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春福一行返回红松的前几天,董小艳也从外地返回了家里,她什么钱也没有挣上。
时值李春霞、李春英俩姐妹从民县来探望妈妈,得知她单身一人离家半个多月才回来后,两姐妹对着她连珠炮般地质问:“你去哪儿了?你怎么半个月也没回来?干什么去了?”
董小艳:“我去了一趟乌市。”
李春霞:“听说你不是去山西吗,怎么又去了乌市?”
董小艳:“这......我本来想去山西的,后来听说那地方太穷,就去了乌市。”
李春英:“你可真行啊,一会儿去山西,一会儿去乌市。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离开了,我大弟弟因为受不了厂子里其他人的闲话,已经去了千山。”
董小艳:“什么?春福去了千山?那么他还会回来不?”
李春英:“不知道。你只知道关心丈夫回不回来,却不想一想咱妈一个人在家里带着侄子多不容易,咱妈为了侄子都被对面那户人家给骂了。”
董小艳吃惊地:“咱妈被人给骂了?被谁给骂的?”
李母此时开口了:“是老黄家那两口子。你们两口子先后离开家后,有一天二孙子到大门口去玩,正好遇见老黄家的孩子和其他小孩在咱们家门口的大石头上面玩,于是二孙子也想和他们一块玩。可是没想到老黄家那孩子不让二孙子往石头上爬,二孙子在下面往上爬,他就在上面用脚往下踹。我看不下去了,便数落了那孩子几句,没想到那孩子脸太小,竟哭着跑回家告诉他爸他妈去了,说我打他了。”
董小艳:“那后来呢?”
李母:“后来老黄家那两口子还真信了他儿子的话,怒气冲冲地来到我面前,扯着个破锣嗓子对着我大吵,说得可难听了,什么我仗势欺人倚老卖老,什么仗着岁数大就动手打别人家孩子等等,围着我吵了有一个小时。”
董小艳:“那老黄家两口子平时就是这样,听说他们也和别人家骂过仗,妈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李春霞:“我妈是不会和这样的小人计较,可是如果你没去乌市的话,咱妈能会被人家这样骂吗?”
又说:“刚才我大姐已经给老弟打电话问过了,我大姐让老弟问一问他哥,还愿不愿意和你继续过日子,我大弟弟说他不想再跟你在一起过了,你太让他丢人。”
听了这话董小艳的脸上挂不住了:“春福如果不想和我过的话我现在就走人,这样他就有脸了。”
说罢进入卧室,把自已的金首饰、衣服等都装进旅行包内,不顾李母的阻拦,一个人回安心河娘家去了。
当李春福从妈妈的口中知道这些事后,他对妻子更加不满,更坚定了他把家搬走的决心:“小艳这个不顾家的浪女人,我是非搬走不可了,留在这里一天就会受气一天。”
几天后,李春霞和李春英呆够了向妈妈告辞:“妈,两个弟弟都回来了,我们家里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多呆了。今晚我俩就回民县,你们在这里多替我们照顾一下咱妈。”
李春俊:“嗯,姐你们就放心地回去吧,我们一定会把咱妈给照顾好。”
崔丽:“姐,你们再多呆几天吗,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块。”
李春霞:“弟妹我们就不呆了,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俩,实在不能再呆了。”
临走,李春霞又对女儿说:“英子,你在这里替你大姨夫卖木材多用点心,别算错了帐。”
张守英:“妈,你就放心吧,我能干好的。”
李母:“放心地回去吧,路上小心。”
说完把头转向李春英:“春英,你家大军还在读高中?学习好不好?”
李春英:“读高一呢,学习很好,他说等高中毕业了就考大学,也不知能不能考上。”
李母:“考上了当然好,考不上就回来呗,这外孙品德好人正派,走到哪里都能混碗饭吃,不象有的人啥也不是作风还不端。”
再说安心河的董小艳。
假如说她能反省自已,留在家中等待丈夫回来,用自已的忏悔赢得丈夫的原谅的话,他们夫妻还有重新和好的可能。
可是这个傻女人却躲在娘家,没事就一个人坐在桌边打麻将:“嗨,九万!”
“一万二万九条白粒方块发!”
而董父和董母见小女儿一连十多天也不回婆家,不但不劝她回去,反而感到很高兴。
董父眯着眼睛叨着烟:“小艳这十多天在家里可玩疯了,四个人时打麻将,一个人时也打麻将。”
董母也乐呵呵地说:“这老姑娘,平时在老李家做饭洗衣服的,还给他们带外孙。现在在咱们家那叫一个清闲。”
董小艳拍出一张五饼:“还是在咱们家里快活啊,什么也不用干,张嘴就吃饭。我的儿子婆婆带,管她累死和累活。他们一家说我不要脸,这下我回来了,他们就有脸了。”
董小五:“那你就在咱家继续呆着吧,呆着就是给老李家长脸。”
董父:“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你老李家抢了咱姑娘的电话亭,咱们就让小艳在家里住着,让老李家难受去吧!”
