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者身份（3）
霞光路47号的单体楼2单元4楼，就是柳小雪的家。
在上楼的时候，彭飞已断定柳小雪家里也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这里的楼梯又窄又矮，而盛装柳小雪尸体的真皮沙发又大又宽，如果不拆开来，是绝对运不到楼上去的。而凶手不可能把沙发拆开后抬上楼去，装了尸体又抬下来重新组装。那样的招摇过市，傻蛋也不会干。
柳小雪住的是一套小户型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走进客厅，彭飞的第一种感觉就是柳小雪是个勤劳的女人。
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放得井井有条，尽管因数天无人打扫而到处布满了一层细小的灰尘，但仍然能够看得出，主人在每一件物品上都做了精心的呵护和整理。
可能是触景生情，沈君四下环顾着，眼眶里不觉就噙满了泪水。
彭飞注意到她此时的神情，不禁暗暗叹息，知道她在怀念柳小雪，却找不出恰当的语言来安慰她。
客厅里的东西并不多，一目了然，但彭飞仍然仔细检查了每一处角落和每一件物品，没有发现异常后，他就走进卧室，拉开了紧闭着的窗帘，卧室里顿时豁然生辉。
柳小雪把家里收拾得实在是太干净了，每一个角落都经过了精心细致的打扫，如果不是最近几天落了点灰尘，简直就是一尘不染，彭飞想找点头发或者是脏衣服都不能如愿。
即便如此，他锐利的小眼睛还是在柳小雪的枕边找到了一根长长的头发；随即又在卫生间的便池旁边和洗脸台上附着的几根腋毛或****之类的细小毛发。
然后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了几件内衣内裤。
有了这些检材，就完全可以利用DNA中的PCR技术对那具女尸进行抽样对比，从而确定死者身份！
沈君大概已经猜到了彭飞的用意，不禁问：“这些东西真的能准确鉴定死者的身份吗？”
彭飞肯定地说：“能！这是毋庸置疑、最为权威的鉴定。”
不过他今天来，并不是单单为了提取检材的，他还想查找其它线索。
由于柳小雪对每个房间的每一处角落都进行了彻底的打扫，彭飞没有发现任何作案痕迹。
他相信屋子再怎么打扫，想要不留下一丁点的痕迹也是不可能的。既然自己一无所获，那就应该存在着两种可能，一是被害人仍不一定是柳小雪；二是柳小雪的确被害了，但这里并非案发第一现场。
另外，柳小雪为什么要将房间收拾得如此干净？
眼前的情形使彭飞感到柳小雪似乎很像是要出远门。
她要去哪里？是想离开习江吗？
种种推测，最后都凝聚在一个焦点上，那就是对尸体的DNA鉴定结果。只有完全确定死者的确是柳小雪之后，彭飞才能大胆地定位破案方向。
然而关于凶杀案件司法物证DNA的鉴定并不是想就能做的，除了要得到上级领导的批准之外，还要办理很多相关手续，单为这件事情，彭飞就忙了一天多，才终于在市里一家依托于省基因研究院下的司法物证鉴定所里，把从柳小雪家收集到的东西和从尸体上采集下来的检材交给了技术负责人汤教授。
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
因为是件凶杀要案，人命关天，汤教授态度十分积极，声称只要两天左右，就能为彭飞提供鉴定结果。
不过，对于通过DNA鉴定证实死者不是柳小雪的可能，彭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因为他在去柳小雪家的当天下午，就再次去冷库查验那具尸体。当法医翻开尸体左腿的内侧部分时，他清楚地看到那个部位有着和沈君所说一模一样的三颗呈对称三角形分布的黑痣！
这天中午，彭飞再次到了冠祥家私城，找到了阿晴。
“前天来买沙发的那位朱先生，你还记得他的容貌吗？”彭飞问。
阿晴吃吃地笑着说：“这才几天啊，怎么会不记得？”
“太好了！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公安局，帮我描述出他的相貌，好让我的技术人员用电脑绘出来。”
“那位朱先生是什么人？让您这么重视？”阿晴奇怪地问。
彭飞眼珠转了一下说：“呵呵，是这样，我们正在查一起盗窃案，怀疑他是个小偷。”
他怕说出实话来阿晴害怕，不敢跟他去公安局，就即兴撒了个谎。
阿晴一听是抓小偷，很痛快地就答应前往。她最恨的就是小偷。
到了局里，阿晴很仔细地回忆着朱建阳的相貌，根据她的描述，工作人员绘制出了朱建阳的模拟头像照片。
彭飞谢过了阿晴，并让人把她送回家私城，然后让技术员把朱建阳的模拟照片刷印出来，装了几张在口袋里。
当天晚上，他把沈君给约了出来。
见面地点是沈君定的，在开元路上的一家星月酒吧。
星月酒吧是一家很知名的酒吧，很大，生意也很好。据说这里的老板也很有钱。
晚饭后，彭飞和沈君按约定时间，几乎是同时到了星月酒吧。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瓶红酒和几碟小吃。
“都这么多天了，还不跟林骁说话？”彭飞对沈君和自己老同学的关系十分关心，一见面就询问。
但这是沈君的痛处，她低着头，没有吱声。
“连电话都没打一个？”彭飞还不甘心。
沈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颓然摇了摇头：“我给他打过电话，他没接……”
彭飞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他知道林骁为什么不接沈君的电话。那是因为柳小雪。
他看得出，林骁对柳小雪的关心，胜过对沈君。而现在柳小雪极有可能被人杀害，这件事对老同学的打击太大了！不过，他不能这样跟沈君解释。
“自己身边的秘书被怀疑遭杀害，这换成谁都不会好受。”彭飞从理性客观的角度分析说，“天河公司那么大，市场竞争又那么残酷，柳小雪的被害，或许也跟商场中的事情有关。唇亡齿寒啊，林骁怎么能轻松得了？”
他这番话，也并不纯粹是为了开导和安慰沈君。在他的心里，也有过柳小雪的被杀跟天河塑业有关的怀疑。因为那天在邵涵的新房里，林骁向他提到了那个在凌晨时分出现的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