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心仪扶着栏杆发泄的喊道,随即手中的手提包狠狠摔在了地上,顿时一堆化妆品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林若一,你连死了也不能让我安宁吗?想着,莫心仪痴痴笑了。
这局游戏究竟是谁赢了?靠着桥边的栏杆,莫心仪坐在了地上。
怎么办?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连一个死人都斗不过吗?莫心仪低下头,右手抚着额头,一滴滴眼泪落在了地上。
突然,莫心仪像想到什么似的,伸手捡起地上的手提包,从里面找出一张报表。
那是一份她的血型鉴定报告,是在她那天因为流产失血过多验的血,她是O型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母亲是B型,她父亲似乎是AB型,那么B+AB似乎怎么也不会等于O型血吧?
想着,莫心仪又笑了。
难道她也是野种吗?
莫家别墅。
门铃响起,佣人小桃跑去开门。
“大小姐,你回来了?”小桃开心的说道,她还蛮喜欢这个大小姐,因为大小姐为人很好,又很漂亮。
莫心仪没说话,提着手提包直接走进了客厅。
第一次碰了钉子,佣人小桃心里很委屈,恹恹的关上了门。
平时,大小姐不是这样的啊,从来不会不理下人……
回到自己房间,莫心仪关上了门,躺在了床上,抓起床头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言青,你知道你是什么血型吗?”
一分钟后,莫心仪挂掉了电话。
言青是B型,全家就她一个人是O型……
“叮咚。”门铃响起。
“门没锁。”莫心仪躺在床上淡淡说道,现在她没什么力气。
门被打开了,何如意走了进来。
“怎么了,心仪?和沐澈吵架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子去帮你做,你现在怀孕了腰好好休……”
没等何如意说完,莫心仪便打断了她的话。
“孩子没了。”
淡淡的一句话,让何如意愣了半晌。
她不知道莫心仪流产和毁容的事,莫心仪没让莫言青告诉她。
“怎么回事?”何如意手捻着佛珠问道。
“一个孽种而已,何必留?”说完,莫心仪冷冷看了一眼何如意。
“混账!你说的什么话!你怎么可以跟你爸一样冷血!”何如意听了莫心仪的话,不禁火起来。
“我也想知道,我跟我亲生爸有几分像呢。”莫心仪嘲笑的说道,将亲生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何如意隐约怒气就要爆发了,莫心仪见状,不耐烦的从手提包抽出血型鉴定报表扔在了何如意面前。
何如意弯腰捡起地上的报表,看着上面的验证结果,呆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何如意慌忙的扔掉了手中的报表,推开门,疯了样冲了出去。
莫心仪将床上的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整个人躲在被子里抽泣起来。
原来,原来她莫心仪居然是个孽种!
何如意跑到房间,将门反锁,然后跑到床头的柜子,颤抖的拿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是黑红色的,何如意将手中的佛珠拿下来,在一端口处,将一粒佛珠碾碎,一把小钥匙便出现在她手中。
何如意拿着小钥匙,颤抖的打开了盒子,盒子里只有一张黑白相片,是一个男人的。
整整二十五年,她把这相片锁了二十五年!为的就是要忘记这个男人的轮廓。
相片虽然是黑白的,但是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相片中男人的模样。
一身军装,浓眉,深邃的眼眸,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
“林旱……”何如意轻声的念道,眼泪从眼角流出。
怎么会,仅仅一个晚上,只因一次意外,她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回忆。
二十五年前,一个夜晚,她将一包迷情药倒入自家的茶壶中。
她刚打完电话给莫天,说房间的灯泡坏了,她怕,要他过来看下。然后等莫天来的时候就倒茶给他喝,她知道莫天不喜欢她,但是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莫天就不可能丢下自己不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等来莫天,却等来来找郭美凤的林旱。
林旱气喘吁吁的走进来,看见桌上的茶壶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一时间发生得太快,快到她没得及反应过来,悲剧便发生了,她被中了迷情药的林旱欺负了……
事发后,她不敢声张,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铺,将林旱的衣服穿好,从床底下拿出半瓶啤酒,到了点出来洒在林旱的衣服上,和嘴上。
然后当作什么也发生一样,打电话叫沐傲说,林旱喝醉了倒在路边,要他将林旱送回家。
就这样,她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任何人都不知道那晚的事,包括林旱。
可是,她却没想到……心仪居然会是林旱的孩子!
莫天知不知道,她不敢想,她从没给言青和心仪验过血型。
但她知道莫天的血型是AB的,林旱的是O型,郭美凤的也是O型……
她,韩玉娇,郭美凤,林旱,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了,而沐傲和莫天是初中时候认识的。
也是在那时,她一生中最美的时代,她对莫天一见钟情。
酒吧。
莫言青喝醉趴在柜台上,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手机号码,笑了。
林若一为什么会跳楼?原因你想过吗?
呵呵……
回忆。
“刚毁了一个女人的容。”
“好像跟你一个姓呢,叫莫……”
“莫心仪,是你姐吧?”
“她的……存……在就是错误的,只有她死了我才安心。”
“掐啊,我……也很……想知道死亡的感觉呢。”
莫言青将手机盖合上,喃喃的说道:“姐,你说,这事情会不会跟你有关系呢?你说……若一,是不是被你逼死的呢?”
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荒唐的想法,莫言青再次笑了,端起柜台上的满酒的玻璃杯,倒入口中一口而尽。
“莫言青啊,莫言青,你怎么那么没人性,怎么可以为一个外人来怀疑自己的亲姐姐呢?你说,你是不是混蛋?是不是很没用?”莫言青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玻璃杯上自己的倒影。
“啪。”玻璃杯掉在了地上。
莫言青笑了。
“莫言青,你就是个没用的家伙!”