董母吐出一口烟:“是啊,老李家也太不是东西了,让小艳在他们家里受穷受气,咱小艳想靠自已去挣俩钱吧,他们又嫌给他们丢脸。那么多小媳妇都去当兔子为啥咱小艳就不让当?凭什么啊?”
董小五:“就是,凭什么?就凭咱老妹好欺负?想当初那个聋子怎么也找不到媳妇,要不是我老妹,他还是个臭光棍。我老妹跟了他吧,他一家又嫌这嫌那的,成天装清高。”
董父:“老李家是清高,那清高得不得了。可是清高有什么用?那玩意能当饭吃?能当钱花?”
“哈哈哈!”
先按下老董家这边不表,却说在新青加工厂的办公室内,唐岩正在向于成宽请假:“大姐夫,刚才小琴给我来电话了,她叫我向你请两天假,让我去岳母家帮着春福把烧柴用稻草打成捆,这样等搬家的时候装车方便。”
于成宽:“他们要搬家的事我听说了,你可以请两天假。不过得先把厂子里的事给安排好,不能为这事影响了生产。还有,你拿什么捆烧柴?”
唐岩:“一会我到旁边的村民家里要捆稻草,用稻草捆。”
于成宽:“也好,一会我会让冬子开车先送你去。”
李春福家。
唐岩和李春福在院子里把烧柴打成了捆,而李春俊、崔丽、张守英、李春琴、李春兰则在屋里忙着帮妈妈把衣服什么的打包,坛坛罐罐也都集中在一起,细心的李春兰还为窗台上的那盆接骨兰浇了最后一次水。
李母站在院子里,对着鸡笼里满架的鸡发愁:“什么都好搬,这么多大肥鸡可怎么办?”
李春兰听了连忙说:“这好办,我已叫大宽去联系买家了,一会他就带着鸡贩子来买。”
李母把手里端着的盆凑近鸡笼,把里面的鸡食全倒进了食槽:“吃吧,吃吧,都吃得饱饱的,吃完就该都离开这里了。”
不一会儿,于成宽坐着越野车来了,随车的还有一名他从菜市场叫来的鸡贩子。
进入院内,他指着鸡笼子内的鸡对那名女贩子说:“这就是我们要卖的鸡。因为要搬家,这些鸡你最好全都买走,价格还可以优惠。”
女鸡贩:“你出个价,目前市场上的鸡肉是九元钱一斤,你这鸡如果八元钱一斤的话我全要了。”
于成宽:“八元就八元。你估摸着这鸡每只能有多少斤?”
女鸡贩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群鸡:“这鸡长的不错,我估摸每只有个三斤多。如果按三斤一只算的话,一只应该是二十四元钱。二十只正好是四百八十元。”
于成宽:“那就四百八十元吧,一锤子买卖。”
女鸡贩一边数钱一边夸奖他:“你可真是个痛快人,不愧是做大买卖的。只是我来的匆忙,装鸡的麻袋什么的全都没带来。这样,你能不能先找几个人把鸡连同笼子一并抬到大门外,等都抬到大门外了,我再打电话叫人来抬走。”
于成宽:“这样也好,鸡没了,还要笼子干什么。”
说罢他叫过唐岩,又把司机胡立冬以及李春俊、李春福也叫了过来:“这鸡连同鸡笼子人家都要了,你们几个先把笼子抬到大门外去。”
李春俊看了看大门:“姐夫,这大门太窄,根本抬不出去。”
于成宽:“大门抬不出去你们不会先把鸡笼子扔到西院去吗?西院的大门大,扔到西院后再从西院抬到马路边。”
李春俊:“咱们就算扔到西院也得先问一问人家答应不答应。”
于成宽:“先扔到西院再说,管他答应不答应。快扔!”
在于成宽的催促下,几个人只得抬起那个沉重的鸡笼,“咕咚”一声连笼子带鸡都扔到了邻居家的院子里!
