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和我谈条件吗？”
韩策的语气听不出来是拒绝还是接受，她年龄不够，阅历也浅，除了常和万江华以及他的女人们周旋外，其余时候能动脑筋的时候实在太少。
反而是接触韩策后，用脑程度大开特开。
万万心里没底，但性子要求她不能低头：“如果算是条件呢？”
韩策弯腰把桌子上其他的资料敛在一起，和她比起来，他特别能沉得住气，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时，说了话：“先看你表现。”
说完，韩策就朝着办公室外走，万万有点没明白这话的意思，没有全否的意思，就是给了她机会。
她立马跟上韩策的步伐，从局里出来韩策按了车锁，不远处一辆车灯闪了下，她看清楚那辆黑色的车，才注意到他的车是辆别克，觉得很是熟悉，又想不起具体在哪里见过。
韩策拉开副驾驶的门等在那，抬手看下时间，万万不耽误时间立刻小跑过去上了车，车子发动时声音有点大，她骨膜跟着一震，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刚刚来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这会儿竟然犯了病。
韩策赶紧停了火，解开安全带凑过来关切地问：“耳朵疼，有没有按时滴药和吃药？”
那股劲过去，耳朵又恢复了安静，她摇头又点头：“我没事，我们现在要去哪？”
“去现场。”韩策折回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发动车子一边扫视着她，确定没事后朝着现场开去，万万则翻着资料看着凶手留在死者胃里的纸条。
只有杀人预告，却没有告知时间，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这一次尸体在闹市，因为她在场控制了人流，没有让其他人去触碰尸体，所以没有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下一次呢？
爆炸发生时，重伤的只有刘晟明一人，梁静是轻微擦伤，她只是耳鸣，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波及，所以实际上只有三个人受伤，确实如同纸条上说的“未知群众三两名”，这是在凶手算计之内吗？
如果是，那说明的是凶手就在现场，将受害者确定在两三名的范围内，遥控炸弹爆炸的时间。
她看向韩策，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纸条最后的几个亿，代表着下一次的死亡里至少有十个人会受到波及！
“现在去现场看看哪里适合凶手蹲点。”
下了车两人立即前往发现尸体的现场，围了警戒线，一个穿着制服的辅警站在那里守着，地上还有爆炸留下的黑坑，炸弹的威力还不算特别大，否则梁静和刘晟明的命也保不住。
韩策撩开警戒线率先跨进去，万万跟上去，离得近点，还能闻到地上的腐败和烧焦的气息，夹杂着排泄的臭气，不远处的施工现场，有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对着土堆方便，万万尴尬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韩策脸也出现糗色，大掌伸过来罩在万万的脑袋上，顺势把她人扭过来：“小孩子家家，别到处看。”
突如其来的挑明，让她脸上泛着红光，为自己辩解：“我什么都没看清。”
“你还想看清什么？”
“你……”万万瞪他一眼，见他嘴角扯出一道上扬的弧度，意识到他是在和她看玩笑，登时冷哼，有点恼羞成怒，也不接他话茬，仰着头顺着尸体发现的点朝周边的几栋商城处看。
凶手如果当时就在现场的话，一定会找个视线好的地方观察着，这里是市中心商圈，高楼很多，但能直观地看到这处的施工地的只有三栋楼，其中两栋是商场，另外一栋是商务楼，门禁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那剩下着重排查的只剩下两栋商场的顶楼了。
万万从坑里下来，走到其中一栋商场下，视线正对着施工现场，估算着这个角度平移到上方会不会更好的观察现场。
接着又走向另一边的商场，两边的视线看起来没什么区别，还是要亲自上去才能探知一二。
韩策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她左右东张西望，不出言阻止，等到她看似下过决定似的，才走过去问她：“看出了什么门道？”
“凶手应该是在这两栋楼其中一栋观察着现场，再确认尸体旁只剩下两三个人的时候，才遥控按下了炸弹。”
韩策点头：“不无这种可能。”
“我去这栋楼，你去对面那栋，如果凶手真的站在过那里，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
韩策不予置否，倒也听从她的安排往隔壁的那栋楼走去，万万舒口气，没去想太多和不和礼貌情理，她现在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样才能留在韩策身边。
商场里人员流动仍旧很大，并没有因为发生命案挡住人们购物的热情，她直接按照标识找到了电梯，等在电梯口时，还有不少男男女女在身后讨论大热的电影什么的。
万万没有心思探听这些，目光落在电梯上不断减少的数字，眼睛一点点眯起来，这栋商场的购物楼层只有六层，七层以上就是住宅层，不能做这个电梯，她不确定凶手是在商场的六层看着现场，还是在居民层看现场，只能尝试后再排除。
电梯一到，身后的人蜂拥着上前，万万被人用力撞了一下，直接跟着走进电梯里，瞬间被挤到角落，隔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看清操作板上已经按了六层，干脆不动地等在角落里。
三层停了一次下去一半的人，四楼和五楼也零散下去几个人，上到六楼时，电梯里只剩下她和另外一个人。
她挪到门口，低头看眼时间，电梯走走停停的功夫，上到六楼需要花费的七分钟的时间，从电梯出来，她分辨好方向后，急忙跑到靠窗边的位置，从上往下看现场，视线并不好，有施工的蓝色铁板做拦截，以及商场的广告牌，视角非常受限。
那么凶手绝对不会站在这个位置。
离开窗口，她绕了一圈才找到居民层的电梯，这一次没有同乘的人，直达顶层二十五楼，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从电梯出来后，正对着走廊中间的窗口，她直奔窗口向下望，视角够开阔，但高度又过高，以肉眼去看不能看得清楚行人的面部，充其量能看清晃动的人头。
不过凶手如果有望远镜的话，这个问题不再话下，万万打量着窗口以及地面，窗台和地上都落了不少灰，角落有不少烟头，味道难闻，可见平常也不常打扫。
不过这对万万来说是件好事，她躬下身侧着身去看窗台，果然见到窗台上有两处灰被刮擦过的痕迹，她顷刻直起身将双手悬空在上方比划着，由于被身高限制的关系，她并不能模拟出那个形状，但她可以确定是一米七以上的人手肘支在窗台留下的痕迹。
万万掏出手机拨给了韩策，又将现场的照片拍下来留作证据，人顺着走廊走了一通，走廊两遍都是住户，只有走廊两端安了老式的监控摄像头，连红灯都没有亮，看来想从监控入手的希望要落空了。
韩策直接从居民专用的电梯上来，用时不长，确定可能是凶手的痕迹后，打电话给廖峰让他派人过来搜集证据。
确定了这起案件凶手确实在旁观后，接下来就需要在凶手下次犯案前抓住就好了！
只是真的会那么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