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季丞嘉自知即便这样，迟简也不会醒来，如果不是那天自己太过胆小，或许迟简今天就不会躺在病床上。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握着迟简的手。
过了一两秒，头顶忽然响起了他想听的那道熟悉的声音：“你没有对不起我。”
季丞嘉一怔，抬起头来，一看，他的眼眶已经泛红了，迟简看起来仍旧很憔悴，半睁着眼睛，斜着头看着他。
他握着迟简的手温热，那份温热仿佛从季丞嘉的手心传到了她的内心一般。
“我不怪你。”迟简又说，望着季丞嘉的面庞，忽然感觉自责，如果自己不跟宋西洲来往，是不是他们这段时间也不用经历这些。
其实，她应该一开始就听谢瑾的话的，离宋西洲远远的，不管宋西洲靠近她到底有没有目的，都应该离宋西洲远远的。
“你醒了。”季丞嘉破涕为笑，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一时间笑的跟个小孩子一样，恍惚之间，好像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迟简轻轻将手自季丞嘉的掌心中抽出，抬手抚摸季丞嘉的脸。
他真的好瘦，迟简认识季丞嘉好多年了，高二的时候季丞嘉拔过一次智齿，那时候一两个礼拜季丞嘉都吃不下饭，有时候喝两口粥填一下肚子，其他的说什么也不吃了。
那个时候季丞嘉都没有这么瘦。
他好像好久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一样，下巴的胡茬冒出来了一点点，有些扎手，眼睑下的黑眼圈有点重。
他这几年，在国外到底过得什么样子的生过，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我当年，想带你一起离开的，我们两个一起在国外，上好的大学，情况肯定会比现在好的多。”想起当年的事情，他难免感慨，“可惜走的太急了，都还没来得及通知你，更别说带着你一起走了。”
“……”迟简望着季丞嘉，不仅仅是心疼他现在的模样，设想他这三年过得什么生活，她心里就一阵抽痛。
“你过得很辛苦。”
她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可以跟季丞嘉说，这几年的苦，她体会不到。
“所以我回来了。”
因为过得很辛苦，所以费尽千辛万苦，他都要回来，回来找她。
因为她在这里，所以他要回来。
算是破镜重圆了么？应该吧，至少两个人的误会解除了，好像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可是又跟之前不一样了。
A市季家老宅。
“先生，季丞嘉回来了。”两鬓斑白的老人坐在沙发上，带着眼镜看着报纸，听见管家告诉的消息，抓着报纸的手一紧。
他眯了眯眼睛，随后故作轻松的放松手，换了一篇文章看，语气毫不在乎：“回来就回来了，难不成他还能把我这老爷子强行赶出季氏去不成。”
“是，可是大少爷那边……”管家的语气有些犹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季伯宁并没有意思更季丞嘉争这个位置。
他的翅膀渐渐地硬了，连季老爷子和他父亲也不能完全掌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