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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白莲纤影

女子青丝长发扫过他白皙的指尖,惹得他一阵心痒痒,忍不住往她腰肢上掐了两下,怀中人一下子挣脱开他的手:“人家刚刚为了救你已经让你占了便宜,还嫌不够呐?若不是我,你这会子怕是功力消失的差不多了吧。要再恢复,又是好段时间了。”的确,方才那一吻是为了替秦川解夙钦花毒,她的血灌浇的夙钦花制成的毒,也只有她的吻才能当即解除。

“树儿你就这么对为夫没有信心?凭什么那门川冽碎只需三天时间就能解除,为夫却要好段时间?嗯?”

“自居大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还没过门呢,怎么能自称是为夫呢?再嘴贫,小心我悔婚!”的确,这位女子正是仙王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树儿。

秦川却不以为然道:“反正过门是迟早的事,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别人不成?

打情骂俏一阵后树儿才笑了笑回到正题:“好啦,自居大哥,说正事吧。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现在看来,你刺杀魔族王子的事传到沉淀耳朵里,我担心,他们第一次杀不了你还会来第二次。沉淀的门川不好对付,他要杀人,怕是没有几次失手的。要是王后不那么意气用事,也就不会这样了。”还好今儿个她晓得秦川要来,就往他要来的地方等着他,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放心吧,树儿,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以及龙帮的存在,更不会知道龙帮最终的目的。今天中了你的花毒,想必下次应该不会再贸然动手。”只是树儿晓得,秦川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慰她罢了。

除了利用夙钦花毒之外,其他地方无论是仙术方面还是对植物的了解程度,树儿都不算是最擅长的,也根本占不上优势。

“你呀,要是不带把剑,也不至于会被他们盯上。”

“对了,仙王后情况怎样?”

“还是老样子,昨天遇上那样的事情,今天脸色难看的要命。我真怕她再受到些什么刺激会不会......”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可秦川已经心知肚明。

当年的事,他们怎么说也有几分了解,在他们眼中,仙王后挺不容易的。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何尝不是和泪兮一样对仙王后言听计从?不同的是,他们至少把仙王后这个女人看透了一半,她非做不可的事,换做是任何人,只有处于在她的角度之上才能理解的了。他们还是比较赞同仙王后做的事情,而仙王后的每一个决定,他们干涉不了,也不想去干涉。

“她一向很坚强,已经撑了那么多年,还怕过不去这一个坎吗?”秦川只能在心中叹息,“树儿,我们去看看她吧。”

“嗯!”‖

又是一个那样的夜晚,十七岁的血薇静静走过凌冬的房间,望见她未曾撤去挂在墙上的刺绣作品,全是那位紫衣姐的,想起她傻傻的表白,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凌冬的心上人就是那位仅仅见过一面却在内心并不陌生的姐姐。

一到晚上,人的感情总是最脆弱的。

凌冬,凌冬,她在心间默默的念着他的名字,既然在以前他们是认识的,那么...以前的她会不会早就喜欢他了?或许会吧!她有那样一种直觉,每次见到凌冬,总像是能勾起她很多的回忆,就算一切都想不起来了,她相信,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一定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有那样几个陌生的画面从脑海一闪而过,速度很快,快的她甚至来不及记下这画面上的内容,或许是她以前的记忆,或许不是,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些画面有他的影子。

不是别人,正是他凌冬。凌冬,凌冬,她喜欢想起他的名字。

“血薇,可算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儿。”一眨眼的功夫,他差点以为她不见了。可算是见着她了,他些许紧张的心放了下来。只是在望见地上一袭乳白色的睡裙的她,他着实愣愣地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自从住进他以前和干妈住的大宅子中,她褪下了以前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那纯洁的白,无论是穿什么衣服,她都只穿白色的。他向来最喜欢紫色,却不料想世上有一种最纯粹的美,比紫色更让他觉得舒服,像是这片笼罩在她身上的白,活生生如那亭亭玉立在荷塘中的白莲。

“我...”女孩把目光从紫衣姐的身上收回,微微低下头,“对不起,我进了你的房间...”她有些尴尬,因为她本不想让他发现她要进来的,一张纯白的小脸微微泛红。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血薇,这本不是我想封闭自己的地方,所以,你可以随便进出。”当他瞅见满屋子都是刺绣作品时,他又把目光转向血薇,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将话问出,“血薇,我可以为你绣一幅吗?”

