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景潇泡了杯参茶给江林沣,打发他去洗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犹豫的掏出来放进去,一听到浴室的响动惊慌的赶紧揣进睡衣兜里。
江林沣围着浴巾赤着上身走过来,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酒肯定是醒了,火眼金睛的问景潇,“这一脸被捉赃当场的表情,说说,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能背着你干的指定是好事。”
“你拐弯骂人的功夫见长呀。”
“江少抬举了。”
江林沣坐到景潇身边,揉揉她的一头卷发,“头一次见我喝高吧,吓没吓到?”
景潇点头,诚实的把方才江林沣的醉态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他听,对于他抱着宁一说“我爱你”的片段出于个人感情格外重点的突出重现了一下。
江林沣听完不屑的撇撇嘴,“景潇,你就无良的编排我吧。你怎么不说我抱着胜子喊爱你呢?”
“你……”景潇气结。
江林沣凑过来,暧昧的说:“想听我说那句话,难为你想出来这样狗血的情节了。”
景潇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理说不清,拍脑门一想,“我有证人,宁一能证明。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给你场景重现一下吧。”
江林沣这才变了脸色,按住起身要找电话的景潇,开始耍无赖,一双手也不安分起来,“景潇,你是不是太闲了?”
“不闲。一点不闲。”
“那我们来忙里偷闲吧。”
“……”
忙里偷闲的结果就是,景潇一觉睡到大天亮,脑中响起的时候仍然不愿意起床,横在腰间的那只手微微动了一下,景潇想起昨晚被他胡搅蛮缠不仅输了气势还输了人,一时气愤在被子下连踹了他两脚,江林沣被踹醒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去,眯着眼说:“你要是想晨运就再踹我一脚试试。”
于是景潇麻利的跳下床开始洗漱。
在客厅里捡到昨晚被扔在地上的睡衣,衣兜里滑出那样东西,金属的光芒和着晨光让景潇有一瞬间的恍惚。身上残有属于江林沣的淡淡的ck香气,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坐在沙发上手握圆珠笔,对着便签条想了一会,摇摇头,咬着笔杆继续措辞,摇摇头,最后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表,摇摇头,要迟到了,终于一狠心落笔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像背后有狗追似的逃一样的叼着面包出门。
秘书的叫醒电话准时响起,是根据江林沣当日行程制定的人工闹钟,务必让日理万机的江总不浪费可以睡觉的时间。
江林沣挂了电话走到客厅,昨日激情过后的凌乱已经被那个小女人收拾妥当了,餐桌上摆着一成不变的西式早餐和他要喝的黑咖啡。还有……一把钥匙,江林沣觉得这些年能够令他心跳加速的事儿实在是不多,如今眼前这区区一把钥匙却能让他的心轻易的震动,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拿起一旁的便条读起来,看着纸上很多顿笔的痕迹,想象着当时景潇咬着笔杆为难遣词造句的样子,笑容不自觉的爬了满脸。心中的喜悦如同朝升的太阳,温暖明媚。
