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云开见岳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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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海之战(上)

“之后的路,你自己去走好了。”郑卓一抱拳,“兰琰姑娘…还是叫你斯达尔公主吧,有缘再会。”

“先生能这么帮我,坦诚以待,我欠你的两条命,定然不会忘记。”兰琰右手在前一抱拳,“我这样行礼没错吧?”

郑卓笑了笑,“没错。”

“(图安语)什么人?”两名图安金甲兵将斯达尔拦在门外,“(图安语)这个驿站被图安暂时接管了,闲杂人等暂时不得入内。”

斯达尔刚想说话,但是想起了易容的效果,四顾了一下发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除了易了容的郑卓以外没有旁人,才撕下一点点画的脸皮,吐了吐舌头,“认出来了?”

两个士兵赶忙行礼,但是被斯达尔叫住,示意进去说话,在进门最后一瞬,郑卓和她的目光对在一起,郑卓从里面看到了感激、解脱以及那么一丝温柔。

温柔?

上一次见到温柔的眼神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郑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眼神是怎样的,但是怎么想都回想不起来,他猛地一闭眼睛,睁开眼睛后又是和以往鹰一般锋利的眼神,一切又变得没有颜色了。

“这…”郑卓也很茫然,站在驿站门口,分不清东西,就这样一直站着,一直站着,直到门口的卫兵发问他才回过神,他摸了摸怀里的长刀,发现那才是他自己。

首先,他要把明泽的装束褪掉。

“哟,午休回来看看你,怎么还在这里待着呀?”王杉嬉皮笑脸地走了回来,发现郑卓正坐在门前,身后站着明泽。

“你过来一下。”郑卓勾了勾手指头,示意让王杉靠近一些。

王杉好奇地道:“怎么了?”

“天气这样寒冷,能活到这时的马蜂,应该很强壮吧?”郑卓回答着,待王杉足够接近郑卓时,他突然一跃而起,一把刀只在所有人眼中眼里留了一道残影,破空的声音在王杉耳边回响着,王杉浑身颤抖着往没有刀刃的一边倒下,“郑卓兄弟…没…没照顾周到吗?”

郑卓皱了皱眉头,明泽也同样有些疑惑,“没事,你旁边有一只马蜂,我把它砍下来。”郑卓看着地上被砍成两半的马蜂,陷入了沉思。

“早说呀…我闪开不就完了…”

“郑月?”突然一个脑袋探进来,看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也就只有岳燕林会这时候找他了。

“哟,活着回来了?”

岳燕林摇摇头,“走了捷径后,没有遇到马匪,在寒玉关外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郑卓好奇地问。

“是我,嘿嘿嘿。”王杉骄傲地站起来抢着回答,“记着你和岳先生碰过面,我就把他带了过来,也比他乱打听走了风声好。对了,你们是表兄弟吗?”

“是。”

“但是岳先生的姓氏似乎不是东和姓氏呀?”

郑卓像风一样飘到王杉面前,把他拎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喂喂喂,先把我放下来…”王杉挣脱了那只有力的胳膊,“伤没缓好脾气倒是不小。”

王杉找了个板凳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既然你们怀疑我,好,那我摊牌了!”

明泽背在背后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对飞镖,整个肩膀紧绷着蓄势待发,郑卓也是单手放在刀柄上,左脚点着地膝盖弯曲微微发力,准备把自己推出去,岳燕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缓缓握住佩剑的剑柄。

“我!有那么一点功夫,最重要的我是个财迷!”王杉喊着,“所以我对道上的事情比较熟。”

“呃…”岳燕林脸皮跳了几下,“所以呢?”说着,关爱智障一般看着王杉,把手中的兵器放下。

“所以…你想说是道上有人知道我?”郑卓说道,“你只是刚好从他们口中得知。”

“看阁下身旁的渡边忍者,应该是郑月大人吧?”

明泽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确认没有一点可以泄漏信息的痕迹,半疑半怒地指着王杉,“你知道我是谁?”

“渡边明泽…这个在东和不怎么响亮的名字,在江湖人的耳朵里到是传播甚广啊。”

“是因为四年前那件事吗?”郑卓把刀收了起来,“你看起来似乎也不像是要抓我们去领赏。”

“呵,我才不会向云岳宗那帮家伙低头呢。”王杉紧咬着牙冠,“他们要追杀复荣余孽,可是我不想这么做,我早就想拿着之前任务的赎金找个窟窿躲起来,度过自己的余生。但是他们不肯啊,把我从云岳榜上除名,我又得罪过赤司,导致两方都有要我命的人,我不得不逃到这边关。但是没想到上天助我,袁一凡和赤司不和,赤司和云岳的势力多次渗入都遭到阻拦,我两年前就这样安居在这里了…”

“那么,对于昨天死的那个影卫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明泽眯着眼睛,将飞镖收回袖口,“我们发现伤口的造型有些奇怪…”

“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王杉笑了笑,“是我杀的,我帮你们杀的。”

岳燕林有些吃惊,郑卓和明泽的脸上反而浮上一抹笑容。

“你…你能单杀影卫?”岳燕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伙计。”

“那只是个雏儿。”王杉轻描淡写地说,“但如果说昨天能混进来一个影卫,就说明袁一凡把能调动的力量都调走了,所以…”

“他要行动了。”郑卓嘴角依然是微微上扬,似乎心中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做了,胸有成竹,不是吗明泽?”

