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寻芒记
67279600000106

第106章 非是等闲之辈(十四)第三把火

第二把火虽然取得了成功,但散布各地的大商人开始害怕起来。除了京畿的长渊、罗阳,附近的河西、陇上,乃至更远的郡县富户,也接连遭到抢夺。而官府放任自流。

于是,更多的富户放弃了深耕的领域,收拾细软逐渐向南面的维阳、柏越等地逃离。

王芒初尝成功的喜悦,开始想起年轻时听过的一些一知半解的口号。他心中的理想被激发了,要为民做主,要荡涤天下的不平!

紧接着第三把火燃烧起来,从长渊开始,重新制定礼制法度。首当其冲的就是光禄寺、太常寺,宴会的规格一减再减,节省一切不必要的开支。大家仿佛回到文帝时期。但还好王芒没有要求大家把饼蘸着汤汁一起吃完(文帝是这样做的,就差舔盆了)。

谢玮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在这个命令下,皇室开支也大量缩减。在夫人们的脂粉钱上,制定了相应的规格等级,倒霉的是那些宗室。

鎏霭倒是无所谓,他尚未有妻,也没有甚么相好的妃子,于是由着王芒改变,反正他自己也并不奢侈。但董献苦恼起来,公主作为皇室已经出嫁的女子,这次土地被削去大半,太皇太后却也罕见的保持沉默,原来,他们都对王芒寄予厚望,任由王芒大改。

王芒颁布了一系列类似限制高消费的法令,首先打击的博彩业,别忘了当年他可是目睹真王芒被赌徒打死的,这玩意儿太坑人了,一定要取缔。

可有人就是摒不牢怎么办?关!他不禁关闭了长渊所有的大小赌坊,还把自己三三两两聚在树下打牌的人也抓起来集体上课。上完课还让他们去给御马监刷马、洗地,给宫里从事公益劳动。

第二类是有色娱乐业。但发现关闭不了,这个行业在京城实在是牵涉太广,官员们告诉王芒,王氏几乎所有男子都要去,更别说其他家族和普通民众,需求嘛人都有的。

王芒的改革受到了第一次小挫折,但看看那些人,又反观自己,如果当时不是自己洁身自好,怎么能显出和那些王氏子弟的不同呢?红花还需绿叶衬嘛。于是改变主意,并不关闭娱乐行业,而改为课以重税。

虽然没有明确的限制令,但高消费娱乐业的税收,一下子让康乐尔坊、倚红阁、栊翠楼等营业成本增加了大半,客人也凭空少了大半。

出去玩乐的人少了,茶肆这里最近来喝茶的却多了。原因是这不算高消费行业,不是重点打击的对象。逐渐的,太学的茶肆名头在外,又有隔间,连学生们的家长也来了。比如没有花酒喝的殷公子殷隆。

殷隆一来,殷郦也跟着来了。一看到殷家小姐来了,谢家小姐谢玄桢也来了,玄桢是谢玮的侄女,与殷郦一直暗中较劲,是这一代贵族名媛中的翘楚。更多的贵族小姐们也纷至沓来。

一时间,茶肆的生意爆棚。材料短缺,炎炎夏日,消暑的点心都不够了,吴茗等粉丝却从泗水酒楼那里得到了更妙的一味甜点——杏仁豆腐。

原来,是缪师傅和美食组的粉丝门研制了新的豆腐主题甜品,虽然在当时环境下做不成蛋糕,但这个杏仁露和豆腐搭配,又白嫩又香甜,深得女客户青睐。

吴茗和光然忙的不亦乐乎。很快,鎏绣从老家带来的蜂蜜也不够了。吴茗就专门去找他,问能不能采购一些。

吴茗说:“你着实开个价,我们现在生意好,绝对亏待不了你的,放心!”

鎏绣腼腆的笑了。谢玮倒是没有多收学费,但这几天确实拮据了。老家的哥哥鎏绫结交了挺多朋友,他在长渊也有同学啊,聚餐甚么的,开支很大,所以叔父那里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没有多余的钱,已经很久没寄生活费来了。

鎏绣想,这长渊花花世界,终究是不适合自己这小镇青年的。所以已经偷偷在外面摆小摊,琢磨卖一些多余的蜂蜜。只是担心被同学撞见,故而只是放假和傍晚才去摆一下,还得避开同学。这下可好,大客户上门了,吴茗和粉丝们日进斗金,茶肆开出的收购价格,一定比街上摆摊价格好!

鎏绣喜出望外:“茗姐姐,你要多少尽管说,只要价格合理,包在我身上!”

吴茗道:“嗯,现在你那里的蜂蜜什么价格一斤?我给你加百分之十。”

鎏绣说:“乡下地方不按照斤两,我们按照蜜罐来算,一罐也就大概也就不到十个铜钱,卖不出甚么好价。”

吴茗上下打量了一下鎏绣,觉得这人脑子很清楚,想到李博士一直一人在送货,还不如和他一起做个伴:“说,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干吧,到时按照我们出售的价格给你分成。”

鎏绣倒是很乐意,但是想到学业,又有些犹豫,毕竟他是来上学的,不是来打工的,给同学们看到也不太好。但一眼瞥见女神殷郦和兄长、谢家妹子一起来喝茶,顿时酥倒在那里,话也说不好了:“郦姐姐……哦不……茗姐姐,我还要学习……”

吴茗把人家皇族当成是穷学生,还给他安排了勤工俭学的岗位,殊不知人家不肯在女神面前丢脸。吴茗以为他一心只想学习,叹道:“还是学习要紧,帮忙的事情就算啦。”

吴茗也看到了殷家、谢家有人来了,于是匆匆回去忙着做甜品。剩下鎏绣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一时间,长渊的风气得到了荡涤。虽说没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但在王芒的整顿下,风清气正,什么拿蜡烛当柴火烧、给墙壁涂花椒大料的事再也没有了。

王芒在朝堂上也不忘教育臣子:

“秉烛之明,照亮前路,岂容燃之若废柴!椒皮桂料,增香烫镬,何惟上墙如涂层!公等食君之禄,不可奢腐至此,暴殄天物者,天必折其福!奢侈糜烂者,地必夺其寿!”

这第三把火,无火之热烈,却极有震慑,大臣们战战兢兢,再不敢骄奢淫逸。

传到民间,听说摄政王如此教育百官,简直闻所未闻!和姅婕妤一样,这位心中偶像越来越伟岸了。摄政王就是人间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