尝试过死亡吗?知道死亡的感觉吗?
原来死了什么都是空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林若一安静的躺在床上,汐坐在床边守在。
“知道我为什么收留你吗?”汐低着头握着林若一的手说道。
……
“知道我为什么纵容你吗?”
……
“因为你跟一个人很像,都那么倔强,那次在雨中明明那么冷,明明很想哭,却偏偏强忍着,娇小的身体在雨中颤抖着让人心疼,也就那么进入了我的心。”说着,汐低头吻住了她的手背,冰冷的,没点温度。
“她后脑颈部上有一个紫色蝴蝶形状的胎记,就像薰衣草一样的颜色很似漂亮,可是她不喜欢那个胎记,是非常讨厌,于是,她用刀生生将那块长着蝴蝶形状的胎记割了下来。”汐说着,伸手挽起散在林若一左边肩膀上的长发。
“就是这个位置。”白皙修长的食指点了下林若一颈部一个位置。
“你身上有一种体香,是薰衣草的味道。”
林若一安静的听着,她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可是大脑还有意识,她不知道汐到底想说什么,她跟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吗?这是央特有的体香。”说道这时,林若一感觉汐的身体似乎颤抖下,因为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她身上有薰衣草的体香,她当然知道,可是那又怎样?
不知道就那么沉默了多久,林若一感觉自己就快睡着了,意识越来越模糊。
汐看着渐渐没意识的林若一,放开了她的手,起身将搁放在一角落的白伞拿到床头打开了。
白伞撑开放在林若一的身边,刚好挡住了窗外的阳光。
“上一世,你不喜欢我,这一世你依旧不喜欢我。”汐看了一眼床上的林若一轻轻说完,然后拂手转身离去。
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央?是在那女巫说出那句话时。
H市?胎记?白伞?怨气?想着汐笑了。
汐笑的时候很好看,就像他就是天一样,理所应当让天下所有人诚服在那笑中。
这世界没有那么凑巧的事,但是惟独这件。汐从那次在雨中抱起林若一起,就知道他怀里的女孩是由一股怨气凝成,戾气太重。
没人发现,在汐转身离开后,放在林若一身边的白伞开始慢慢旋转散发一道道温和的白光。
林若一有些裂痕的脸也在那道道白光中慢慢愈合。
(雪域有一圣物,为雪伞,有使人起死回生的功效。详情可日后参照宫儿的玄幻文《雪域天使》)
是什么?那些是什么东西,怎么在我脑袋里不停闪过?
“我是央,知道什么是央吗?”一个好听带着俏皮的声音在林若一脑海响起。
“我叫汐,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夕阳的近音词噢!”汐的声音也同时出现脑海。
记忆中,似乎从来没听见过汐那么开心的说话方式。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汐的逼问声声音。
“花恋蝶,云恋月,雨恋雾,歌未央……”好听的女声欢快的唱着歌。
“就算魂飞魄散,你也拆散不了我们。”女声撕心裂肺的声音,随后是电雷的击重某物的声音,伴随着凄惨的叫声。
“央!”汐的呐喊声。
就在脑海闪过一声“央”时,林若一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时,伞已经停止了旋转,静静的立在她身边。
林若一抬起左手触碰着这把熟悉又陌生的白伞,这是她第一摸它。伞上的布很薄,薄到几乎可以忽视那层布得存在。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会有一种它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感觉?它明明是汐最喜欢的伞啊?这把伞几乎不曾离开过他的身。
伞在这里,那么证明汐也在这吗?她被他救了?意识到汐的存在,林若一用手撑起身,朝门外看去。
门是半开着得,门外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他不在?
没看见汐,林若一心里松了口气,再次躺了下来。
她很怕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天生的怕他,似乎是欠了他什么似的。
房顶的天台上,汐伏在围杆上。
这是H市郊外的一栋房子,四周全是树木,没有一个人。
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境是平的,直到遇见她,彻底被打乱。风轻轻吹起,汐白色的衣领随着被风吹动着。
世人都以为他是神,却不知道,他、汐不过只是一只修行万年的尸鬼。
他的皮肤很白,是因为长年不见光的原因。
经过上万的修行,他终于可以像人一样生存在这世界上,可是那又怎样?孤寂,漫无边的孤寂!
“花恋蝶,云恋月,雨恋雾,歌未央……央,这明明是战歌跟你歌。”说着,汐低下笑了,白皙的双手成拳状抚在围杆上,手背上青色血管慢慢突起,随着一声闷喊,一对黑色的羽翼从汐的背部冒出。
白皙成拳的手慢慢松开,转过身,汐少年模样的脸已经慢慢退化成成人,冷漠的表情,那完美的轮廓依旧如天神一般好看。
黑色的羽翼随着风的吹动,抖了一下,几根羽毛从羽翼上掉落在地。
魂飞魄散也不能把你们分开吗?是这样的吗?央?就算被雪域一百三十七道天雷劈到从这个世界蒸发也不能改变你的心吗?可是值得吗?战歌知道吗?你在受雷刑的时候他在哪?一千多年了,他可曾找过你?
房间里,林若一摸着伞,将它收起,贴在脸上。
有生命?伞怎么会有温度呢?有些热度在林若一脸上散发,她不禁笑了。
不过笑没到二秒,就僵住了。
“神妖恋本来就是被天地不容,你做了雪域的叛徒也就够了,何必去扰天庭战神战歌呢?”惆怅的声音,叹息声一阵一阵。
林若一听了一呆,手一松,白伞从床上滚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