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澈懒得理会她,“方总裁,拜托你不要把这房子当成你家布置,这里是我和雅星的家,不是你的。住一阵子,你最好给我消失!”
“你这是赶我走么?”
“你明白就好!”
“当初雅星让你进馥雅的时候,我可是双手赞成的。现在雅星给你指派任务,让你监督我,照顾我,你却赶我走你这忘恩负义的本事,倒是和你算计人的本事成正比!”
“我不就是算计了钟牧煦一回么,你至于挂在嘴上!”
“你当然不只是算计过钟牧煦你还算计过钟牧铭,还算计过雅星,而且是联合那个最不该联合的人!”方馥素来不是被旁人颐指气使的人,和雅星闯荡商场这些年,她也最清楚如何通过谈判,捏住对方的软肋,“你最好不要逼着我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你大可以说出来,我看你,也是对雅星捅刀毫不吝啬的!否则,你不会欺负到我头上来,是吧!”
“我欺负你了吗?”
“我当然不怕被一个女人欺负,尤其是你这样不自重不自爱的。你心里妄想的事,一辈子也不可能!我劝你最好还是死心”
“你不怕我说出那个名字?”
“你威胁不了我!如果你想说,可以当着雅星的面,说出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雅星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发现整栋房子安静地有些怪,“馥儿?怎么不多和明澈说说话?你们两个各忙各的,不交流,不觉得很尴尬吗?”
苏明澈瞥了眼方馥,“雅星,你能过来帮我把菜洗一下吗?”
“我地还没擦完呢!你让方馥帮你吧。”
“方馥弄窗帘,不方便脏了手。再说,你舍得让自己的姐妹,做这种脏活累活吗?”
雅星看了眼方馥,只得把拖把靠在楼梯扶手上,拽下手上的塑胶手套,进入厨房里,就见苏明澈把芹菜放在中岛上
“过来,把芹菜弄一弄。”
雅星只得过去摘菜,“你准备了几个菜?”
“四菜一汤。我弄鱼,鸡翅还要腌一会儿才入味儿。”苏明澈见她直接用手弄菜叶子,忙从抽屉里拿剪刀给她,“不要用手,指甲那么漂亮,伤了多可惜!”
雅星扬了下唇角,拿起剪刀,提着芹菜一点一点把叶子剪下来,忍不住看了眼自己透明的长指甲。
苏明澈却又拿了一个盘子过来,给她放在面前。
雅星看着盘子,一头雾水。“拿盘子做什么?”
“鲜嫩的芹菜叶放在盘子里。”他视线落在她耳畔和后颈的碎发上。
小时候,她这样挽着丸子头,许多细碎柔软的头发就会不听话的落下来,现在,竟还是这个样子,总是叫人忍不住想帮她抚上去
雅星察觉到他在偷看自己,顿时涨红了脸儿,忙挪了挪脚步离他远了些。
“你要菜叶子,是想弄一道新菜品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苏明澈唯恐她逃了,忙转身,从冰箱里拿出鲤鱼来,这就放在盆里冲洗,察觉到她朝这边好奇地看,他也忍不住揶揄看她一眼,“一会儿开吃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牢骚,只是吃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厨艺?”
“在国外,我都是一个人生活。”
“你不和你父母一起过节?”
“你什么时候见他们和我一起过节的?”
雅星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的确,现在回想起来,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孤单一个人,身边出现最多的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佣人和保镖。而那些佣人保镖也都如她一样,嫌弃他长得胖又不懂得上进。
苏明澈:“星儿,以后我住在这边,过年过节你都陪我吧!”
“我们是好朋友,当然应该一起过节。”
这样敏感的强调“好朋友”,是怕他得寸进尺么?苏明澈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盆里被冰冻的死鱼,只觉得自己像极了这条鱼,被她绝然冷冻在了一个冰窖里
方馥从外面大声地问,“我要吃清蒸的鱼,不要吃红烧的!”
“知道了。”苏明澈敷衍应了一声,见雅星沉默地把弄好的芹菜放在洗菜的盆里,便一根一根地仔细冲洗芹菜。“星儿,罗之廷打算怎么处置方馥?”
雅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化疗是要掉头发,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化疗掉头发?”苏明澈忍不住骇笑,“这话可真够狠毒的,他的意思是,让方馥剃光头?”
方馥懒得理会罗之廷,“我在这里多养些日子,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化疗治好了癌症,然后头发也长出来了,我完全用不着去配合那个无关紧要的人。星儿,你说是吧?”
雅星宠溺地忙应声,“是,是你想在这里养到地老天荒都可以。倒是罗之廷,平时也是被他的粉丝和经纪人宠坏了,不过是被拒绝而已么,竟然就恨上了。”
苏明澈耸肩冷笑,“男人的心总是这样霸道的,爱而不得,一定会因爱生恨的。”
雅星格外看他一眼,“你是在说罗之廷吧?”
“不,我也是在说我自己。”苏明澈说着,突然就挪近她,在她脸颊上飞快地吻了一下。“不过,我和罗之廷有本质的区别,就算我被拒绝了,还是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你是想让我幸福,对吧?”
雅星惊得忙躲避,担心地看了眼客厅的方向,“芹菜弄完了,你赶紧炒吧。”
苏明澈没有阻拦她逃出去,麻利地撸高了袖子,这就准备烧菜。
雅星出来厨房,正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客厅的沙发上嗡嗡响,见方馥从缝纫机前转头看向沙发,她忙道,“我接就好,你忙你的。”
方馥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厨房里的微妙,忍不住笑着打趣,“一定是钟牧铭打过来的,他知道你过来这边蹭饭吃,一定担心你又被某人僭越。”
“担心我被僭越,你就看紧了苏明澈吧!”雅星回给她一句,拿起手机看了看,却发现,打过来的,并不是钟牧铭,而是钟牧煦。
“喂?”
“雅星,你现在有空吗?”钟牧煦在那边摆弄着一把水果刀,明明立在窗前的阳光里,阳光明媚如斯,却打不亮他幽暗阴沉的眼睛。“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雅星忍不住怀疑他的意图。“为什么突然请我喝咖啡?”
因为,钟牧铭受伤那件事,她脑子里一直有两件事盘桓不去。
第一件,当然就是她一闭上眼睛,就很轻易地想到自己在医院里抱着陌生人的尸体大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