江林沣掏出钱包,将那便签条折叠小心翼翼的放进去。闭着眼睛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纸上的内容。
江林沣亲启:
我不会说,见物领会精神吧。
景潇
的确是那个低情商别扭小女人的风格。
江林沣穿戴整齐,把钥匙放进钥匙包里,以前惯用的LV钥匙包被景潇用一个不知道印着什么卡通人物的钥匙包换了去,美名其曰,“LV太闷骚,满大街都是假货,有失江总身份,做人要低调要用让人看不出牌子的东西。”
江林沣没有揭穿她,看不出牌子自然是没有牌子,她不就是想霸占他的钥匙包,难为她这么折腾说得看似有理其实强词夺理。
想来似乎从相识以来就没有送过她什么礼物,以前那种大排场大手笔更是没有,昨天那瓶迪奥香水还是在她的勒索下付的帐。
江林沣浅浅一笑,他是有计划有步骤的。
景潇出门从来不反锁,估计是懒得掏出钥匙再上锁。江林沣每次晚走也只是把门带上,今天不一样了,他有钥匙了,于是掏出钥匙耐心的把门反锁了,然后心情大好的哼着小调上班去。
周一,新的一周,这个无关紧要。景潇欣喜盼望今天的原因是,江林沣说了设计费今天到账,所长说了,今天分红。
景潇抱着米奇老鼠杯从茶水间里出来,遇到了垂头丧气的王永恒,见他那幅生不如死的样子,乐了,“喂,大哥你也忒与众不同了吧。今儿个这么喜庆的日子你装什么孟姜女。”
这一下戳到王永恒的痛处了,“也不知道谁他妈那么长舌,告诉我老婆咱的这个项目是给鼎峰做的,这不,落下话了,今天不带着爱马仕那破包就不用进家门了。”
景潇偷乐,拍拍王永恒的肩,“尊夫人有品味。”
景潇给宁一和周?⒘硕绦牛敖穸隽炝松颓掳鄐pa吃饭K歌一条龙全包,此短信一分钟内回复有效。”
10秒后,宁一的短信进来,“你怎么不说3秒内回复有效。”
58秒,周?亩绦派钡剑笆盏健!?br/>
两分钟之后,周?亩绦庞掷戳耍熬颁欤阋策鹆耍掖砣死嗤倨恪!?br/>
景潇刚要回复,进来一个电话,17排着小队向她微笑,景潇有些紧张,匆忙的思考待会江林沣问起钥匙的事应该怎么回答,谁知道人家压根没提这事儿。“喂。”
“听说有人今天领钱了。”
“谢谢江总打赏。”
一句话把江林沣想要占便宜的心堵得死死的,江林沣咬牙切齿的说:“景潇,你……你……”
景潇憋着笑,“我……我……我怎么了?”
“没事,挂了。”
江十七你知足吧,昨儿才送了你一瓶香水,还抓鼻子上脸了。
江林沣的上一任女朋友好像是个女主持人,江少大手一挥就是一辆大奔小跑,而景潇,跟着他也有些日子了,收到的东西屈指可数,还得加上她主动要的兰蔻防水睫毛膏、迪奥真我和以物易物换来的LV钥匙包。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等等,景潇想起来了,那女主持人好像叫于琳。
于是正在开周一例会的江总收到了一条短信,“江十七,你个始乱终弃沾花惹草一无是处惹是生非的混蛋。”
江林沣一边听部门经理的汇报,快速的打出几个字,“你上班带了成语字典?”
三个女人一台戏,闹腾起来不要命。
宁一和景潇从来谈不上客气,宰起她来得心应手。嚷着非要开皇家礼炮,景潇瞪她,“你再折腾,姐用火箭送你上天。”
“就你那小体格也就能玩玩火箭玩具,真不是姐瞧不起你。”
周?盘砺遥熬颁欤趴谀鞘吡阂弦恢话伞!?br/>
景潇瞅了眼周?槐菊乃担骸爸?闶裁囱凵瘢鞘橇耗P停憧杀鸶嫠呶夷懔芰隙汲浴!?br/>
周?媸啦簧睿奔慈险娴母锌笆锹穑且沧龅奶普媪恕!?br/>
宁一和景潇对视一眼,扑哧笑起来。
宁一笑得花枝乱颤,“周?悴皇前桑颁斓幕耙材苄牛渴浠袄锇抢怀隼匆痪湔娴摹!?br/>
“不是呀,她大学的时候不这样呀。”周?邢傅幕叵胫螅啪颁煳剩骸罢馊チ艘惶硕┗乩矗趺幢涞谜饷醇檎└购冢祷讯疾淮Q鄣摹R辉趺炊妓敌∪毡驹裟亍!?br/>
“小日本是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回周?阍┩魅思伊恕4蛭胰鲜墩庋就菲穑筒皇鞘裁春媚瘢⌒∧昙退F鹦难劾床皇浯笕恕!?br/>
