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者,无非名与利。
名,关乎仕途;利,关乎收入。
在楚亥眼里,眼前这群高官厚禄的大臣多半都是贪官,只有极少是清官,或者没有清官。
为何楚亥这么笃定?
因为清官多苛,苛则下属难堪,清官不懂人情世故,想要坐上高位,爬升的过程中会得罪许多人,想要平步青云进入君王的眼,实在是太难了,除非是功臣之后,能靠关系及早赢得君王赏识。
又或是做出了什么有功绩的事,不畏强权,意外让君王得知了,从而一下子被提拔到京城做官。
贪官不同,为人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处理人际关系强,能得上级欢心。
讨欢心不光靠嘴,关键时候还得靠银子,所以贪官的成长注定要一层一层往上爬,而能到达京城为官的,都是能力极强的。
那么楚亥如何让这群贪官同意他的和解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解决他们的麻烦,越是位高权重,越是担心自己手脚不干净被人查出什么,说白了就是避讳的事比较多,尤其是跟银子挂钩的事。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楚亥要做的就是介绍正儿八经的生意给他们,目的就是让这些大臣看到赃款可以漂白的机会。
说白了就是拉这群人入伙投资开阳郡,给他们一个稳赚不赔的机会。
拉过一把椅子,楚亥顺势一坐,侃侃而谈道:“诸位,以前的开阳郡百废待兴,如今的开阳郡什么样想必大家都有耳闻吧?”
见诸位大臣不说话,楚亥接着道:“开阳郡紧靠南芜兽森,每日都有大量的野货出售,以前因为条件落后,所以很少有商贩前去收购,如今随着南楚官道的开通,势必给开阳郡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去野货,开阳郡出产的粮食每回一出手就被抢夺一空,这还不算楚府大院盛产烧酒、灵酒、辟谷丹。
再凭借楚某与炼金协会的关系,开阳郡目下有大量炼金协会的弟子在此实习,更有数不清的药剂低价出售。
楚某想跟诸位说的是,为了扩大开阳郡,楚某会继续朝南芜兽森扩建,拓土开疆还能挣的盆满钵满,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
只见楚亥一番话说完,在站的大臣个个陷入了沉思,以前的开阳郡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如今的开阳郡确实有了起色,王宫享用的贡品,越来越多来自开阳郡了,诸如贡粮、贡酒。
楚亥:“诸位大臣都是明白人,现在的开阳郡物价和地皮都不贵,趁早下手的话,不出几年就能翻几倍甚至几十倍,别忘了楚某手里还有秘密运输工具,借助浮空平台,跟楚某做生意,不用愁货物供应不上,你就是远在天边,楚某也能给你送到。”
别人不清楚楚亥的底细,整个风国上下谁人不知开阳郡就是楚亥的领地,有幸去过开阳郡的王后,可是亲眼见过开阳郡的民风的,所以第一个忍不住开口的就是王后。
只听王后道:“楚君,风国年年征战,国库已经所剩无几,恰好本宫手里还有一些嫁妆值点钱,投资开阳郡能否算上本宫?”
听闻,楚亥乐道:“当然可以,楚某欢迎大家一起加盟,正巧楚某手里有一堆商铺,王后肯来是给楚某面子,那就免租三年吧!诸位,以前的开阳郡治安混乱,如今楚某向大家保证,开阳郡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它就乱不起来。”
听到楚亥这么说,在场之人都没有反对,能解决蛮国的人,又岂能治理不好一个小小的郡。
财政大臣苍漠上前一步,心动道:“敢问楚君,我等加盟后,能否也免租三年?”
不得不说苍漠的脑袋就是好使,万事开头难,前期投资最是开销大的地方,若是能有免租的机会,他自然要争取一下。
不论别的,在他眼中,开阳郡绝对是个潜力股。
楚亥:“这样吧!楚某拿出一百个好位置的商铺免费租给大家三年,能挣多少看你们的本事。”
有了王后和苍漠的带头,又有了楚亥的许诺,果不其然,有些大臣开始心痒难耐了。
有种痛苦叫贪财再多却不敢花,因为来路不明,花多了就是把柄,坐了半辈子的官,谁不想光明正大的享受享受,比如没事就去趟官人湖……
眼下楚亥给他们投资的机会,立刻让他们意识到了洗钱的机会,事关自己的利益,这群大臣的脸色瞬间转换成了满脸堆笑,一个个跑向楚亥商议投资细节。
比如有人想低价收购楚亥的商品,然后再转手卖到别处,挣个倒卖的钱。
听闻,楚亥为了拉拢更多的大臣入伙,许诺道:“以前烧酒的生意楚某都是跟万宝阁合作,既然诸位大臣有心,烧酒生意给谁不是给。”
欧阳锺书:“对对对,楚君说得没错,便宜外人还不如交给我等去贩卖,价位绝不会让楚君吃亏。”
“楚君,开阳郡还没有妓院吧?”
“楚君,开阳郡还没有赌场吧?”
“楚君,开阳郡还没有拍卖行吧?”
……
要论见识,楚亥不得不佩服这群大臣,但凡能挣钱的生意,这群大臣绝对比大多数人懂行。
夜色下,一场宴会演变成了谈生意的场地,就连躲在幕后观望的风王也忍不住想要投资玩玩。
风国国库空虚,难受的更是他这个王,他已经受够了跟奕薇赊账的经历,若不是楚亥吩咐他不要露面,风王肯定会坐不住的。
深夜,随着百官满心欢喜地退去,楚亥化干戈为玉帛的计划成功实现。
既然承诺了明日起他就不再过问朝政了,趁着临别前,楚亥找上了风王,一开口就是询问接收俘虏的事。
楚亥:“风国此番到手十五万俘虏,后期羌王和武王还会用俘虏交换辟谷丹,敢问风王如何处置这些俘虏?”
风王:“那还不简单,效仿先祖,派这些俘虏去酷寒之地劳作,为风国缓解生产压力。”
听闻,楚亥摇了摇头,否决了风王的处理方式。
楚亥:“王上有称帝之心,这么做便是离称帝之路越来越远。”
哦?
拱手,风王洗耳恭听道:“楚君,寡人愿闻其详。”
楚亥:“王上若称帝,就必须有气吞山河的胸怀,海纳百川,不管是风国的子民还是他国的子民都应该视如己出。”
这……
把蛮国遗民当做风人对待,风王显然没想过,两国世代为仇,双方的仇恨都刻在了骨子里,陡然听到楚亥的建议,风王几乎满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