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寻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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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泗水之滨 (十四)泗水之珍

元冲让明月去找一堆漂亮的瓶瓶罐罐,去给韫雯姑娘承接明日的露水。

韫雯收到的时候惊呆了,这样精美的器具,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大概只有在去博物馆的时候看到过类似的,而且那是出土多年,灰头土脸、修复过的,现在拿在手里的大概才是珍品当年的样子吧:

一个五条虬龙盘踞的方型器皿,广口深腹,古铜色的金属光泽,用来承接雨水。

一个桃花纹饰,噙着星星点点绿玉的长喙鸟型铜壶,用以从花冠叶面上取露。

剩下的一堆是十二个造型各异,但是主题都以螺钿点缀的首饰盒似的盒子、罐子,均是珠玉制成。还有一些绸缎样子的丝巾、锦囊之类,清风说这些将来都是盛放丹药的,内部有金银丝,大概具有防腐抗菌的作用。

清风说,这可能是运载这一批出炉丹药的盛放器具,你先前不是还想在丹炉烧陶土吗,他已经帮你找好了,那些一般陶土烧的东西怎么能进献呢。光是这些,将来到了太后那里,还会重新换箱柜安放,我们这些个器皿只能算是运载器具。

韫雯说:“你们的包装盒都这么高级,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郑人要买椟还珠了。“

清风说:“大师兄的意思,好像还要你去找一些女孩儿一起护送,你不如跟她们一起去采集点露水,人多采集的多些。“

于是韫雯去找陈博士。目前这几个组,女粉丝们戏称几位老师是旅游团的“领队“:比如A组,都已经跟着领队缪师傅在泗水大酒店做厨子了。而陈博士是C组医疗组的领队,当然韫雯去问他,能不能选C组粉丝跟他一起去。

陈博士说可以的,你问问谁愿意一起,他自己也答应了元冲,正在询问吴博士和机长能不能跟他一起去长渊。

韫雯就问组里的女粉丝,没想到大家挺害怕的,犹犹豫豫,毕竟听说元冲阴晴不定,会忽然撒药粉害人,这一组人又不像文化组那样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很犹豫。

机长看出了他们的难处,说:“你刚才是不是说,那个元冲要找嘴严心细的人,这几个人是给太后进献丹药的人吗?“

韫雯说:“是的,而且我们还要一起采集露水,他给的容器全是珍稀玩物,好像是个很讲排面的公子哥儿。“

乘务长发话了:“是要讲排面吗?我们这几个空姐当初可都是受过仪态训练的,国家元首来了也不害怕!“

几个空姐都点点头。韫雯说:“那这几位姐姐和我们一起去长渊吧。“长渊就是这个皇朝的首都,最繁华的京畿。

于是,六位空姐,加上吴博士、韫雯,正好组成元冲要求的八位进献者。

第二天刚蒙蒙亮,韫雯和空姐们就早早的起床,准备取找露水。吴博士年纪大就不去了,机长笑称这几个人是“七仙女“采药。

采完了她们一起把东西送到丹房,元冲在帘子后面的内厅,看到这七八个人不仅容貌秀丽,身形姣好,连着装还很统一(空姐都穿着设计一致的制服嘛)。他感到很惊讶,对方这个团队真的很古怪,行动力超强。

他掀了帘子出来,看着这六位大美女,说:“我不是向皇上献美的。你们不能露腿,露腿不能去见太后。“

韫雯说:“我们会给她们准备统一颜色的裙子,美衣组已经坐着竹筏出去采购了,月白色,或者水色的,怎么样?“

元冲皱着的眉头稍稍放松,说:“哦。那还行。“

七个人把瓶瓶罐罐拿出来,广口盘里面的雨水、长喙铜壶里的露水,都还有一些杂质。元冲教他们稍稍过滤,又叫她们一人取出一个丹炉里的丹丸。

从七个丹炉的丹丸来看,其中有两个是完全烧焦了,弃用。还有五个形状有的有些模糊,有些还比较坚硬。元冲吩咐她们另取珍珠,将融化、模糊的分解成一粒粒的小丸,就像现代的中药制成品中的小丸大小一样,将新磨制的珍珠粉用早上采集的雨露调和后,加入一些特制的米糊,用银丝软刷刷在表面,这样就不再是黑色的,一个个粉白的小丸子,看起来既可爱,又有珍珠的哑光色泽,很是美丽。有些还有星星斑斑的金属光。