于成宽见鸡笼已经扔到了邻居家,高兴地对他们说:“好,很好。你们几个快跳过去,把笼子抬到大门外去。”
鸡处理了,于成宽看了看剩下的那头二百来斤的白猪:“这头猪也该处理了,不知你要不要。”
女鸡贩:“我不收猪,但是我的对面是一个卖猪肉的,我给他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于成宽:“赶紧打,早点来的话便宜着卖给他,越快越好。”
他指手画脚,大呼小叫,恨不得一下就把大舅子的家全部搬走。
而邻居对此是敢怒不敢言。
李春兰见此生气地对丈夫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好象这些东西是你家的似的,你看连笼子都给扔到邻居家去了,真是个精神病!”
烧柴打好捆了,家具也都随时可以装车,就剩旅店和住房还没有卖出去。
又过了两天,神通广大的于成宽叫来一个男人:“这是我岳母的房子。他们家就要搬到白眉去了,已经在那边买好了房子。这两间半瓦房和前面的旅店我打算替岳母卖给你,一共五千元。你买不买?”
那男人:“五千就五千,我没什么说的。不过得有房产证,还得写下一纸契约。”
于成宽:“这好办,契约就由我来写,然后只需你和我大舅子在上面签个名就可以了。”
一想到即将搬离这里,李春福不由得又思念起躲在安心河的董小艳。尽管他的内心对妻子又气又恨,但还没有完全绝情。
李母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催促他:“福子,你舍不得你媳妇的话就带着孙子去一趟安心河吧,毕竟咱们就要搬走了。”
邻居的老太太也附和着:“对啊,一日的夫妻百日恩,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是,毕竟和你过了七八年,不能扔下她一个人走。”
“最好你们一家一块走,孩子也好有个妈。”
李春福硬着头皮:“好吧,我现在就带着儿子去她们家一趟,我想在临走时向岳父岳母道个别,同时把小艳接走。”
李母却有些担忧地:“老董家对咱们有气,一家人都很倔还不讲理。你就算去了你媳妇愿不愿意和你一块搬走都不好说,如果她不愿意搬你就带着孙子回来。”
李春兰:“你小姐也在安心河的家里呢,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你姐商量。”
李春福忧闷不已地:“是了,我记着呢。”
当他带着儿子来到岳母家时,董小艳正一个人坐在桌子边玩麻将牌呢。李春福看了心里老大不满,心想我们一大家子都在帮自已忙里忙外,可作为妻子的她,却在这里图清闲。
他耐着性子,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先向岳父岳母问了好:“爸,妈,你们好。”
接着便把自已此行的来意告诉了他们。
他连说带比划地:“爸,妈,我今天来就是来接小艳和我们一块去千山的。我们家不打算再住在红松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过两天就要把家具装车拉走了。”
李春福费劲地连说带比划地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岳父岳母和妻子都听明白。
可是一家人听明白后却全都保持了沉默,谁也没搭腔。
中午,李春福到前面的食杂店里买了一只大肥鸡,中午饭有酒有肉,一大家子人吃得很高兴。
吃饭时李春福不住地给岳父和岳母夹肉:“爸,妈,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们我就要搬走了。你们有啥想说的吗?”
董父看了一眼小女儿:“你要搬走我不想说什么,只要小艳愿意和你去,我们没意见。”
李春福尽管听不见岳父在说什么,却猜出岳父已经同意。于是他把头转向妻子:“艳,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一块去千山?”
董小艳却答非所问地:“我还没想好。”
董小五歪着脖子:“就你这熊样还能把家给搬到千山去?扯!”
董母:“管它哪儿呢,反正我不稀罕,又不是让我们搬。”
董小五猛喝了一口酒:“那是他们的事,爱搬不搬。”
下午,李春福叫上妻子,带着儿子:“小艳,从红松开过来的车很快就要到这边了,你和我还有儿子快去等车吧。”
董小艳面无表情地:“忙什么呀?你在我们家住一晚上也不晚,今晚就在我们住,就别回去了。”
李春福:“啥?在这里住一晚上?那不行。现在我们好多亲戚都在咱们家帮我们忙呢,咱俩怎好意思再在这里呆。再说这屋里西屋的炕都扒了,就剩东屋一铺炕,这么多人挤在上面根本睡不下。”
董小艳却固执地:“今晚就睡在这里,瞧不起我妈家啊?”