明泽微微一鞠躬,“渡边一族定当全力相助。”

随着又一个黑夜的到来,黑暗重新席卷着边关,残日的余光如血光一样映照着大地,在寒玉关的关门之外,被彻彻底底阻挡住。

站在关门上的袁一凡指挥着关外偷蓄的三千骑兵和关内一千亲兵肆意掠夺来往商人的钱财性命,本来图安的车队也应该在其中,但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失去了一大笔钱财,让袁一凡有些恼怒,但他发誓一定会夺回来。

当然,郭駟槐派来的督使也不例外,被袁一凡一杯毒酒轻而易举送上了天,手下已经被买通,三千守关卫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的投降,有的被杀,袁一凡只要攻下两座郡城一座关隘就可以直逼鑫渠。

袁一凡看着督使被砍下的头仰天大笑,笑声随着最后一丝阳光一起消失,只剩下狰狞的欲望在他的内心和肌肤上翻滚,但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那一条命,被多少人同时盯上了。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郭駟槐心事重重走向属于他的王座,在大臣跪拜完之后,他才缓缓坐了下来,抚摸着椅子上雕琢的一只赤龙。

“王上是担心守不住吗?如此愁眉不展?”魏毅在大殿上行了个礼,站出来询问道。

“你懂什么,王上是那种人吗?”一位面容端正,和郭驷槐有些相像的官员站了出来,一脸不屑地瞅了眼魏毅,才缓缓看向郭駟槐。“王上定是在思考如何惩罚袁一凡,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惩治他的以下犯上之罪。”

“哈哈哈。”郭駟槐笑着看向他的丞相,也是他的三皇弟,“三皇弟,言之有理,袁一凡反叛是迟早的事,只是我没想到他能这么没有脑子,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王上这句话,臣弟就不懂了。”

“也难怪,丞相没有收到具体的战报,的确不知袁一凡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密卫统领“岚密”从一旁站出来,拿出一份文书,递给郭驷言,在百官之间传递。

“的确,丞相误解了,我的的意思不是王上担心朱红关失守,而是寒玉关。”魏毅回道。

“可是,不是寒玉关已经失守了吗?”郭驷言不解地问,突然看着战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哦,是臣弟愚钝了。”

郭駟槐点点头,“的确,我们现在最大威胁不是袁一凡那个叛贼,而是图安和游狐,一但他们趁虚而入,假意助我灭贼,但是提出条件割让土地,将朱红关外的土地一并夺走,那就不好办了。”

“臣愿意领兵。”魏毅继续行礼,“王上的四千重骑无人能敌,请再给我四千轻骑和五千轻弓手,以及六千中甲步兵,加上两个郡城的卫兵任我差遣,一个月的军饷,定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平息叛乱。”

“哇,狮子大开口哇!”郭驷言听到数目后震惊了,朝中百官无不露出同样的表情,“你把我们能调动的军队基本都调走了,你想干嘛?”

“将军除贼心切,我能理解,但是,是不是有点太…”郭駟槐脸色也不太好看。

“如果不能一次性确保…”

“够了魏将军,臣弟愿意领兵。”郭驷卿站了出来,刚过三十正值壮年的轻狂在他骄傲的身姿上一览无余地散发出来,作为郭駟槐最年少的皇弟,也就比郭広慕年长九岁,和郭驷言一样最得郭駟槐信任。“我只要魏将军的赤司重骑和他所需要的四分之一兵力即可。”

这句话一出,也是满座愕然,一时不知怎样言语。

“九皇弟,有多少把握?”郭駟槐看着他,眼中透露出些许兴奋和好奇。

“十分把握。”郭驷言自豪地声音贯彻着大殿,魏毅赶忙上前阻止,却被郭駟槐拦住了。

“王上,不能这么瞎搞!”魏毅喊出这句话后,才想起自己说话的对象是谁,赶忙改口,“澈王殿下对于战场来说还过于年轻,年轻人年少轻狂我们都能理解,但是那袁一凡老谋深算,阴险毒辣,恐怕澈王殿下不是对手。”

郭駟槐想了想,过了一会,道:“那么这样,我安排你作为副将,至于四分之一的兵力过于少了些,就按你给的一半数目分配吧,怎样?”

魏毅知道赤司王这是贪了,而且决心很坚定,要用最少的兵打赢最硬的仗。袁一凡的部下常年驱攘外夷,和常年留守国内的守军不一样,这些能调遣的士兵往往是刚刚征召入伍的,很多都是新兵蛋子,军心很不容易稳定,如果没有绝对优势,很容易临阵自乱阵脚…他所报的兵力砍去一半,已经是他所能接受的底线了。“臣…愿意一同前往。”

“我等会就去写下诏书,九皇弟和魏爱将就在府中静候片刻。”

“父王英明!”太子立即站出来行礼。

“王上英明!”