其中一个空姐的业余爱好是做西餐,她经常在飞欧洲的时候顺便取吃大餐。她提出,这种美丽的药丸让她想加一个金色巧克力的点缀,大家哈哈一笑。

但韫雯觉得这个提议很好,问元冲有没有可以食用的金玉?

元冲说:“食用的玉粉倒还是有一些的。“

韫雯说:“F国料理启发了我,我们不如将一批白色帽檐型的磁盘,以F国传统大餐的点缀方式,放上这些丹药,绝对吸睛,而且有新意,显得您选送的丹药更加独树一帜。黄金配白玉,锦衣配玉食,效果一定是极好的。“

元冲说:“好的,我这就修书给光禄寺,可以尝试一下,那里有天下最好的制陶技术。不过哎,还是要提醒你们,丹药的效果才最值得追求的。你们不要过于执着于盛器……”

韫雯说:“因为我们是女人啊。”

元冲无语,不过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人。她也是一个爱颜值的女人,爱各种各样看上去特别好看、但没有什么实际用处的东西。元冲苦笑了一声。

清风说:“好啦好啦,各位美女姐姐,你们的丹药可以选一些回炉了,暂且在旁稍作歇息。让大师兄来看看我这炉的好了么有。“

元冲到:“怎么,你这个已经到了六十四日?“

清风说:“师尊仙逝当日丹炉熄灭,我又添了火烛继续炮制,不知会不会有什么疏漏,要不你也给看看。“

元冲说:“不如到足日吧,你辛苦一些看着,我叫人多你给你寻摸些好吃的。“清风听他这样一说,只得作罢。

元冲其实也很挣扎,过去炼制给天子的丹药全是师傅看,他只负责过皇后的,所以,一来他还没有把握;二来,他怀疑丹中有龙鳞或者其他什么龙身上的物件,他并不确定是不是师傅伤了龙,他宁愿相信陈博士的推断,也就是毒气窒息而亡,但至于其中和龙有什么关联,他还真不想知道。

他摸了一下腰间,捆龙网“软烟笼”已经被他放回藏宝阁。那个痕迹没有洗掉,龙也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寻仇。现在,他只想着赶紧去给太后送丹。

空姐和韫雯等小丹丸们冷却了,装到那套瓶中。还有三组丸子比较僵硬的,加了花露糅合,重新入炉炼制。元冲说,你之前说这个丹叫什么名字?蕴雯说是珍珠粉。

元冲想了一会,说:“珍字可以用,不如你来想个名字?”原来,他之前听韫雯居然吟乐府诗词,也是爱好文辞之人,所以竟与她讨论起丹丸的名称。

韫雯说:“不如纪念一下我首次出摊的那个泗水集市吧,叫‘泗水之珍‘如何?“

元冲说:“嗯不错,确实这次也是泗水太守王弘这个进献的想法,不如卖他一个面子,王弘一定很高兴。”

明月道:“听起来很简单,但含义隽永啊。‘泗水之珍‘起于泗水之滨,泗水之滨进献’泗水之珍‘。是个好名字,韫雯姑娘取的名字很不错。”

韫雯只是随口一说,对于珠宝,她其实也没有多大研究,碰巧想起那个灾难片里著名的珠宝“海洋之星”,就随手安在了这个珍珠身上,‘泗水之珍‘对’海洋之心‘,很般配呢。

弹丸在手,队伍组好,元冲先去了泗水郡太守府上。太守王弘预备了春日祭祀的礼物,又过三日,在一些亲兵的护送下,乘船从瀛洲岛接了护送丹药的八名女子、又带上陈博士和明月。

就这样,这一行十多个人,从泗水之滨启程,开始了去长渊的长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