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红墙,琉璃椽头。
“不知道皇上是什么用意?”
南皇炎上完早朝,就被在朝堂外等着的许倾昭挡住了去路。
两个近卫拦住了来势汹汹的王妃。
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挥袖间,那银针刺入膝盖,让她不得不跪了下去。
他的目光就像是把她许倾昭浸在冰水之中,
不敢动,他就是个疯子。
可是……
许倾昭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倾昭想问皇上,杨家千金是怎么回事?”
微长的碎发遮住了那带着些狠厉的眼眸,带有一丝威胁,
“朕不需要同你交代。”
许倾昭还是不死心,他一直空着后位,她以为是在等浅语的。
“那浅语呢?她怎么办?你要让她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分享你?”
他已经没有了耐性,使了个眼色。
两把冒着寒光的刀刃森冷的架在她脖子上。
许倾昭的身子已经颤抖得不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许倾昭,再多嘴一句,朕不介意让蛇窟多个人。”
那近卫的剑突然不受控制地擦着她的脖颈就过去了。
一道不浅的血痕现在那脖颈之上。
许倾昭两眼惊恐地看着那抹素白色的身影离去。
他,就是个疯子!疯子!
她呆坐在地上许久,等那太阳快爬上正中间的天空,才有所反应。
“倾昭,还不快起来?”
齐王收到消息才匆匆赶了过来,紧张兮兮地,
“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
许倾昭哇地一下扑进他的怀里,面部表情失控,
“宁宁,快走。”
齐王知道她和宫浅语的关系匪浅,一边安慰着她,一边问:“你去问皇上了?”
“嗯……倾昭,倾昭也没想到他这么不顾及情谊的……”
许倾昭真的是被吓得不轻,一直缩在齐王怀中。
脖颈传来通感,一抹,手上都是血迹,傻了眼。
齐王唤来了太医前来诊治。
还不忘责备几声,
“你当你是浅语啊?”
委屈巴巴地,
“那倾昭不是想着看在浅语的面子上,皇上他……”
齐王在她脑门上敲了敲,有一丝无奈,“他只宠着浅语,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倾昭偏着脖子,让齐王帮忙上着药。
一双眼眸眨巴眨巴,甚是不解,
“那皇上只宠浅语,怎么还举办这选秀?还把那个杨芷苒接进宫里了?”
齐王倒是觉得没有什么,“皇上都是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
“那你是不是也想有啊!”
“不敢,不敢。”
“你要是敢,本王妃就能让你断子绝孙!”
“不用这么狠吧,耳朵疼,疼!”
……
简陋的小屋子,那房檐已经破破烂烂地,难以抵挡那点点滴滴的小雨。
屋里只有一只暖炉,勉强能暖暖手。
那姑娘摸索着,给他们倒了一杯茶,才坐下。
“阿珍一直都是傍晚就回来的,只是最近这几天,才在半夜回来的。”
卫星河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手,发现她没有马上抵触自己,
慢慢地附上她的手,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大掌之中。
她的手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寒的原因,总是很容易冷。
宫浅语的一门心思都在面前这个姑娘身上。
“不知道姑娘可是天生看不见?”
她看着那姑娘,有些心疼。若不是先天的,她或许能有办法。
那姑娘反应却很激烈,先是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然后又是不小心把那摆放在桌上的灯罩打掉了。
难道……她的眼睛是被人弄瞎的?
宫浅语把手抽出,握住她的手,放柔了声音,边注意着她的表情,
“姑娘莫怕,我只是想问问姑娘,或许能有帮姑娘的法子。”
那姑娘却下意识地行礼,推开她的手,
“小姐,唤我阿云便好。”
她的动作太过于熟练,每个阶层的礼数都不一样,
而阿云刚刚行云流水的行礼,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卫星河眸里都是她的侧脸,比起自己看,他更喜欢透过她的眼看这世界。
“那阿珍她可有与其他人约定婚配?”
宫浅语的眼睛一直跟着阿云的袖口,想要发现什么东西,可以证明阿云身份的东西。
阿云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人会想和我们有关系的。”
宫浅语瞥见一旁还有没有被打翻的茶壶,拿起来,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水……”
手上茶壶的水不偏不倚地倒在了阿云的袖口处。
阿云下意识地就去撩自己的袖子,压根没有感觉出这茶壶里的水是凉的。
卫星河不知道语语想做什么,帮她换好了水,一回来就看见她“失手”倒在那姑娘衣服上。
她看清了,
竟然是宫印!
“宫印,竟然是宫印。”
呐呐的重复,她心里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你是宫里的人?”
她一问,阿云竟慌了神,转身就想跑,却被脚下的凳子绊了个正着。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阿云尖叫着,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她就知道。
阿珍死了,下一个就是她了。
蹙眉,她怎么会这么害怕?
她的手刚想伸出去安慰一下那吓得不行的女子,
卫星河身形一移,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
与此同时,一把利刃带着风声,刺进了那还在癫狂状态的阿云身上。
像是得到了解脱,刚才还有些癫狂的人竟然安静了下来。
“小心。”
卫星河生怕她会受伤,又止不住她上前的脚步,只能小心地护着。
她蹲下身,把耳朵贴近了去听阿云说的什么。
阿云像是得到了解脱,只一直说着一句,“阿云不是有意害你的,公主,对不起,对不起……”
她心里更是疑惑,公主?
现在南皇炎当朝,没有册封任何新的公主,
如果有宫印,还是对不住公主的话,那只能是前朝的了。
可加上自己总共有三位公主,她对不起的是谁?
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害怕到连死都觉得是种解脱?
这个角度……
她在卫星河的掩护之下,顺着那把利刃来的方向看去,竟对上一双眼眸。
那人虽蒙着面,可那双眼睛却露在了外面,发现自己暴露后,那人一跃,消失在黑夜里。
“怎么了?”
卫星河看着她一直盯着某处出了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又没有发现什么。
宫浅语心里的困惑像个雪球,越滚越大。
刚刚那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怎么会插手这件事情?
”你们出去吧。“
一直在外面盯着的周安带着众多的捕头涌了进来。
虽然他很是反感他们借齐王的名义查案,但是他毕竟是个捕头,协助查案是他的职责。
“星河,走吧。”
她走的时候最后扫了一眼那躺在地上,已经了无声息的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