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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消失一星期

我只是冷冷看着他,用冰冷眼神封杀住一切易燃易爆的苗头,他渐渐升起怒气,束手无策,咬牙切齿。

“留着这几招去骗小MM吧。”我不屑地对他道:“你以为你是谁呀?别想得美,觉得所有的女孩子都会为了你躲到厕所里去哭,在我眼里,你和三楼厕所一样叫人恶心。”

他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话:“季缨络,算你狠。”

“我当然狠。”我笑:“谁叫你这么甘心情愿送上门来给我消遣,你小子向来得手惯了吧,也该到吃点苦头的时候了,告诉你,毁在我手里像你这号的人物多了,而在当中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中下等的货色。”

休要怪我出言豪迈,送上门的机会,不糟蹋白不糟蹋。

他终于大怒,紧紧握起拳头,一手指住我:“季缨络,你给我听好了,我发誓如果不追到你我就不姓扬。”

“那就姓朱好了?”我马上接口笑:“牛也行,不过姓朱比较衬你。”

猛然间,他转身就走,想必再站下去会控制不住地要抽我耳光,我得意洋洋抱着手在后面看着,微雨中他愤然有力地大步向前,长长的腿宽肩细腰,记得中学时有一个同桌的女生问我:“你有没有看过‘布拉格有张床’?我太喜欢这部片子了。”说这话时,连语文老师也朝她赞誉的点头。

可她并不知道这部片子的真正含意,她只是喜欢里面的男主角瘦削阴郁的模样,她甚至不知道米兰昆德拉是谁。此时突然想到这个,只是因为我忽然有些明白那些女孩子眼里的扬名,她们看着优秀的外表身材就以为自己了解了他的全部,死心塌地地为他哭泣。

如果萧瑟在这里,如果我告诉她这话,她一定更为冷漠地笑。

“你不也一样?你喜欢苏枫不就是为了他漂亮?”我打赌,她一定会这么说。

可我知道这是不一样的,因为就在这一刻,我想起了枫,并不是他的身材和容貌,只是他的眼睛,忧伤而隐忍的表情,于任何一个我所遇到的男生都不同。

想明白这个问题后,我马上打电话给枫,这个时候我迫切地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喂。”他的声音懒懒的,有一种——性感。有时候光听到他的声音我都会心跳加速。

“你在哪里呀?”我柔声问他:“我能不能来看你呢?”

“络络。”他似乎有一些吃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你明天还要上学呢,还不回去睡觉。”

“唉。”我叹气,幸亏我多报了几岁,否则他还不成了我的奶爸,就这几岁差别他还用这种家长式的口气呢,一点激情也没有。

“算了。”我也没了力道:“明天有没有空?我想见你。”

“啊,抱歉。”他温和道:“这一个星期我都要加班,我们下星期再见面吧。”

“是呀。”我惋惜地叹,更加坚定要为他换工作的决心,我喜欢的人怎么能这样白白被生活消浊掉,他应该微笑再微笑,逍遥再逍遥。

总算夏平给了我一个答复,他在电话里不情不愿地说:“我爸爸说先要看看他的履历才行,如果有前途,自然可以考虑一下。”

“他本来就是公司的销售经理。”我说:“别这么委屈相,你爸这么疼你,怎么连这点小要求都办不到,你小子是不是偷懒呀?”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呀,真以为我爸爸能一手遮天呀。”他也火了:“走后门也不是这么走法的,指天要价还不许还价,你也忒狠了。”

但事实证明我的狠只对着某一小撮人有效,在苏枫面前我也就是一个软面布口袋,硬不起来。

苏枫终于答应和我见面,在雅客吧里,黯然的灯光下,他紧锁眉头,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我心疼地问他:“是不是工作上又操心了?枫,你把履历给我吧,咱们找个好点的工作去。”

“缨络,你不明白的。”他只是皱眉,纤长的十指把弄着玻璃杯,十分优雅十分忧郁,令人只想伸手去抚摸他微颦的眉尖。

“不,你说嘛,你说嘛。”我缠着他,一半关心一半撒娇:“我想知道呀。”

