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嫣然压下一时上涌的怒火,懒懒的站起身走到南宫梦茜面前,故作天真不解的道:“三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母亲呢,这让嫣儿很是惶恐。母亲只是体谅嫣儿自幼身体不好,而不愿让嫣儿过于劳累,怎么会是没有教养好嫣儿。这话嫣儿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南宫嫣然边说边运功使小脸变红,做出一副潸然欲泣,委屈至极的样子。
“你……我说的是柳媚儿,与我母亲何干。”南宫梦茜听了南宫嫣然的话,直接气的小脸通红,咬牙切齿的怒道。
“三姐姐,母亲到底哪里不好,你怎么能变相的说母亲未尽到嫡母应尽的职责呢。母亲只是怜惜我一些,啊……你不会就因此……”南宫嫣然的表情瞬间由隐隐的不解转变成惊讶。
表情变换之到位,绝对堪称影后级别。只把南宫梦茜堵得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在一旁气的直跳脚。
南宫嫣然听到远远有脚步声传来,猜想应该是授课的夫子到了,便撇下一旁涨红了小脸,不知如何应对南宫梦茜,回到刚刚的角落坐好。
南宫梦茜看到南宫嫣然头也不回的离开,追上去愤怒的叫嚷道:“南宫嫣然,你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说清楚……”
“在下也想让三小姐给我说说清楚,到底是何是可以让我们的三小姐如此的激动,不知三小姐可曾愿意?”只听一道凉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打断了南宫梦茜的叫嚣。
南宫梦茜听到身后的声音,瞬间僵直了身体,有些惊慌的讷讷解释道:“顾……顾夫子,您……您来了。这……这没什么事,我与四妹妹玩闹,玩闹呢,呵呵……呵。”
顾明理听到南宫梦茜如此拙劣的辩解,只是冷冷的嗤笑道:“呵,我倒是不知两位小姐关系如此之好,看来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没、没有。只是小女今日一见,觉得四妹妹甚是亲切。四妹妹,你说是也不是。”素知这个授课夫子顾明理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南宫梦茜只能愤恨的暗示南宫嫣然配合于她。
南宫嫣然正坐在角落处,兴致勃勃的欣赏眼前这年轻的夫子帅气的英姿、毒舌般的话语。
听到南宫梦茜的话后,南宫嫣然只能无奈的起身,心中很是不满。
眼珠子一转,便如弱柳扶风般的微微屈膝向顾明理行礼问安,柔柔弱弱的说道:“顾夫子安好,刚刚……刚刚……”盈满水光的双眼瞥了瞥旁边的南宫梦茜,身子晃了晃,好似不敢反抗似的委委屈屈的低声说道:“正如三姐姐所说,我们……我们只是玩闹而已。”看起来委屈可怜至极。
顾明理听了南宫嫣然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向讲台走去,冷淡的道:“既然如此,那就都回到座位上去。现在开始今天的课程。”
南宫梦茜听到这话,不屑厌恶的瞥了南宫嫣然一眼,便如逢大赦般回了座位。
只留下还维持着委屈表情的南宫嫣然不可思议的想,哎,这画风不对啊。怎么不是怜香惜玉呢,说好的英雄救美呢。老娘如此的柔弱易推倒,怎么转身便走了?
