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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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长夜·抓捕

下午五点,陈瀚从公司离开公司后,直接往市人民医院赶去。

他刚走进父亲的病房,薛珊却打来电话。由于护士小姐并不允许陈瀚在病房接听电话,所以他只能去外面接听。

来到走廊后,他听到两个护士小姐从另一个病房走出来,正在烦恼地讨论着什么事情。

“患者在手术前突然拒绝接受手术,真是少有的事情啊!”其中一个护士小姐抱怨道。

“真是伤脑筋!”另一个也摇头叹息。

“不过,幸好有郑医生正在帮忙安抚患者的情绪,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是啊,要说郑医生可真厉害,那位患者并不是她负责的患者,却很信任她。”

“谁说不是呢,我们还是赶紧准备手术吧!”

陈瀚听后,把手机摁了放进口袋,然后走到那两个护士小姐所说的病房门口,立刻听到里面有人对话的声音。

“唉,就算手术成功了,我还是孑然一身,又有什么意义呢?”说话的是一个年龄比较大的男人,语气仿佛是在垂死挣扎般的叹息,“连阿宝都离开我了。”

陈瀚看见郑文正半蹲在患者的床头,表情十分担忧。

“不,请您不要这么想,阿宝没有离开您,它回来了。”

“什么?”

“昨天您说起阿宝不见了,我就想,下班去您家附近帮忙找找看,却没想到在您家门口看到它。”

“真的吗?”老人激动地看着郑文。

郑文脸上露出真挚地笑容,点点头,“真的。”她拿出手机,给老人看了看,“您看,真没想到,阿宝是一条这么可爱的小狗狗。您得赶紧恢复健康,它正在家里等您回去呢!”

陈瀚看见郑文的双手正在用力抓着床单,她看起来很紧张。

老人沉默了片刻,仿佛终于振作了起来,他泪眼模糊地对郑文说:“郑医生,请帮我通知他们,赶紧为我做手术吧!”

陈瀚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一种莫名心动的感觉,站在门口失神了片刻,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几秒后,郑文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郑医生......”陈瀚拉了拉自己的西服,掩饰自己的尴尬。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郑文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刚才面对患者的甜美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和你聊聊。”

——

与此同时,在住院部的某个普通病房里。

徐涛看着把病床围得水泄不通的十几号人,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徐涛嚷嚷道。

“徐队,你上次的病本来就没好,现在病得更严重了,就别我们面前再逞强了。”李亚军说。

“唉......不就是小小的肺炎吗?又不是绝症......”徐涛剧烈地咳了起来,脸迅速涨红了起来。

李亚军露出似有苦衷的表情,走上前帮徐涛拍了拍后背,另一名刑警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徐涛。

徐涛喝了口水,顺了口气。

“今天有没有什么进展?”

李亚军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今天我们在全市范围内,着重排查了一些无人居住的小区楼,还有部分别墅楼,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打起精神吧,”徐涛鼓励道,“这种时候,趁赵斌现在还没有离开山源市,一定不能有丝毫懈怠,记得,你们速度一定要快!”

根据昨晚郑文和乔小冉的证言,徐涛在一定程度上怀疑,那晚劫持乔小冉的男人,或许就是在逃的赵斌。

“探病时间到了,你们得让病人休息!”门口传来护士催促的声音。

“你们快走吧!”徐涛把脸埋进被窝里,装作一副疲倦的样子。

“徐队,那我们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李亚军说完,又对大伙说,“咱们走吧,让徐队好好休息。”

当一伙人打算离开病房的时候,李亚军的手机响了。

“什么?”李亚军刚把手机放在耳边,就大声惊呼道,“你是说找到赵斌的行踪了?”

徐涛一听,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不免激动不已。

——

李亚军离开后,徐涛觉得千头万绪,如果能把赵斌抓捕归案,一切谜团自然能大白天下。虽然他对此欣喜万分,但一直躺在床上身体十分难受,所以他只好央求护士小姐,希望能外出走走,透透气。

为了防止意外,护士小姐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轮椅。

当护士小姐快把他推到电梯等候区的时候,徐涛貌似听到在电梯和楼梯之间的安全通道里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郑医生,上次你为我做不在场证明的事情,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希望你能赏脸吃个饭。”那是陈瀚的声音。

“不必了,我只是说了该说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帮你。”

停顿了几秒,电梯也迟迟没有下来。

“就算是这样,那晚我差点开车撞到你,实在是......就当是补偿吧,好歹让我心里少一些愧疚。”

“陈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如果真的觉得愧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真的要下班了!”