“不对呀,大学的时候她明明做什么都笨笨的,还懒得做,都是……”
景潇得意的看着突然哑火的周?退布浞从彻吹哪唬谒┪扑箍疤獾氖焙蚓土系搅怂底潘底胖付ǖ盟档剿卫胝飧銎帘未噬希獍胩烀徊寤熬偷茸藕孟妨恕P南耄媚懔┛谖拚诶沟谋嗯盼遥龃涌诔隽税桑纳⒕瘟税桑扪砸远粤税伞?br/>
景潇不动声色的看戏,心里好不痛快,全然忽略了宁一和周?且蛭滤诵牟拧?br/>
短暂的尴尬之后,宁一反应迅速,“小姐,开瓶皇家礼炮。”
“操,宁一,你妈。”
“景潇,有本事你连起来说,中间别加我名字,不加定语也知道那是我妈。”
景潇骂人有个局限性,除了一个“操”字外不说脏话,也是,以她的毒蛇程度基本不用劳烦脏字出马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战役。
“宁一,你不教中文误人子弟真是可惜了。”
周?∽疟永锏暮炀疲趾呛堑目凑饬礁鋈舜缴嘀涔校醯糜腥ぃ仓挥泄叵嫡娴牡轿坏呐笥眩拍苷庋敛槐芑涞慕叶袒ヂ睿廊徊簧烁星樘紊谰伞?br/>
酒足饭饱之后,宁一仍觉得意犹未尽,拉着周?母觳步ㄒ椋白撸桓龀∽咏硬缛ァ!?br/>
周?械阌淘ィ颁熘贝聊煌创Γ罢飧鍪奔淙usa不怕遇到你要躲的人?”
宁一不屑的看景潇,“你这点出息,就认识个susa。走,姐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周?黄鹑グ桑蔷瓢尚驴模竦鞑淮聿惶郑话愣际前琢煲陨系娜巳ィ绕涫堑ド砟腥恕!?br/>
一听男人而且还是优秀的单身白领周?⒙砹窖鄯殴庠驹居裕颁烊允且涣忱涞凰担骸疤祷咕侔毂热!?br/>
景潇问:“有奖金吗?”
于是……
酒吧位于商业街中,地理位置绝佳,门面却是不大,但看门脸的装修很讲究,店家的品味应该不低。门口的宣传海报说是酒吧新开张,举行有奖竞猜活动,三人为一个小组参赛,当晚的优胜者所有消费免单并且赠送会员金卡。
景潇立马兴奋了,嚷着就要去参加。
宁一嘟囔,“你是真是有便宜就要占呀,知道猜的是什么吗?”
“你知道吗?”
宁一答,“我不知道,所以姐丢不起那个人。”
于是景潇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服务生打听比赛的内容,然后屁颠屁颠的走回座位,“想喝什么尽管点,捡最贵的点。”
周?担骸熬颁煺饷创蠓剑侨似芳茄剑故嵌Ψ宓纳杓品迅奶嗔恕!?br/>
宁一一幅孩子你真单纯的表情瞅周?爸?惚鹉盟比丝矗馐侨迷哿└黄鹑ヌㄉ隙四亍!?br/>
“不是吧,景潇真要参加那比赛呀?”
“姐妹们,我问明白了,就是个模仿开心辞典的比赛,题目也差不多。姐心中有数,已经指定了战略计划,咱三个出马指定所向披靡。咱不参加都对不起举办方的用心良苦。”
周?涣车幕骋桑徽惺只嚼捶裆骸案孔罟蟮暮炀啤!?br/>
景潇贼笑,开始打量起店内的坏境,别看酒吧门脸不大,店内的面积却不小,在这个地段能开酒吧还占了这么大地儿,店主的背景不能简单了。而且可以看出来是特意把门面做小的,处事倒是低调而不招风。装修风格偏于西式,看得出设计师受过西方学院派风格的洗礼,灯光音响自然脱不了酒吧嬉皮的固定模式,但是细节处的设计透着德国包豪斯的稳固风格,却不觉得突兀,反倒让人透过设计者的心思体会到经典的味道。
只是,吧台的对面墙壁上镶了面镜子,灯光投在上面不免眩光,实在是败笔。景潇眼风一转,像旁边的墙上看去,果然……
而此刻身处墙后隐秘包间的三名男人,表情各异的透过单面反光的玻璃看着景潇。其中一人留着寸头,头顶一个旋儿,穿着黑色短袖T恤,一脸痞气的说:“完了,被这丫头看出门道了。”
左手边的男人头发也不长,眉峰入鬓,手撑着额头挡了大半边脸看不清神情,也不答话只沉默着看着外面的人。
倒是右手边的男人懒洋洋的语调似漫不经心的问:“齐彻,你认识那姑娘?”