魏毅退朝之后满脸忧虑,不少和他走得近的官员都过来指责他“太不懂得揣着圣心了”之类的话,但是他只是摇摇头,糊弄两句就走了。

“嘿,魏大哥?”郭広笠百无聊赖地在皇宫散步,刚好赶上他们退朝,看着一脸苦瓜像的魏毅,他尴尬地问起缘由。

“唉,放心吧,我九王叔厉害着呢!”郭広笠听完后,拍了拍魏毅的肩膀。

“匹夫之勇!太冒进了!”魏毅还是苦着脸。

“所以嘛,父王才让你跟着九叔一起出发吗,其实你跟他走近一些,你就会发现…”

“哟,二弟和魏毅将军还认识啊!”郭広笠说着正欢,郭広慕穿着一袭红色蟒袍头戴赤龙冠,走了过来,这也是第一次郭広笠看到他大王兄穿着官服的模样。

“是啊,我们是在…茶馆认识的。”郭広笠被噎了一下,魏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还会去茶馆,那是大哥我看错你了。”郭広慕抓着郭広笠肩膀拎到一边,“对了,有个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富商,名字叫贾龚…他前几天因为和姑娘陪酒的事情被人打了一顿,为首的是一长一小两位英俊公子…动手的是他们一名黑衣护卫身手不凡,这主人公有点耳熟啊。”

“咳咳…太子殿下,梁王殿下,臣先告退了。”魏毅见着气氛不适合他这个外人掺入,赶忙退开了。

“喂!别走啊!”郭広笠喊着,但是已经阻止不了魏毅远离的步伐,只能喊道:“那祝你和九王叔好运!”

之见魏毅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继续走他的路。

“继续我们的话题。”郭広慕说道。

“别别别…你找鹏影去啊,找我干嘛?又不是我打的的人。”郭広笠挣脱那只手,“再说,那信贾的也该打!不论平时多正经,酒后乱性也是不对的吧!”

“哈哈哈哈!”郭広慕大笑着,郭広笠一脸疑惑看着郭広慕。

“干什么?”

“二弟,你抓错重点了,我说,堂堂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醉仙楼?”

“喔…”郭広笠面容僵硬,过了一会缓了过来,赶忙拉住郭広慕的胳膊,“大哥…亲兄弟明算账,我欠你一次人情,别到父王那边瞎扯!”

“你以为你的那些八卦传闻没有传到我的耳朵里吗?”洪亮的声音传入这两王子的耳中,二人赶忙下跪行礼。

“呵..哈哈?”郭広笠把手摊开,一副你是刀俎我是鱼肉的表情,弄得郭駟槐哭笑不得。

“慕儿,帮我拟旨,笠儿,到玄清殿来一趟。”

岳燕林郑卓一行人在狼藉的寒玉关内,找到了原本用来警戒的哨塔上站着,郑卓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一切,看着被当街斩首示众的降兵,听着平民商人们恐惧的尖叫,映衬着黑夜的火光似乎永远灭不下来,但他仿佛把自己置身事外,两耳不闻双目不视只是默默候着。

“我们一点都做不了吗?”岳燕林心急如焚地在无人注意的哨塔上来回踱步,好在这哨塔是石头筑成的,不然真让别人担心他是不是会把哨塔踩踏。

“静观其变。”郑卓平淡无奇地说着。

岳燕林看着旁边全副武装的渡边明泽,“他以前也是这样吗?”

明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用露出的那双眼睛看着岳燕林,面容其余的部分已经被黑布包裹起来,一袭夜行衣上挂着不少飞镖背后一把直短刀和一把轻弩。

“你们是要憋死人啊?”岳燕林喊着,“就这么见证平民的无辜伤亡,无动于衷?”

郑卓没有说话。

“郑月!别以为你们长得一样,我就把谁都叫表兄,你和郑卓兄比起来差远了!如果他在这里…”

“闭嘴!”郑卓怒视着岳燕林,“没有计划地救人只会害人,在云岳宗你到底学了些什么?一身让你送死的枪法?!”

岳燕林也往前一步,毫不退让,“我学枪法本来就是为了救人的!不论路途多艰难,至少这么多年了我是这么走过来的!”

“醒醒吧!云岳宗只会教你怎么杀人!”

岳燕林听完二话不说抄起长枪往外走去,但是被明泽用掌刀当场打晕。

“把他带走,让人把他送到朱红关最近的平荣城,本来计划中就没有他的戏份。”

“是。”明泽示意让两名忍者把他带走。

郑卓这时心中的怒火燃气,火光映在他的眼中似乎是他放出的满腔怒火,他拔出长剑,怒视着这人间地狱。

“袁一凡,今天你让这片天染红多少,我定会如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