南宫嫣然还没有想完事情出错在哪里,便又听到顾明理阴阳怪气的声音,明明句句都是赞美,却只把南宫嫣然听的青筋乱跳,想要提刀砍过去。
“四小姐,您这是想要站着听在下的课么,在下本是听说四小姐您身子娇弱,没想到竟对学习有如此的热情,真真是叫在下佩服不已啊。”
南宫嫣然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要和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态计较后,面无表情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嘴上却也不忘暗讽道:“小女只是震惊于顾夫子如此的舌灿莲花,口若悬河而一时忘了回到座位而已,怎敢劳烦夫子佩服。”
顾明理听了南宫嫣然明褒暗讽的话后,眼中趣味一闪而逝,有些意味深长笑了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今儿是四小姐的第一堂课,那我们就简单复习下《育儿经》的第一部分。四小姐既然如此赞美鄙人,可一定要认真的听讲,如有不懂之处,欢迎随时提问。”
南宫嫣然低头翻看书童刚刚送来的书,《育儿经(一)》几个大字褶褶生辉,好奇的翻看了下内容,南宫嫣然瞬间仿若遭受雷劈一般呆愣在当场。
之后便听到顾明理清朗的声音如紧箍咒一般刺激着南宫嫣然的耳膜,只把南宫嫣然气的想毁了眼前的《育儿经》后甩袖离开。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顾明理见南宫嫣然低着头,仿佛昏昏欲睡一般完全不关注自己所讲的内容,心里有些不爽,便开口讽道:“四小姐,看您如此样子,定是知晓这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的意思了。”
顾明理的嘲讽唤醒了愕然呆坐的南宫嫣,南宫嫣然抬头见众人俱都看着自己,眼中明晃晃的闪着不屑。
南宫嫣然虽然平日懒散,但也不会随意让人骑到头上,懒懒的起身答道:“小女初入学堂,连字都还不曾认识,怎会知晓其中含义,顾夫子高看了。”恭敬的回答下却也火药味十足。
顾明理被噎了一下,也对南宫嫣然愈发的感兴趣,轻咳了一声后镇定自若的解释道:“……那四小姐可要打起精神认真听啊,这所谓这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就是说人在刚生下来时,都是善良的。但由于成长过程中学习的不同,性格也就产生了差异。四小姐可否明白。”
南宫嫣然看着好像与自己杠上的顾明理,本来就被《育儿经》就是的《三字经》给刺激到的南宫嫣然瞬间不怀好意的接着道:“夫子所讲的小女大致明了了,但小女还有一事不明,还望顾夫子能予小女解惑。”
顾明理见南宫嫣然摆出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子,很是好奇这个如今看来表里不一、深藏不露的将军府四小姐能问出什么个什么所以然来,便用如同恩赐一般的语气大度的说道:“四小姐有惑,但说无妨。”
南宫嫣然瞬间笑开了颜,盈盈一礼后恭敬的询问道,但心里运转的确是满满的恶意:“小女想知这人之初为何性本善,而非性本恶呢。”
南宫梦茜见顾明理自从见到南宫嫣然后,便一直与南宫嫣然对话,完全忽视了其余人,令一直是这学堂中心的南宫梦茜很是不满。
听了南宫嫣然的话后,更是觉得好笑至极,直接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还在顾明理面前说过与南宫嫣然较好的话:“呵,这人之初当然性本善了,刚出生的宝宝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性本恶呢,南宫嫣然你的疑惑真是荒缪愚蠢至极。”
南宫嫣然淡漠的看了如旗开得胜,洋洋自得的南宫梦茜一眼,没什么情绪的反问道:“三姐姐,如你所说,既然什么都不懂,又何以区分善恶。无以为恶或许只是无力为恶而已。不知顾夫子有何赐教。”
“……”顾明理只觉得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没事得罪这么个奇怪的丫头做甚,这不把自己给作进去了。鬼知道人之初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一听便是辨不出答案之题,何解!
“咳咳……本少……在下想,这或许只是先人对人性美好一面的向往,渴求性本善的真挚愿望。好了,时辰到了,今天我们就先讲到这,在下临时有事,先行告辞。”
南宫嫣然看着一旁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的南宫梦茜,又看了看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顾明理,依然觉得自己很是不爽,便毫无诚意的扬声道:“顾夫子的见解真真是独一无二,令小女茅塞顿开。多谢顾夫子解惑,小女感激不尽。”
“……不谢不谢,四小姐继续接下来的课程吧,在下告辞了。”顾明理脚下一个踉跄,匆匆回道后便头也不回的急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