他苦笑,随手点了根烟,并不放进嘴里,看了很久,才慢慢的,深深的吸了一口。

“没有什么事,完全是工作上的问题。”他说:“我能解决的。缨络,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也许不大有空陪你了。”

我很难过,虽然他正坐在我身边,可思绪飘散,并不在我的身上,他的思想一直如同身后的原创歌词,恍惚、可疑、不知究里、似是而非,永远只露出一些氛围背景或是朦胧感觉,不会是明确的答案。

可有一点,他的话虽然不多,却永远说到做到,这次见面后,他就一个星期没有再露面。

没有他的这一个星期,我几乎要抓狂,天天放学泡到雅客吧等他的踪迹,连酒吧老板娘倪亚也渐渐注意到我,她并不常来酒吧,偶尔来了,略坐一会也就走了。

从外表看,她不过三十岁左右,可眉角眼梢的沧桑风情多过萧瑟无限,如果说我在萧瑟面前不过是个普通中学生,那萧瑟在她面前又沦落为幼儿园领班。

她通常在嘴角挂一抹淡淡的笑,伸手向阿伦要一杯咖啡,有时候,也会跟我打一个招呼:“小姑娘,又来听音乐了?”

有她在的时候,身后的乐队也格外卖力,他们常常会唱一些略微煸情或故作冷漠的音乐,华丽的、低调的、沉稳的、快感的各种音符像一波波的流水,把整个酒吧淹没到人声死寂,可无论怎样,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一眼,不褒不贬,闲看云淡风清,动作间沉着柔媚婉转,又喜欢穿一身黑色的衣裳,衬出皮肤晶莹容貌如画。

我想,这算是一个有本事的女人吧,她的表情比枫还要忧郁笃定,若有所思地看你一眼,眼角像牵着线,吊得被看的人永远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总以为她的眼珠还会再转回来。

有些女人便天生是尤物,只有看到了她,你才会相信这句俗得不可能再俗的话,因此服服帖帖,老老实实在她的石榴裙下瞻仰。

“以后我要少来这里。”我偷偷地吐舌头对萧瑟说:“千万不能让枫看到这样的女人,他迟早会见异思迁。”

“嗯。”她居然同意,可马上又转身干活,老板娘现场坐阵,她和阿伦的手脚特别伶俐。

“你也算是常客了。”她用三只雪白纤细的手指挟起小小蓝底白花的咖啡杯,指上涂了透明粉的甲油,光华莹莹,我特别喜欢她的打扮,今天是一件头黑色无领短袖连衣裙,除了腰里的几个褶,再无别的装饰,长袖绣黑水晶的薄毛衣外套随手搭在吧台上。

“是呀。”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只是万分仰慕地看着她,一切都是精致与高尚,她的衣着品味似乎还要胜过夏伯母。

“我们的乐队曲目是独一无二的。”她轻轻道:“你慢慢细听,歌词写得很好。”

“哦。”我只会笑,估计看上去也就是傻笑,像个白痴一样看她将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放回碟盘,又向我点了点头,取了外套出门。

“唉。总算走了。”萧瑟这时才敢走过来,叹:“幸亏她不常来,否则我岂不累死。”

“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人。”我笑,仍未从惊艳里脱身出来:“同样是人,人家怎么长得这么好,难得的是有气质,真是学也学不来。”

“切!少来。”她瞪我一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凑到耳边轻轻嘀咕:“别想得太美,她不过是舞女出身,金色年华夜总会里呆过三年。”

“啊!”我大吃一惊,为什么有些事情看起来是一回事,真相后面却是另外一回事,可社会不是个大染缸吗?染缸里怎么能跑出这种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面孔。

“都是钱的作用。”萧瑟酸溜溜:“给我几百万的,我说不定比她还像淑女呢。靠!”

我听了这话‘咯咯’地笑了,“这比较难。”我说:“首先你得把你那些,切呀靠呀操呀的感叹词都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