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寻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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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沙场无边 (十五) 火药

元冲决定带着陈博士、机长一起先去城中见安北将军郭煦。其他人有受伤的慢慢在后面跟着来。但是过了没几个时辰,没想到迷药的药效消失了,那几个俘虏吹了一身哨,被俘获的马居然驮着羌兰人跑了!

真的是一场大败仗,一个偷袭损失了几十个师兄弟,而对方几乎没损失一丝一毫。元冲只有干生气的份。

狼狈不堪的进了九泉郡,没想到获知第一个消息是郭将军也已身负重伤。他拿出了王荡那里的军事佩符,还拿出有朝廷印鉴的委任诏,众人得知有这样的援军抵达,居然也无丝毫欣喜之色。

一来前面已经来过好几批新派的援军,粮食消耗不少,但勉强与叛乱方只是僵持;另一方面,其他人至少来之前都是完好的,元冲这里一下子几十个伤病号,战斗力水准一看就很差。还有几个奇装异服不像打仗的,所以郭将军的参军对他们完全不感冒。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叫他们先自行休息。

元冲处处受挫,恍惚间昨日还在繁华的长渊,现在却是到了这满处荒凉的苦寒之地,心中恨极。事已至此,如果还想活着回到长渊,只有建立功勋了。

机长问这个参军:“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硝、木炭和硫磺这一类补给。“

参军歪着眼睛瞄了一眼这个奇装异服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话虽然不着调,但是看上去身体素质不弱,孔武有力,还像个来打仗的,就还算客气的说:”这位兄台莫不是跟道士们在一起混久了,想到我九泉郡来炼丹?!”

机长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但这些东西可以炼制成一种非常厉害的火器,我们现在力量很弱,没有骑兵,可以炼制一些。“

参军暗赞这哥们靠谱,说:“我们这两天弄出来一些大石头和火球,要不你来看看。“

机长和小伍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留下元冲,陈医生说:“刚才他们说郭将军负伤了,我也想看看他。“

于是元冲和陈博士一起去见郭将军。原来郭将军中的是乱军的马刀,但有一处刀伤比较深,军中自带的医生已经绑扎消毒,但是血流的比较多。他原以为是什么毒箭脓疮之类的,还有点希望,像这种情况,没有输血,估计也是撑不了多久了。即使有血,也没有输血的设备,陈医生看了之后也感到无力回天。

陈医生是第二次感到自己的无力,上次是那个马车夫,如今是一个将军,都是自己的现代医学无法治愈的,在这荒凉的戈壁地形之下,运输物资也不便,食物又又匮乏,只能这样等死。

郭将军睁开眼,极其虚弱的看着他们。他说:“这次可能撑不过去了,想安葬在醇煌那里的连山脚下,离李将军的墓地很近,我郭煦特别仰慕他,从小想在这沙场建功立业……“

陈医生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元冲也很感动,他掏出了一支人参。本来是想给自己用的,现在先剪了一段粗壮枝条,让郭将军含在口中。

机长问李将军是谁,几个士兵都道:”飞将军李旷你都不知道啊!“机长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可能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前辈将领。当下也不再乱问了。大家一起研究想去打猎,给郭将军补补身体。

元冲对陈医生说:“你的医术在这里不顶用,你去帮姬兄(他以为机长姓’姬‘,这姓到还真有)炼制火器。硝石我没有,但其他两种你问问清风和明月,再看看本地有没有存备。“

陈医生打起精神,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像郭将军一样坚持。这精神感染了所有人。

那个参军给机长看了他们的投石机,但基本上小的石头已经用完了,还剩下最后一些特别大的石头,以备最后攻城的是时候背水一战。

其他就是靠人力搭弓射箭,但之前几批来人用的也挺多,箭还有大概几千只,已经消耗了上万,马匹并不多,而且最关键的是不如少数民族那些人的骑射技术强。游牧民族流行的打法一是射箭,二是骑兵突袭,有些箭上还喂有剧毒。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战事如果不赶紧结束,后面更难了。

陈医生在郡中的仓库找到了一些硝石,清风、明月带来了木炭和硫磺,机长记得一些简单的配比,他找了一处空旷之地,用一个盾牌遮住自己,拿出一小部分的粉末,进行了爆破试验,居然成功了,烟气缭绕四周,盾牌表面焦黑。

参军看到他们配置成功了,眼前这些人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参军道:“前面一大批道士脓包没用的,没想到你们还真有点本事!”

机长说:“但是我们储备的量也不多啊,这点要打杀大量的军队,恐怕没那么乐观。”

这时,那几个看的胆战心惊的商务人士说:“哎,那些人不就是想跟你们交换些东西做做生意嘛,怎么会打起来到今天这步难收拾的局面,要我们说,还是赶紧重开边境贸易,大家一起赚钱,换东西,打什么打!”

参军说:“这事说来话长,主要的矛盾在于,互市贸易没有章法,有时收取‘互市费‘,一些村民语言不通,交流就不畅,互市的时间也并不固定,反正就是最后发现交换东西太难了,还不如明抢简单,这不,听说我们这里皇帝薨逝,新皇才登基,就乘乱打劫。”

元冲说:“似这样情况,不如我起草奏表,上述新帝,具言对策。“

李医生说:“时间不等人啊,你要发公函最快也得小半个月。就目前仓库的火药,只够炸死一小股士兵,其他的用来放烟花还差不多。咱们一点优势也没有。怎么办呢?你们郭将军一直在这里死守吗?”

参军道:“计谋也不是不想,可是没什么好计谋,就这样荒凉的地方树都没几颗,你要藏哪里,都特别的明显啊。“

机长说:“之前的火球呢?“

“他们开始很怕,但是后来就聪明了,每隔大概一段一个时辰或者半个时辰,就派一小股士兵骚扰,几番消耗下来,火球现在已经没有了。“

“在箭上放火呢?“

“那也试过了,这里风沙较大,效果也就那样啊,大家就耗着。“

元冲说:“不知这次闹事的是哪位郡守?”

“八郡都有,有羌人、碣人、骶人,好多呢,我们九泉这里是当年武帝降伏了羌人的首领,本就不服,现在的首领是羌族的高澜,一有机会就作乱的小股部队,主要是他那里的人,当然,也有一些流民。”

元冲道:“那朝廷的粮食呢?本来不是每年也给他们一些的吗?”

参军道:“这两年不都给了你们道士啊,朝廷粮食就并不足啊,互市的税赋又增加了,就这样从去年冬天开始有饿死的,这些胡人就闹将起来。”

这番听下来,机长、元冲等算是都明白了,郭将军死扛也是实在没辙,议和的筹码都没有,一筹莫展。

机长望着远方说:“我们想出去再弄点硝石回来。”

元冲道:“外面太危险了,你忘了昨天的袭击了吗?”

机长望着风沙,又看了看所有的人,非常庄重的说了一句他在部队时经常听过的话:

“在战场上,求生者死,求死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