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之后,奶奶和姑姑各自都放下了身段儿,娘俩好好谈了谈。
……
姑姑当年离家出走后,就跟着她那个相好的去了外地。
为什么去外地?因为男方的父母也不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说起姑姑那个相好的,其实他对姑姑很不错,为了跟姑姑在一起,他也抛弃了家庭。放着大少爷的身份不当,甘愿一个人出来打工养活姑姑。
这样时间一长,那个男人的父母就有些忍不了了,他们实在是太想念儿子了。于是男方父母就主动放下了身段,低了头。表面上同意了姑姑和那个男的婚事。
男方父母把小两口接回家之后,姑姑从此就过上了‘奶奶所说的那种生活’。婆婆对她表面一团和气好,背着她儿子的时候,对我姑姑简直是……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恶婆婆,傻媳妇……剧情总之能有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有一天,姑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将心里所有的委屈在婆家释放了出来,之后就跑了出来。
那男的在后面追着,姑姑埋头跑着。
结果在过马路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唉……奶奶和我爸也是太犟了,如果他们能早些把我姑姑找回来,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可是他们偏偏就没有及时找回姑姑,任由姑姑‘自生自灭’。奶奶以为姑姑碰壁之后就会回头,可是她没有等到。
而追姑姑的那个男人……就是我眼中的神经病校长。
正当姑姑和奶奶两个人都沉浸在痛苦的时候,校长又上门了。
奶奶也随即认出了他。结果一时情绪过于激动,血压就高了。
……
张松在出租车上跟我说了这一切。
至此,关于姑姑的事情我也差不多搞清楚了。
我长舒一口气,皱着眉头问道:“奶奶她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
张松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还在昏迷状态。不过那个校长将奶奶送医挺及时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我不再说话了,心里乱的像一团麻。
高血压这病,说轻也轻,但是说重也重。听爸爸说,当年我爷爷就是高血压,最后脑血栓走的……
我真的不敢往深处想啊!很难想象我出门的时候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可爱老太太,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却躺在病床上……
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了,如果再走一个……我会疯的。
从小我爸妈就开始在外打工,家里经常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可以说,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而且,奶奶也是最亲最爱我的人。
我小学的时候,是让奶奶最操心的时候,她怕我会偷偷的溜到黑风岭,或者去学校附近的池塘边玩儿,在我放学之后,经常会在校门口等着我。
那个时候我并不理解奶奶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其他同学笑话我,我还跟奶奶大吵了一架。
后来等我上了初中,我也慢慢的懂事了。
记得有一次,我们娘俩儿还说起过这件事,当时奶奶也是当做一个笑话讲。但是我知道,在我跟她大吵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委屈的。尽管委屈,奶奶都没有骂我一句。
初中的冬天,对奶奶来说应该是最痛苦的。因为学校有了早自习,而且还没有住校的制度。所以奶奶每天需要五点多一点儿就得起床给我做早饭。
冬日里的早晨,冷的可怕。因为家里的厨房,并不像小区住宅那样在一套屋子里,而是在院子的西边偏屋。
奶奶的腿疾是最见不得凉的,但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生怕少做一顿饭,再饿到我。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坚持自己起床做饭。但是那会儿是真的太笨,只能偷偷的泡面。后来被奶奶发现之后,奶奶痛骂我了一顿。
骂完之后她也哭了,我也哭了……
我现在之所以会做饭,也是那会儿硬着头皮学会的。最单纯的目的,就是不让奶奶冒着冰冷起床给我做饭。
到了高中,奶奶终于可以放下心了,也再不用给我做饭了。可是我陪她的时间却短了。
家里经常只剩下她孤家寡人一个。
……
到了病房里,当我看到奶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涌了出来。那一刻,我没有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坚强。
我趴在病床前拉住奶奶的手,就想赶紧把奶奶叫醒。可是奶奶就是不肯给我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可恶的校长进来了。
“小远,你不要……”
他的话没有说完,我站起来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领。
我的眼球里写满了愤怒:“你害死了我姑姑不说!现在又来害我奶奶!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对方也是满脸难受,但是在我看来,是那么的恶心!
“小远……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什么!”说完,一拳将他放倒在地。
此时,我姑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她说道:“小远!你先不要激动嘛!你就是打了他,你奶奶也醒不了啊!”
我满眼的泪水,视野全是模糊的,我看着姑姑说道:“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护着他是吗!”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姑姑!我告诉你,你奶奶住院,不是他的错!”
我缓缓的点点头:“好!你护着他也行!但是从此以后,你别再来打搅我和奶奶的生活!”
说完,我一挥手,将姑姑挥出了病房,然后在整个病房布上了金光。
看着还在昏迷的奶奶,我真的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把这个姑姑带回来?没有她的出现,奶奶或许不会住院。
“小远,你刚刚这是在做什么?你在跟谁讲话?”
校长还没有离开病房,他正诧异的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你可别吓我啊!”
我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你立刻离开病房,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我不希望再说第二遍了。”
他愣愣的点点头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走!你别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