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南宫嫣然与众位阁主、首席对血雀楼未来的发展又探讨了小半个时辰,南宫嫣然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议事殿。
娘亲,嫣儿成了血雀楼楼主,嫣儿来看您了,您还好么。
“小姐、小姐。”洛书见南宫嫣然从离开议事殿开始,心情就有些沉重。知道南宫嫣然是想到了柳眉儿,有些担心的喊道,哪知南宫嫣然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没有任何反应,无奈走上前拉着南宫嫣然的袖子,“姐姐,你不是一个人,永远都不是。”
南宫嫣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洛书担心的样子安慰的笑笑,拍了拍洛书的胳膊柔声道:“恩,不是一个人。姐姐去长眠之地,洛儿你们不用跟来。”说完南宫嫣然挥挥手,一个人率先离开,只留下洛书几人和一群看得目瞪口呆的人。
毒五回过神来,看向无影,见无影也是满脸不可思议。拽了拽一旁的碧荷,眼睛扫向洛书和南宫嫣然离开的方向,又看向碧荷,很明显再问这洛书和楼主什么关系,姐弟?没听说过啊。
洛书目送南宫嫣然离开直至消失,回过头便看见众阁主们的眉眼官司,淡淡的道:“各位阁主,洛书只是洛书,没什么特殊。”
……
南宫嫣然向着长眠之地走去,走的很慢很慢,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一样。有人说近乡情胆怯,曾经不懂,但南宫嫣然想,现在自己懂了,真的会在期待藏有惶恐。
但即使走的再慢,路也有终点。
南宫嫣然来到目的地,一个被巨大石门封闭的地方,静静的看着石门上栩栩如生的极乐鸟,喃喃的道:“娘亲,天堂可还美好。”晃了晃脑袋,南宫嫣然用力推开了石门。
长眠之地,即是血雀楼杀手最终的归处。但真正能长眠于此的杀手却少之又少,只因大部分都是尸骨无存。因此南宫嫣然还真不知,柳眉儿能有机会长眠于此是幸或不幸。
南宫嫣然推开门后,看到的便是漫天烛火映照下的排排棺柩。本应阴森凄冷,却因点点烛光看起来有了些许的不同。烛火成环形排列,消失于殿顶,仿佛指引去往天堂的路。更有莹草悬于空中,如繁星闪闪妆点着一世孤独。
南宫嫣然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良久,真诚的低喃:“你们生无安宁,愿死后安详。”
“小、小小姐?”
南宫嫣然看向声音来处,淡淡的微笑道:“佩儿姐姐,一切可好。”
“小……不、不是,楼主,奴婢,奴婢对不起小姐。”只听扑通一声,佩儿双膝跪地叩首哽咽道。
“佩儿姐姐,何来对不起之说。情之一事,本就无关对错。”南宫嫣然看向远处身穿一身满是脏污的白衣,看起来十分颓废绝望的司徒侑摇摇头,柔声的对着佩儿说道。
“可是,可是奴婢,奴婢……”佩儿满脸是泪,语无伦次的道。
“佩儿姐姐,嫣儿渴了,可否给嫣儿倒些水来。”南宫嫣然打断佩儿,微笑的请求道。
“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佩儿心知南宫嫣然有意支开自己,有些慌乱的站起身告退离开。
南宫嫣然见佩儿离开后,慢慢走向柳眉儿的棺柩,在司徒侑旁边跪下,平静的道:“娘亲,嫣儿来了。忠爷爷他们也已经认可嫣儿了,您放心。”
“嫣、嫣儿,你来了。媚儿,你看见没,你最爱的女儿来看你了。”司徒侑恍惚间听见南宫嫣然的声音,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有些哽咽的说道。声音沙哑,好似许久不曾说过话一般。
两人都跪在柳眉儿的灵柩前,久久不语。
半响,司徒侑率先打破平静,有些紧张忐忑的道:“嫣、嫣儿,你说媚儿是不是很恨我呢,如果不是我,媚儿不会这么年轻就,就……”
“不曾,当年之事是娘亲所愿,司徒叔叔就算阻止也是无用的。”南宫嫣然看了司徒侑一眼,摇摇头肯定的答道。
“无用么……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果真无用,果真无用啊,以媚儿的脾性,怎么会不去为我父亲报仇,怎么可能不会报仇。”司徒侑放声大笑,却泪如雨下。既笑自己的后知,又悲自己的无力。后知于柳眉儿的真心,无力于对柳眉儿的真心。
南宫嫣然看向有些癫狂的司徒侑,暗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缥缈的道:“司徒叔叔,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司徒叔叔要一直这样?”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但舍不掉、丢不掉、忘不掉啊。”司徒侑声似啼血,如泣如诉。厌了一年、愧了一年、却又爱了、痴了十数个年头,如何放下,如何放下。
“那交给时间吧。既然舍不掉、丢不掉、忘不掉,那就交给时间吧。”南宫嫣然站起身,古井无波的看向司徒侑,淡然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不再留下一丝眷恋。
……
“公子。”佩儿端着茶水回来,见南宫嫣然已经离开,而司徒侑却好似丢了魂一样,有些哀伤的喊道。
“佩儿,我要离开这里。你也离开吧,我……我忘不掉的。”司徒侑看向一脸悲伤的佩儿,晃了晃神后平静的道。
佩儿听到司徒侑要离开这里,眼睛亮了一瞬又重归黯然。坚定的摇头,佩儿跪在司徒侑面前,抬头直视司徒侑的双眼道:“佩儿不会离开,佩儿知道自己卑鄙,求了小姐让小姐将我给了公子您。所以佩儿不会强求什么,佩儿只是公子的丫鬟,只是如此而已。”
——
“喂喂,听说没,洛书原来是楼主的人,难怪能抢了言青的位置,登上血雀台。”
“哼,言青可是我们影杀阁的宝贝,没有楼主撑腰,洛书他能成气候。”
“走走,快去看看,言青要在演武殿教训洛书。”
啪!啪!啪!
拍手的声音引起了这三个刚要离开的杀手的注意,三人回过头来,便见到南宫嫣然冷冷的看着自己三人,吓得立即跪地叩头请罪。
“说的很好啊,请什么罪?现在本楼主也给你们撑腰,你们也去血雀殿抢了那个言青的位置可好?”南宫嫣然轻柔细语的说着,好像真的要为三人撑腰一样,更是吓得三人连道不敢。
南宫嫣然蹲下来看着三人,好似困惑的歪着脑袋问道:“不敢什么,现在有我为你们三人撑腰,你们也能成气候的。”
“楼主,属下妄言,是属下妄言。洛书是有真才实学的,是我们嫉妒心作祟,求楼主饶命,求楼主饶命。”其中唯一的女子不停的叩头求道。
南宫嫣然站起身,不带一丝感情的道:“刑罚堂三日,滚!”只把三人吓得匆忙谢了恩后连滚带爬的逃离南宫嫣然,完全忘记考虑刑法堂三日自己三人是否还能活着出来。
南宫嫣然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眯了眯,影杀阁,言青……随即快步赶去演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