脚步声响起,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郑文走了出来,陈瀚也随后跟了出来。

“郑医生......”

陈瀚用力拉了郑文一把,郑文转过身去,一个趔趄倒在陈瀚的怀里,两人四目相对,连时间也仿佛停滞了。

“叮......”

电梯发出响声,门被打开,里面的人涌了出来。

“陈瀚......”一个女人尖声喊道。

脚蹬高跟鞋的声音在徐涛耳边响起,一个打扮十分艳丽的年轻女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徐涛感觉轮椅被人推动,他们走进了电梯里,徐涛听到外面传来“啪”的一声响,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充斥在空气中。

他看见那个女人用手狠狠地扇了郑文一巴掌,嘴里一张一合,咆哮着“臭女人,婊子......”这些让人不堪的话语。

女人还想扑到郑文身上,却被陈瀚愤怒地拉开。

在电梯门彻底合上的那一瞬,徐涛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紧张地跑了过来。

徐涛看见旁边的护士小姐,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忧外面的情况,却又有一种不能随便扔下病人去多管闲事的矛盾神色。

其实徐涛心里明白,这位护士小姐和他一样,看见此事却没有任何反应,大概只是为了不让现场变得更为尴尬。

——

护士小姐在住院部大楼下逛了二十分钟之久,徐涛仍不想再回到病房。

太阳逐渐西斜,拖拽着长长的尾巴躲在远处的群山之后,仿佛也惧怕寒风的冷冽。

“最多再待十分钟我们就得回去了。”护士小姐的语气变得严厉,看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徐涛看着高大的香樟树上,缠绕在树杈上的彩色的霓虹灯已经被点亮,他想象着妻子出现在医院,推着他走在绚丽多彩的霓虹灯下,妻子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还是那么美丽端庄。

“徐队长......”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把他从幻想拉回现实。

乔小冉身上穿着一件灰色呢绒大衣,手上拿着手提包,笑盈盈地向他慢慢走近。

“乔小姐.......”

“徐队长身体不舒服吗?”看到徐涛坐在轮椅上,像一个没精打采的小老头,乔小冉完全忘记了他是一名警察。

“一点小病,没事!”徐涛摇头苦笑道,他抬起头盯着乔小冉,目光突然变得十分犀利,“这么晚了,乔小姐来医院.......”

“小冉!”住院大楼出现郑文的身体。

乔小冉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然后笑眯眯地对徐涛说:“我来等阿文一起回去。”

徐涛突然记起,乔小冉和郑文住在同一个小区。

“郑医生,刚才的事怎么样了?”徐涛听到身后的护士问道。

郑文嘴角微微上扬,用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

“已经解决了,谢谢关心。”

徐涛同样点点头,笑了笑。不过,他觉得郑文刚才的动作十分迷人,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美得具有侵略性,显然,她经常会做这个动作。

“怎么了,”乔小冉拉住郑文的手,惊讶地问,她这才看见郑文的脸好像有些浮肿。

半小时前,乔小冉接到郑文的电话,说临时发生了一些状况,要推迟一些时间下班,让她先回去,语气听起来十分不自然。

“只是工作上的事情,不用担心。”郑文轻松地说。

“可是你的脸.......”

“才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呢!”徐涛身后的护士忿忿不平地抢白。

郑文和乔小冉同时盯着她。

护士小姐没有注意到郑文不想再提这件事,直接把刚才的事情滔滔不绝地说给乔小冉听。

“真是的,这个薛珊,我早就听陈总说她非常骄纵跋扈,想不到她竟然.......”乔小冉把嘴巴撅得高高的,“后来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只是误会,都解决了,没什么好说的。”郑文平静地说。

“真的吗?”