李春福:“我绝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是咱们家里事太多,再说这里条件也不行。”
董小艳:“你们听听,说来说去还是嫌咱们家不行。要回你一个人回去,儿子留下来。”
李春福见无法说服妻子回去,情急之下,便对妻子说:“留下也可以,不过我想带着儿子去我四姐家看一看,一会就回来。”
董小艳:“想去就去吧,我就不去了。”
李春琴家。
李春福对姐姐沮丧地说:“我上午带着儿子来到这里,本想和他妈乘坐下午的客车返回红松,可是他妈说什么也不同意,还硬叫我们爷俩在她妈家住一晚上。她妈家只有一铺炕,根本睡不下。”
李春琴本来就对董小艳有家不回感到不满,听了大弟弟的话后便对弟弟说:“她不愿意回去拉倒,反正你已经够意思了。等一会车来了我送你们上车。”
李春福不无沮丧地:“好不容易来一趟她还不愿意回去,真是白来一趟。”
李春琴:“她不能和你一条心,你俩早晚都得分开。”
李春福:“分开就分开。”
车来了,李春琴带着大弟弟和侄子,向候车点走去。
没想到走到半路被董小艳给看见。
董小艳一见丈夫要带着儿子偷偷溜走,火冒三丈,跑过来一边骂:“你想跑啊?你一个人跑,别他妈的把我儿子也带走!”
一边不容分说一把就把李超给抱在怀里,向家里跑去。
剩下李春琴姐弟俩站在那里干瞪眼。
没办法,李春福只好一个人回了红松。
回到家里,众人见他一个人回来,十分奇怪,李春俊问他:“你不是带着侄子一块去接媳妇回来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李春福沮丧地说:“我是去了,可是在她们家小艳非要我在她家睡不可,屋里都没地方睡,只有一铺炕。我打算偷偷地带着儿子跑回来,没想到被她看见后把儿子给扣下了,不让我带回来。”
李春俊听了火冒三丈,张嘴就骂上了:“他奶奶的!老董家那老不死的,故意让女儿不回来,我哥去请吧,不但没请回来反而把侄子给扣下了。他妈的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不行,我得找人把侄子给抢回来。”
骂罢,他掏出手机,拔打了于峰的电话。
于峰一听是表弟被大舅妈给扣下了,立即叫上胡立冬大门牙刘春等人,租了一辆夏利车,准备去安心河。
在楼下张娟却追了上来:“小峰,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带着这么多人干什么去?该不是公安局的人来抓你们了吧?”
于峰听了心烦地:“哎呀你就别来瞎掺合了,什么来抓我们呀,我们是去安心河帮我大舅往回抢我小弟。”
张娟:“为什啊?”
于峰:“我大舅和老舅从千山回来了,过几天大舅就要把家搬到千山去了,当我大舅带着小弟去舅妈家招呼她也一块去时,没想到那个舅妈不但不愿去反而把小弟给扣下了,我是去帮着往回抢小弟的。”
说罢跳上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张娟望着远去的车不禁喜上眉梢,自言自语地:“董小艳啊董小艳,老娘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报复一下你,让你以前讲老娘的坏话!”
随后就给刘大魁打了个电话:“大魁,我大舅家的儿子被舅妈给扣在安心河了,现在我老舅叫上我丈夫和其它人正往红松赶呢。那个大舅妈嘴可损了,曾经说过我很多坏话,把我给气的差点没死了。现在机会来了,你得帮我好好地报复一下她,让她知道损人的下场是什么。”
刘大魁:“这事我不好出面,毕竟咱俩有那层关系,怎可以在一块抛头露面呢。”
张娟听了不满地:“那你不想帮我出这口恶气了?”
刘大魁:“亲爱的,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本人不方便出面,但是我可以委派别人去,你放心吧,我保证帮你出这口怨气。”
张娟:“那你打算委派谁来啊?”
刘大魁:“我的朋友小刘。”
于峰带领的第一辆车首先赶到了李春福家,张娟和小刘的车随后跟来,载上早就等候的李春福、李春俊,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向安心河飞驰而去。
到达董小艳家后,于峰对李春俊说:“老舅,你们去老董家去把表弟抢回来,我就不去了。”
李春俊:“为什么?难道你怕了?”
于峰:“怕倒不是,我小时候和他们在一块儿玩耍过,现在要我去面子上过不去。”
李春俊:“噢,既然你和董家有这么一层关系我就不勉强你了。”
说罢跳下出租车,带着胡立冬刘春大门牙等直奔董家而去。
进入屋内,李春俊控制不住自已的怒火,对着董父连珠炮般地怒吼起来:“你这个当长辈的也太不要脸了,把女儿当枪使,躲在背后使劲地指使她气我们。小艳去外地当兔子也是你这个当爸的出的主意吧?你也太不要脸了,从来就不替我们想一想,就知道护你女儿的短。你就知道指使,就知道护短!”
而胡立冬刘春大门牙等人则站在一边对着董父怒目而视。
董父强辩:“天地良心!我要是让我小女儿去当兔子我不得好死!这都是她自已愿意去的,她在我们家不愿意回去,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她给轰回去吧?你对我说话可不能太损了,更别对着我扯犊子!”