“啊?”她有些惊讶,却是在确定了自己没听错后很快兴奋起来,“不用说一副了,如果凌冬你喜欢,绣多少副都是可以的。”她很高兴他能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哪怕只是一副,虽然谈不上他对那位紫衣姐的青睐,却也能让她高兴好久。

于是,他带着她来到露天之下。那是他每个夜晚入睡之前必定会意犹未尽想要绣几副作品的地方,天很黑,只有淡淡的月色。

女孩很难相信他能够在这般漆黑的环境也能刺绣:“太黑了吧,我去为你点一盏灯。”

“嗯,好啊!”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如同夜晚时一个仙女,只是秀丽的身影太过纤细、太过瘦小,单薄的身躯使他心灵的某一个地方触动了一下。

上一次这般注视着她的背影时,他手里还在绣着紫衣姐姐,即便她对他说了一些心事,他都可以全然无视,最后害得她叹息离去之时,他才回头望着她的背影失落离去。现在回想起来,未免是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当然,估计也只有这个傻傻的姑娘才会一点都没把他对她的淡漠放在心上。

他握着针线,描摹出她淡褐色的发丝,他绣过人,包括死去的妈妈,死去的干妈,离开的紫衣姐姐,唯独...这是第一次想要绣她,一针针一线线,似乎是那又尖又细的针吻着她的发,又似乎是他在描摹的,本来就是真实的她。

血薇,他悄悄记下这个女孩的名字,忽而,觉得身后亮着一缕乳白色的微光,光自然是不亮的,在茫茫黑夜之中却足以用来照亮他的心。他回过头来对上她褐色的清眸:“血薇,你看,我绣好了。”后者嫣然一笑,点着那盏灯走到他身边,灯光照亮了绣好的她纤细的背影,照亮了他们的心。

“凌冬,你把我绣的太好看了,其实我本身哪有这么好看呐?”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她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抚上比她真人还美的女子,“这是凌冬第一次为我绣吧,我想让凌冬你给这幅作品起个名字吧,可以吗?”

“那我就给它赋名‘白莲纤影’好了,血薇,你知道吗?从小我最喜欢的一种花,那便是紫罗兰。只是到了今天,我居然发现了一种更让我感觉舒服的花,就是白莲。它是那样干净,一尘不染的美,发现它的同时,我就觉得自己挖掘出来另一种美。望着你的背影,我就想到了它。”紫罗兰象征着死去的兰妃,认识了少司命之后的他,挖掘出了艳丽徇烂的紫莲,竟不曾想过,世上还有那样一种美,甚至脱离世俗的一种美,恍若嫡仙。

他喃喃道:“血薇,第一次发现你的美,是任何美得无法并提供论的。可是为什么你的名字中有一个‘血’字呢?其实,你本该有那样的纯白。”夜静的很,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凌冬本以为他说的很轻的话,却还是让她给听见了。她把目光转向凝视着画中的她的他,她是喜欢他的,至少现在是,以后也是。静静的注视着他长开的俊颜,斜长的刘海儿挡不住他清秀的眉宇,深褐色的头发笼罩在他身上。十七岁的凌冬,早就不是一个孩子了,他是一个男人,不同于陌辰的一个温柔细心的儒雅男子,他是一个会发现、会挖掘出美的人,别任何男人都要细腻。这些,也是血薇爱慕他的理由。

黑夜漫漫无边,而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