郑文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仍然有些刺疼。她想起刚才薛珊当众打她的那巴掌,所有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讶错愕,无不把她当成一个刻意勾引有妇之夫的烂女人,嗤之以鼻。

原本这场闹剧不会那么快结束,谁也没有想到,陈鸿庆会突然出现制止。

陈鸿庆不但让薛珊当众对郑文道歉,还亲自找院长表达歉意,事情得到妥善的解决。

郑文点点头,眼眸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淡淡地说了一声,“真的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

——

乔小冉和郑文漫步走在天元路街道,天气虽然寒冷,但乔小冉却像沐浴在春天阳光下的小鸟,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会儿讲在公司上班时发生的趣事,一会儿讲上司陈瀚和薛珊的八卦新闻。

“你是说,陈瀚是被迫和薛珊订婚的?”郑文很认真地问。

“传言是这样子的。”乔小冉的眼睛黑溜溜地转了转,突然双眼放光地说,“不过,我实在想不明白,阿文为什么要拒绝陈总的邀请,那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啊!”

郑文脸上又露出招牌似的迷人微笑,认真地说:“小冉,你记住,想要真正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最下乘的办法就是百依百顺,最中乘的办法就是若即若离,而最上乘的办法就是求而不得啊!”

“所以,你是想......”

“不是的,对我来说,陈瀚根本不值得我为他动任何心思,因为我绝对不可能会爱上他。”郑文的语气很认真,听起来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乔小冉愣愣地看着她,心里完全不知道郑文在想什么。不过,她也不打算再去想那些事情,正想开口问郑文今晚吃些什么,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位手足无措的老太太。

“阿姨,您怎么啦?”郑文立马走上前,热心十足地说。

“小姑娘,我想去泰兴街,可是我忘记路了。”老太太一脸焦虑的样子。

郑文弓着腰,拉着老太太的手,脸贴近老太太说:“阿姨,您往前走五百米,然后往右转走一百米,再往左走三百米,再.......”郑文讲着讲着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因为老太太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

“还是我带您过去吧!”郑文扶着老太太,眯着眼睛笑成了一朵温暖的太阳花,她转过头抱歉地对乔小冉说,“小冉,拜托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好吗?”

乔小冉没想到郑文会这么做,但也没有感到非常意外。她想起昨天和郑文一起去寻找医院某位患者走失的小狗,更加认定郑文可真是一个又美丽又热心的朋友。她表示赞同地眨眨眼,对郑文说:“阿文就是这么善良,不过你不用着急,我会等你的!”

郑文扶着老太太离开已经过去十分钟后,乔小冉仍然没有在密密的人流中看到郑文的身影,她往前走了走,希望能够缩短一点点和郑文之间的距离,却没想到在一家药店门口会看到这一幕。

“这位先生,你之前在我们店里买的板蓝根注射液估计快不能用了,如果需要的话,请拿回来,我可以换新的给你。”说话的人貌似是药店的老板,他正对一个男人说话。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男人说完快步离开。

他头上罩着卫衣的帽子,乔小冉只能看见他高大的背影,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眼熟,反反复复想,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她只是猜测有可能是她见过的一个男人。

“你好,恕我冒昧地问一句,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乔小冉走到药店老板面前问道。

药店老板吃惊地看了乔小冉一眼,“你是?”

“刚才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乔小冉感觉脸滚烫滚烫的。

药店老板心想,难怪他刚才会看到,那个男人貌似在街上突然看到两个女孩,然后一直愣愣地看着她们发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两个女孩之中的一个,就是现在眼前看起来很纯真的女孩,他原本还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他们相互认识。

他觉得自己真是多心了,因此苦笑道:“今天我整理货架的时候,发现一些药物快要过期了,其中就有几盒板蓝根注射液。我记得前两天有一个年轻人来店里买过一盒,正着急该怎么办呢,却没想到会恰巧在店门口遇到他。可是,你看到了,他说我认错人了。”

“原来如此。”乔小冉接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板蓝根注射液好像是处方药,如果想要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直接看看处方单就好了,可是她又该如何开口呢。

药店老板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如果你方便的话,还请你帮我问问,再确认一下。”

乔小冉点点头,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空荡荡的。

突然,郑文亲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冉,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