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杀人现场（2）
尤其是天河塑业内部！
对于这样一个潜伏于社会并能够随时取人性命易如反掌的可怕组织，如果不尽快把他们挖出并铲除，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彭飞感到自己在面临着一场无可回避的巨大挑战！
颜学飞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紧张和疲惫让他思维渐渐混乱，再问下去的时候，他说话已经有些颠三倒四了。
看到这种情况，彭飞让看守把他先带下去，严加看管，并务必保证其安全。这个人，是万万不能出意外的！
不过今天的收获颇丰，无论是彭飞，还是郭阳和秦露，心里都有了一种已经很久都不曾有过的振奋。尤其是蓝姑这个人，成为了破案的核心所在！
所有的一切，都是蓝姑和她的狂野玫瑰组织在暗中作祟，只要找到这个叫做蓝姑的女人，案子就会真相大白。
当然彭飞也很清楚，查找蓝姑，谈何容易！尽管对狂野玫瑰这个神秘组织的了解还仅是皮毛，但他知道，面对这样的一个特殊组织，侦破难度之大，怕是要超出他的想像；而要寻找捉拿这个组织的头目，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鉴于案情新的进展和情况变化，彭飞也随之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思路。不过，不管怎么调整，对于破案的切入点，他目前仍坚持从柳小雪的被害开始。这是案发之源，由此引起的这件大案能否侦破，关键在于查清柳小雪的真正死因。
于是东风机械厂就成了彭飞破案新的新起点。
第二天一早，彭飞再次提审颜学飞，并带他一起去东风机械厂。
建阳工业区还能够生产运营的工厂已经不多了，市里五年前已经将这个古老工业区的拆迁重建列入城市建设的规划之内。但由于工程浩大，牵涉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太多，是以久拖不下。这个萧条而占地面积极大的破旧工业区，仍像是一件漂亮衣服上没有洗净的遗留污渍一样，十分扎眼地趴在习江东郊。
东风机械厂的位置在工业区的西北角，有十几栋厂房车间，七、八个大院子。
在颜学飞的叙述下，彭飞和包括郭阳、秦露在内的六名重案组刑侦警察所乘的车子在机械厂后门停下。戴着手铐的颜学飞从车上下来，后面紧跟着把外套搭在胳膊上的郭阳。
颜学飞向后看了一眼，然后战战兢兢地就向院子里走去。他知道，郭阳胳膊上的衣服下，盖的是一把上了膛的手枪。他一但想耍花招，那枪膛里的子弹就会毫不犹豫地飞出来，钉进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彭飞也已下车，一边环顾着四周的环境，一边跟着颜学飞往里走。
工厂的轮廓还在，但院子里长满了荒草，在这家倒闭多年的工厂里，已不可能再看得到一个人影。锈迹斑斑的机械部件乱七八糟地扔得到处都是，破败萧然的景象显得凄凉无限。
但，院子的正中间，一条把荒草踩得东倒西歪的小路清晰可见，这里分明曾经来过人，而且人还很多。
“那天我就是把沙发放进了那座厂房里。”颜学飞指着那条小路延伸至尽头处的一座破旧厂房，对彭飞说，“后来也是在那里把沙发运走的。”
彭飞向厂房看了几眼，吩咐刑警们：“走，过去看看！”
刑警们各自掏出枪来，环护在彭飞和颜学飞的周围负责警戒，郭阳则死死地盯住颜学飞。一行人就这样向那座厂房靠近。
厂房里死一样地寂静，地上扔有几个矿泉水瓶子，还有一些烟头和细小的遗留物。彭飞寻视着地面，很快，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小片边缘很不规则的纸片。
纸片呈淡黄色，厚而粗糙。他认出这正是沙发外包装用的泥浆纸。随即，他又在现场发现了一些半半截截的胶带，这也是包装沙发用的。
看来颜学飞没有说谎，柳小雪的尸体的确是从这里被装进沙发的。凶手们让颜学飞把从冠祥家私城里购买的那套沙发运到这里，然后拆开包装，并把沙发拆卸，将柳小雪的尸体装了进去，而后将沙发重新复原。
柳小雪的被害现场，应该就是这个东风机械厂了！
可是厂房的地面上却见不到任何血迹和有关尸体的线索。柳小雪的尸体又是在哪里被装进沙发的呢？
这个时候，彭飞已经注意到了地上的两道车辙印。
他顺着车辙寻找过去，就通过一道大门穿过厂房，来到了另一个院子里。
同样是荒草丛生，破败凄凉。但那两道车辙却并没有消失，被车轮辗倒的荒草让彭飞一直跟进到又一座厂房。
这座厂房比刚才那座小了很多，不过是上下两层的。彭飞带着刑警们从一处旋转形的楼梯下去，到了一间曾被用作配电房的地下室。也就是在这里，他们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首先引人注目的是地上一张席子上那滩已经干枯、变色、发黑的血迹！
彭飞走上前去，他注意到血迹的旁边，散落着大量的白石灰；而就距席子的不远处，扔着一堆女性的衣物。
一件米黄色的连衣裙，一件乳白色吊带背心，一条黑色文胸，一条红色蕾丝内裤，一双粉红色的罗马公主凉鞋，还有一个墨绿色的发夹……
彭飞戴着手套，一一检查过了这些衣物，在拍过照之后，他吩咐秦露把衣物小心地收捡了起来，准备带回局里做进一步的化验。
除了这些，旁边还支着一个临时的火炉，外框是用三角铁制作的铁架，被膨胀螺丝牢牢地固定在水泥地面上。铁架的里面，炭盆里装着的焦炭已经燃烧殆尽，而上面一块用螺丝固定在铁架上的薄铁板，有着明显经过高温烧灼的痕迹……
想到柳小雪被烙得惨不忍睹的双手，彭飞取出小刀，从铁板上面刮下了一层细小的粉末，装进密封胶袋里。
现场的一切都似乎与柳小雪的尸检结果吻合。但彭飞知道，这里唯独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切下柳小雪头颅的凶器！
他仰头看了看，这个地下室距地面至少有七、八米，四周密封得也很严；即便放下这些不说，仅凭机械厂的面积和其所处的含位置，人在这里发出的呼救和惨叫声也根本无法传到外界。在这里，凶手可以肆无忌惮地向被害者用尽残酷手段，并从容杀人解尸。
不过，彭飞并没有认为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凶手可以在这里从容逼供、杀人，但对于事后的处理，却显得过于疏忽了。他们在这里杀人不会有人知道，但这并不代表警察就不会找到这里。至少，为了防止警方追查，他们应该把被害人的遗物和现场的血迹清理干净。
而眼前的迹象表明，凶手在杀人解尸之后就扬长而去，竟全然不想万一警察发现了这一杀人现场，将会是怎样的后果。
这是凶手的弱智，还是另有隐情？
“这帮可恶的家伙，简直太嚣张了！”秦露忍不住忿忿地说，“他们像是故意把凶杀现场展示给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