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绣了没几针,就感到肚子有些阵痛,“李大婶!”她惊叫了起来,李大婶正在外屋收拾,听到叫声,李大婶和在屋外劈材的承祖都跑了进来。
李大婶撩开帘子,看到屋里的萍儿已经疼的趴在了床沿上,地上是散乱的针线衣料。李大婶一把把承祖推了出去,“快,快去烧水,准备剪刀和干净的布”。着急的把萍儿扶到床上,李大婶自己有生过三个儿子,但都没能活过三岁,后来做了厨娘后,偶尔也帮那些个仆役街坊的贫穷人家接生,只是这次的孩子关系到“虎府”主人,未免有些紧张了。
乌鸦村人不多,地域却广,户与户之间还隔着好些个树木,即使萍儿叫的声嘶竭力,也很难传到邻居那里,承祖原本想去请邻居阿红大婶来帮忙的,被李大婶给回绝了,“来不及了,孩子快要出来了,多少些热水端进来”。
床上的萍儿已经快脱力了,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床单都是半湿了,嘴里只剩下哼哼声了。李大婶还在那里大声的叫着坚持,用力的。看看她快晕倒了,孩子的头还没出来,她怕孩子会被闷死,她摸了摸那鼓鼓的肚子,确定了孩子头的位置,双手顺着胎位,从肚子的上腹慢慢的往下推,助孩子出生,推了一会,她又去看孩子的头有没有出来,还好,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她又继续推,等孩子的头完全出来后,她用单手伸进去,把孩子给取了出来。
一离开母体,孩子就大声的哭了出来,李大婶还没来得及为她擦身,萍儿下身开始大出血,李大婶把剪完脐带的孩子用布一包就递给房间外的承祖,把烧好的止血汤给萍儿灌了下去,然后脱了她的衣服,给她用热水擦身,但她的血还是在流,脸色已经惨白,呼吸也渐渐微弱了,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屋外原本哭闹的孩子突然停止了哭泣,闭着眼睛笑了起来,她的身上还放出了柔和的紫色灵光,透过遮挡的房门和帘子,直接照在了濒危的萍儿。
身旁的李大婶惊讶万分,一直伺候东方家人的李大婶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只是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能有如此强的灵光,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历来在东方家中,都是男子的灵力高于女子的,原因不明,即使女子能练就高强的武功内力的,但由于天赋所限,灵力总不如男子。这也是他们这么重视男子的原因了,特殊的灵力,能使人起死回生。
那束温暖柔和的紫色灵光让床上原本虚弱的萍儿的呼吸渐渐变强,平缓了起来,脸上也起了些许微红,血也止住了。承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她的妹妹有救了,激动的抱着孩子哭了起来。怀中的孩子在紫光消失后,已经安稳的睡着了。
屋外星光灿烂,一轮弯月愉悦的挂在天际,被下面茂盛的树叶遮着,若隐若现的往地面洒这淡淡的月光。房子周围的篱笆已经重新整理过了,庭院里的杂草也全都除掉了,一边的空地上甚至还种这小片的青菜,那块石头桌子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光滑冰冷的桌面载着如洗的月光,更显冷清。另一边的支着个箭靶,上面还叉着几根没中红星的箭矢,几只被剥光了毛的野兔被腌制的黑里透红,正在房檐下晾晒。
承祖原本很是高兴自己能当舅舅,只是李大婶却没那么多笑容。
浪子回头后的承祖很是老实,温顺,“李大婶,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妹妹那我来照看好了”,孩子正放在萍儿身旁,睡的正香呢。李大婶摇摇头,“我还好,只是~~”,她欲言又止。
承祖想了想,“你是生的女孩子吗?可是不管男女,都是东方家的血脉啊,他们不得不认,而且城主宅心仁厚,不会不认他的侄孙女的。”
李大婶一阵的摇头,“话是没错,你是不了解我们家老爷,他的大夫人很善妒,也只生了两个女儿,之前还有好几个生完孩子后就连大带小的莫名其妙死去的,如今就算老爷愿意认,她们两个回去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而且老爷也还在家牢里面,等出来,也不知道两人还在不在了”,说完连连叹气
承祖气的瞪着眼睛,握着拳头,“那就不回去了,我就和妹妹她们两个人永远呆在这里,我就不信,离开他们东方家,我们兄妹就活不下去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为了妹妹,他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
李大婶又是摇摇头,“老爷虽是不济,毕竟是东方家子孙,难道强不过做个山野村夫,你也看到了孩子刚才的潜力了,你忍心让她埋没在这里吗”!
承祖手一松,无奈了。他的确是看到了孩子的不凡,但他更愿意她能健康成长,只是名利的诱惑又有谁能拒绝,所以他矛盾了。
“那,那该怎么办”?他读书有限,过去太多的时间被他无谓的挥霍掉了,此时像只被猎人绕晕的动物一样,打着圈儿不知所措。
其实李大婶来这之前,李贵已经有所安排,如果是儿子,让人带消息给他,他分别通知大夫人和城主夫人,到时即使大夫人不承认,城主夫人为了这个侄外孙,也会出面干涉的,还有可能会为虎老爷求情。若是女的话,也可以这么做,却只能让那孩子姓东方,城主夫人并不会过多的重视和干涉大夫人的,城主可能还会迁怒到虎老爷那里。所以李贵的意思是在此种情况下,还是压着的好。但经刚才的一事,李大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昏黄的油灯下,李大婶的脸有些憔悴,鬓间闪烁着几根白发,唯有那双眼睛,闪烁着几缕光芒,蕴藏着她的热情和智慧。“那我先去休息了,等萍儿睡醒了再说吧”。
那时萍儿只觉的身体痛的都麻木了,脑袋难受的像要裂开似的,力气也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和不断往腹部使力而流失,慢慢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很安详,没有任何的负担,她以为自己死了,心中却并没有痛苦,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知过了多久,一束绿光裹住了她,把她猛的一把往下扯,她像是摔进了某个箱子里一般,很是难受,紫光在她的身上游离,消除了她所有的难受,然后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她的脸上被一股暖暖刺眼的东西覆盖着的时候,舒服的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李大婶已经端着吃的进来了。“大婶······”一开口她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的异常生涩,还有疼痛感,“快别说话了,昨晚你叫的喉咙都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