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来到屋子外面,还没等女警察开口询问,钟牧铭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刚才办理住院的钱,还有其他开销,麻烦你算出一个数字之后告诉我,我现在就转给你,关于这个案子,我并不知情,甚至还没有你知道的多,还是等她醒来之后再说吧。”
他说了很长的一番话,却并没有多急切的样子,慢慢的,条理却十分的清晰,那女警察抿了抿嘴唇,想要反驳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她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拿到笔录,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嫌她太碍眼了。
无奈只好离开,“好的,后续我们还会见面的,钱的问题就都到警察局解决吧,现在私下转账的话,我也没法跟局里交代。”
说完这话她便离开。
还真是看不出来,这男人还挺有心的。
钟牧铭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病房,坐在床边,直直的盯着陈雅星,嘴里轻轻的低语着,“你快醒来吧,我回来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这里是安全的,我好想你。”
躺在床上的人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可能实在是太过疲惫了,那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大概需要很长的一段深度睡眠才能有效缓解。
钟牧铭也不急,毕竟人已经在自己眼前了,他时不时的亲亲陈雅星,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温柔的想要滴出水一般。
快接近清晨的时候,医生来了一次,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况之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应该快要醒了,你也不用太着急,什么事都没有,不过就是这个身体上是没有问题,你要多多注意一下她的心理啊,这么水灵一个小姑娘,经历了这些不知道有多害怕呢。”
医生是跟着救护车一起去的人,最是了解情况。
钟牧铭连连道谢,目送着那医生离开,看着还是没有醒过来的陈雅星,隐隐有些担心。
他当然知道陈雅星的胆子有多小,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很无助吧?
一想到这个他便忍不住的自责。
如果他没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做,再仔细一点,多多的陪在陈雅星的身边,就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
这件事他怎么可能没有责任?
她现在没出事还好,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又该怎么办?
一声低呼传过来,钟牧铭连忙起身查看,却发现是隔壁床传来的,他连忙按照医生的嘱咐,拿起了一杯提前准备好的温水。
又按下了呼叫铃。
陆茗琪醒过来后,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她茫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终于意识到这里是医院,眼泪顿时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看着眼前十分熟悉的人,更是忍不住,“你怎么会在这里?雅星呢?她在哪里?”
钟牧铭有些无奈的指了指陈雅星,“没事了,她在那里,你先喝一杯水,医生马上就来。”
看见醒过来的人不是陈雅星,他心中虽然也很为陆茗琪高兴,却总是带着一种浓重的失望,到底还要多久?
喝了一杯水后,医生又简单的查看了一下陆茗琪的情况,见她精神还不错,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陆茗琪问了问钟牧铭发现的事情,但见他也并不知道比自己多多少,躺在柔软的病床上,没用多久就又睡着了。
钟牧铭目光深沉,隐隐有些担忧,陈雅星为什么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担忧中度过,终于接近中午的时候,陈雅星突然就有了动静。
她紧紧的闭着双眼,小脸上布满了大颗大颗的冷汗,手还无意识的在空气中乱挥,嘴里念念有词的呼喊着。
“不要过来...不要...离我远一点!滚开啊,不要追我!”她的声音很是尖利,身体也控制不住的疯狂抖动,似乎还没有从那个恐怖的漩涡里逃离出来。
钟牧铭看的心抽着疼,直接一步上前将人不由分说的揽进了怀里,嘴里还大声的安抚着,“没事了,我在你身边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现在很安全,你是安全的,没有人追你,我是钟牧铭,我在这呢!”
也许是钟牧铭的安抚起了作用,陈雅星的声音终于不再那么尖利,渐渐安静了下来,她的手却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不撒开,仿佛掉落深海的人抓住了一艘轮船的甲板。
钟牧铭狠狠的皱着眉,一手伏在陈雅星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的为她顺着气,安慰着她。
又过了好一会,陈雅星终于睁开了眼,呆滞茫然的转动着眼珠,判断着眼前的情况,似乎是感觉到的此时正紧紧环绕着自己的手臂。
她缓慢的却坚定的抬起了头看向钟牧铭,再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终于确信自己此时已经脱离了危险,远离了那个十分恐怖的地方,同时也远离了那群恶心的人。
眼泪就这样无声的落下,一滴接着一滴,她也不发出声音,只是低低的呜咽,这样却让钟牧铭更加心疼。
若是嚎啕大哭还能算是宣泄情绪,但若是这样呜咽,分明就是不敢大声,一副被吓坏了,自己一人承受的模样。
他只觉得那每一滴眼泪,仿佛都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脏上,砸的人生疼。
忍不住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摸着陈雅星的头发,低低的亲吻在她的发旋上,语气放的比平时的还要更温柔,“没事了没事了,宝贝,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的,不会放你一个人了。”
这是个好迹象他继续说道,“没事了,你看我们都在这里,那些坏人也都被警察抓起来了,不要怕了。”
陈雅星吸了吸鼻子,眼睛肿成了一个小核桃,连带着鼻头都带了一丝红,看上去好不可怜,鬓角的发丝也都被刚才的冷汗给沾湿了。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陈雅星一直以来都紧紧绷着,好像正在逐渐放松下来,
钟牧铭无奈的托起她的后脑,在床头柜抽出几张纸巾,细细的给她擦拭了起来,“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