齐彻痞痞的一笑,“江少看上她了?别怪兄弟没提醒,那可是带刺的玫瑰,不好惹,搞不好就扎了手。”说着推推左边的男子,挑衅一般的问:“你说是不是,宋离。”
江林沣拿起桌上红木盒子里的一根雪茄,点燃,浓浓的烟气吐出来,烟雾中侧头看宋离,看不真切只觉得那个侧脸透着忧伤。嘴边仍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听齐少这话,和那玫瑰还是旧识。”
齐彻抬手拿烟的间歇目光扫过江林沣,那是一个再平静不过的表情,想想江少化名在外对女生感兴趣似乎是天性,不奇怪,也就如实说了,“她叫景潇,我们大学同学。”指指宋离,“和那小子谈了五年的恋爱。不过景潇以前在宋离身边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模样,傻笨傻笨的,人口贩子卖猪都不带卖她的,哥这样的道行都被她骗过去了。”
宋离这才侧目瞪齐彻,齐彻本就一身痞气,皮厚的很根本不怕他,“瞪我干什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哥可不像那帮孙子见了你就不敢提景潇这两字,别学鬼子那套妄图抹煞历史。”
江林沣好像有那么点印象,齐彻是学建筑出身的,毕业之后继承家业成了环宇建设的当家人。这次鼎峰和环宇合作参与政府投标想拿下新城建设的标,工作上已经和齐彻接触过几次了。下午接到齐彻电话,说他大学同学刚回国,是在德国学设计的做过旧城改造新城发展的项目能给给建议,问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于是江林沣推了原本的饭局,欣然赴约,一顿饭吃完也算收获良多,三个人相谈甚欢。齐彻在商业街开了间酒吧,就拉着他们换地接着喝酒。
这下,江林沣忍不住要骂一句,世界真他妈的小。
景潇只看出了那面镜子后别有洞天,并不知道里面坐着的人都认得自己,眼下齐彻那张臭嘴正在说自己的是非。
十一点的时候比赛开始,景潇兴致高昂的拉着宁一和周?咸āR涣承θ菝寄坎欢浒讯允执蛄苛艘环蜕龈赖溃骸白⒁庹绞酢!?br/>
聚光灯下景潇眼中细不可查的算计没有逃过包间里三个男人的眼睛,齐彻灰着脸问:“她们是不是开了瓶Latour?”
宋离笑着另有所指的说:“周?埠攘耍阈奶凼裁矗俊?br/>
齐彻咬牙起身要拿房间里的电话,“我要通知经理搞暗箱操作。”
宋离拽着他的衣服让他坐下来,“别在江少面前丢人,一瓶红酒而已你请不起吗?”
江林沣兴致颇高的看戏,对于比赛还没开始齐彻和宋离就断定景潇她们一定会赢没有感到诧异。他江十七的女人要是没这点小聪明岂不是给他丢人。
而台上的三个女人用实力证明了男人们的眼光,横扫全场兵不血刃的就赢得了酒钱。
景潇的战术其实很简单,实打实的知识题周?创穑越罴弊渲嗟墓畋绲奶饽烤颁旄涸穑笔路矫娴奈侍庠蛄舾擞凶乓豢虐素缘男牟┪徘考堑哪弧H绱苏笕菥褪峭跣⊙纠闯鎏馕省澳闳范稹蔽实酱蠹叶疾蝗范耍舱丈辈晃蟆?br/>
宁一招来服务生,“有没有比Latour再贵的酒了?”
服务生感动于宁一的直接,诚恳的说:“小姐,这个已经是本店最贵的酒了。”
“哦,那再开一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