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武骂骂咧咧的但还是拿起电话：“嗯，啊……老纪，我他妈不管那些，二十块钱一斤，你明天中午给我准备一箱，没有我就把你家树给刨喽。”
放下电话：“行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百十斤没有，三五十斤能凑出来。大鸭梨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了。不过我怎么感觉你们一个个像土匪似的？”
“良民好糊弄，土匪难伺候啊，不这么说肯定没戏。”
宁长安哈哈一笑，事实还真是这么回事。越是好说话的人，托人办事越难办成，越是不好说话的托人成功可能越高。
“我已经安排了今晚聚餐烤串，包括村委和会计和建筑的我六叔，你们所有人都参加，还可以带家属。咱村音响设备最好检修一下。”
“早就知道你有这一出，放心吧，包括炒菜不用你操心，不过这次得你掏钱啊，村里见底了。”杜成武一瞪眼，“话说你小子啥时候还钱？”
“孙丽馨取钱去了，捋完账当时点钱还给村支部。”
“没白疼你，行，我去安排。”
“别，您先看看承包协议，召集人咱们开个会。”宁长安拦住杜成武把协议递过去。
到三点半的时候宁长安安排员工回家洗漱，所有人一会儿带着家人来，六点正式聚餐。
四点钟几乎是卡着时间点赵战军回来：“宁总，事情办好了。”
“很紧张吧？”
“是，”赵战军有些小心翼翼的，“我拍了五十给他们说不行，我给一百，说明天先出十张，剩下周一拿，他们才同意。”
擅自改变了决定，赵战军不得不担心自己做的是否合适。
“漂亮！”宁长安拍拍他肩膀，“战军你记住，只要明白我命令的原因，你出去买东西有临时决定权。你先回家通知家人，六点咱们聚餐。”
这年代没有名片真不行，就像是上一次陈元书说的，即使知道明着骗也得需要名片。因为记客户资料的少，大多都是弄一个名片夹放名片，需要的时候从里面找。
“这是您BP机，这是号码。”赵战军递过来一个BP机和一个机套，“一台一千八，我买的多优惠到一千六，送半年服务费，我又续了一年。”
“你也领一台。”
赵战军微微一震：“是。”
转头看向孙丽馨：“你做记录，再做一个通讯录，陈姐常华也有一台。你自己是换新机子还是我给你服务费？”
“我是数字的，当然换汉显。”
员工返回，有的还带着家长过来帮忙，教他们腌制羊肉串，杜成武也召集了所有村委。
会议室里众人落座，孙丽馨拿着袋子进来。
“说承包合同的事之前，先给大家点小礼物。”
赵战军抱着一堆盒子走进来，在没给人面前放上一个。
“BP机，还是汉显的？”
村委一个个喜滋滋的直说着不好意思。村里只有杜成武是汉显BP机，还有两个是数字的。现在的传呼机一个好几千，每个月还得几十块钱服务费，没什么事的人谁也不会去花钱买，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宁长安笑笑：“主要是为了大家联系方便，服务费已经交了一年半，以后的服务费也不用你们操心。等过几年再给大家配手机。”
发完登记后站在中央，手里拿着承包合同：“我先把承包合同念一下，有什么意见大家再提。甲方燕京市渔阳县……”
念完承包合同会议室里静悄悄。
“长安……”杜成武吧嗒吧嗒嘴，“这不合适啊。”
“你这样，我感觉有些亏心啊，这不是难为孩子吗？”
“从新写一个吧，用不了这么多。”
“你还没挣钱呢，就准备这么造！”这是宁建国，已经怒形于色。
承包合同明确规定，宁长安需要一年内连本带息清偿贷款，并且从今年开始每年给村里五十万，连续五年，这就是三百五十万了。贷款一百万还三百五十万，这不是难为孩子是什么！
村委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个年代乡镇企业很多，这些乡镇企业绝大多数都是承包出去，而每年除了万八千的管理费之外，最多春节前发点东西。
宁长安的承包合同和其他企业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说起来他的合同收益对于村部来说更像是风险投资的收益，而其他乡镇企业也就是搞活经济。到最后亏的还是村部，亏的是各地方ZF，受益的是承包人。
“大家别关注这些。”宁长安摆摆手，“还是那句话，丑话说前头。这里面有几个条款必须说清楚……”
刘老二摇摇头：“行了，不说其他的，劝也劝不住你，你愿意就签吧。”
“签你大爷！”宁建国拍案而起。
会议室里一片大乱。
好不容易安抚下众人，这才签订协议。一式三份，每一份都有村委集体签字，每一页都有村委红手印。一份宁长安留存，两份给村部。
“好了，大家准备吃饭喝酒了。”
“吃个屁。”宁建国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大爷，大爷。”宁长安赶紧追出去，“大爷，您别生气，您等俩月再说行不行？”
“大爷，您不知道，彩钢行业不是生产彩钢板，是印钞票，我这么做也是怕几个月后他们眼红。”
“小点声！”宁建国四下看一眼没看到人这才放心，“有那么夸张？”
根本不像是刚刚在会议室那样怒发冲冠。
“就那么夸张！”宁长安用力点头，“现在说了您也不信，等俩月你再看就知道了。”
“你以为给这么大利益他们就不眼红？真发财了该眼红还是眼红，你还是太嫩了。”宁建国痛心疾首的嘬牙花子，“签也签了，赔了钱就不还，赚了钱别让他们知道。真发财了，你给多少钱该眼红还是眼红。”
“付出这么多，或者说以后还会有更多付出，能让许多人闭嘴，真有不开眼的我这不是还有后手嘛。”宁长安呵呵笑着，“我就跟您说，您可千万别说出去。这个行业最大的梗结是原材料，没有我这个厂生产不了。再说了，协议之所以这么写就是万不得已我退出，让这个厂子黄了，那时候我也有钱了，另起炉灶就是了。”
“你干脆挣点钱就另起算了，咱不坑人不亏心就行。”
“您放心。晚上陪您喝点？”
宁建国鄙夷的斜瞄了一眼：“你一喝马尿的瞎起什么哄！”
宁长安：“……”
喝啤酒没人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