一位老者拄着龙杖,徐徐走近,拿下南锦御手中的令牌。
“院长。”
再无半点太子的样子,如普通书生恭恭敬敬地起身行礼,
“锦御想请教院长,何为输?何为赢?”
长者略有思索,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身后那人也紧紧跟上,
“输,赢,在你的心中。”
“你同易安达成了什么协议,老夫无权干涉。只不过,浩瀚书院一向遵从先祖遗愿,不偏向任何势力,只将教书育人作为使命。若是祁国那位有些什么计划会殃及我浩瀚书院,老夫定是要出手的。”
长者突然脚下一顿,停在半路的石阶,云雾缭绕,
“你们的恩怨,老夫不想插手。但,此次的动静太大,老夫就是闭关也不心安。”
“易安是老夫最为满意的门徒。你,次之。当年的婚约闹剧,老夫也有所耳闻。太子不满,老夫理解。可偏要在这一件事上分出胜负,有些草率了。”
院长心里的门路清得很,此次下山也是为了保护无辜的百姓。
浩瀚书院教出了不少各国的人才,被委以重任的数不胜数,有书院亲自出面,这两国之间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这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院长教书多年,不会不知。既然要争胜负,伤亡也在所难免。您说是不是?”
南锦御心中对院长还是十分恭敬的,当时院长确实给了自己不少帮助,尤其是在和小鱼儿的婚事上。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会被离帝摆上一道。
也就是从那件婚事开始,浩瀚书院同大离王朝的关系开始微妙起来。
只可惜的是,院长对易安青睐有加,使得之后书院的态度暧昧不清,让他不好结盟。
“对了,”
捋捋胡须,抬腿继续往下走,似是不经意间提起,
“听说卫家有两个儿子。”
“对。”
虽奇怪院长怎么会提起,但卫家现在在商业上的建树毕竟显赫,院长问起也是自然,便没有多问。
“卫家有二子,大的唤作清河,小的唤作星河。不过卫家同书院一般,在中立位置。”
卫家一直保持中立,不影响朝政。
南锦御道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卫家那小的,你们行事小心些。”
他一出关就听说了,易安此行是为复仇,半路上还认识了卫家那个小的。
虽南锦御在书院时比不上易安头脑转的快,但也是个好苗子。
他是看好他们两个人的,中途有波折没有关系,但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院长此行,先同锦御相见,如此,是否说明院长愿站在祁国一边?”
他知道院长不喜欢那些转弯抹角的东西,便直接问出,更好做些打算。
“非也。浩瀚书院从不牵涉任何朝政,也不参与其他纠纷。”
仰头望明月,
“此番同你谈话,只想告知你,输赢是常事。多看看身边人。”
顿了一顿,见他还是有些不解,叹了口气,
“你同易安终是有缘无份。早些珍惜身边人,便无那些烦恼了。”
他们几个人的感情纠葛复杂,南锦御又为自己看重的门徒,实是不忍让他受到伤害。
这孩子总是看不清,看不清才会被伤害。
像那两个孩子,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一夜之间,杨家的势头扶摇直上,尊贵万分,权力在手,更是肆无忌惮。
宫中的杨妃衣食住行标准直接对标皇后,不是皇后甚似皇后。
而卫家出来的千金更是搭上杨家的风,成了新晋的妃嫔。
祁儿的下落断了线索。
卫星河提供的线索都是无效的,南皇炎心中烦闷不已,宫子瑜操纵的各城命案频繁发生,闹得人心惶惶。
“伤好了,便回去吧。免得让你爹娘担心。”
收好手中的药碗,又检查了他手上的伤,转身就吩咐午一需要注意的事项。
“那……”
掩不住的失落,
“再陪星河一会儿。”
宫浅语的身影顿了一下,继续整理着他们回去要带上的东西,
“清瑶的事情,你要上些心。”
“我?”
这下轮到卫星河一脸懵了,他对清瑶?上什么心?
“祁儿不见了,为何语语你……”
按照道理,祁儿不见了,她应该十分焦急才对,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卫星河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何我看起来好像没事一般吗?”
连卫星河都没有发现,她眼里的情感又渐渐回到了冷漠淡然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额……”
说实话,他看到这样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知你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