李春俊:“我扯犊子?扯犊子的是你,你这个老犊子!”
董母也在一边骂:“一群王八犊子!你们闯到我家里来,就是仗着人多耍威风来的?丢人啊,对着我们老两口耍个屁啊?一群犊子!”
刘春和大门牙听了齐声怒喝:“把嘴放干净点,把我们给惹急了我们的拳头可不认人!”
趁着他们吵成一团的机会,李春福开始往回抢儿子。
董小艳死死地抱着李超,李春福则使劲地往回抢,夫妻俩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差点没把李超给扯成了两半!
最后还是李春福力气大,他把儿子从妻子的怀里抢了下来并抱入了于峰的车内。
这边李春俊见侄子已经被哥哥抢回,便停止了吵骂,转过身来对董小艳说:“我哥明天就要搬到我们千山去了,你要是愿意去的话就和我们一块儿去。”
董小艳听了刚站起来准备和丈夫一块儿回去,张娟却冲过来一把把她给推倒在沙发上:“你还想回家呀?你就在家里呆着吧!你不是喜欢在这里呆着吗?干脆就呆一辈子好了。哼,几次叫你别去当兔子,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了,钱没挣上,还弄得家都没了,你可真行啊!”
董小艳呆坐在沙发上,不论丈夫和小叔子怎么叫自已起来,她就是不愿意再次站起来。
此时董父和董母又在一边骂上了:“看见了没有,我们家小艳不愿意去你们家。你们就别死乞白赖地叫人家了,还有外孙也都被你们给抢回去了,你们就都滚蛋吧!快都滚,滚,滚!”
李春俊:“我们还稀罕你家这破房子啊?告诉你,你就算留我们,还没人愿意呆呢。我们走。”
第二天,搬走在即,李春福在唐岩和于成宽的老叔于亚新的陪同下,最后一次来到妻子的家,这次他们还把妻子的大哥董小山给叫了来,希望他能说服他老妹。
于亚新和于成宽的爸爸于亚堂以及董小艳的爸爸董立汝年青时曾经在一块儿扛大木头,彼此的关系很不错。
于亚新反复地劝说着董小艳:“侄女,你丈夫要把家搬到千山,这是好事啊,可你怎么不愿去呢?”
“在咱们这个小地方,有的人想搬到外地还没有地方去。现在侄子已经在千山买好了房子,就等着你一块儿去呢。千山那地方大,如果你去了,可以做个买卖开个店什么的,这不是很好吗?”
董小艳:“反正我不想去。他们一家连和我商量都没有就决定把家给搬走,也太不把我给放在眼里了。”
于亚新:“侄子没和你商量那是因为他知道你不愿意离开这里,说了也是白说。再加上搬走心切,所以干脆自作决定了。他自作决定是不对的,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希望你能想开点。”
董小山也在一边劝说着:“老妹,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和他们一块儿去吧。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外甥有个妈,有一个完整的家。”
董小艳却仍旧固执地:“反正我不想走。如果春福想让儿子还有一个完整的家的话,就别往千山搬。想往千山搬的话就别想有一个完整的家!”
而那个脾气暴躁的董小五,则在一边一个劲地赶李春福:“快滚!快走!别找不着媳妇就来找我老妹,去千山我们不稀罕!”
“你个聋子快滚,听见了没有?滚、滚!”
这家伙因为昨天下午没在家,回来知道老妹夫带人来抢走外甥后,憋了一肚子气。
李春福再次失望而归。
傍晚,李母、李春福、李超在崔丽和张守英的陪伴下,登上了开往千山的列车。
李春俊因为要押送装有家具的货车,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站台上,李春兰、于波、李春琴和唐岩、唐春娇前来送别。
车上和车下彼此都泪流满面,一想到以后就要远离自已的亲人,天各一方,人人心里都酸楚难忍。
李春兰流着泪隔着车窗不住地叮嘱着妈妈:“妈,你以后就要在千山生活了,女儿真舍不得你离开。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已,有什么事多和小弟他们商量。”
接着她又对崔丽和张守英嘱咐:“弟妹,外甥女,咱妈一家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咱妈和你姥。”
崔丽:“大姐你就放心吧,咱妈到了我们那边,就是我们家的人。我们一定会把妈妈给照顾好的,大姐,你也要多保重。”
于波:“姥姥,你一家今天搬走了,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回来哦,特别是我出门子的时候。”
李母:“姥记着呢,等你以后出嫁了姥一定会回来的。”
张守英也流着泪说:“大姨,老姨,波姐,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姥姥一家平安护送到我老舅家。大姨,真不愿意你和我姥分开。”
李春琴哽咽着对妈妈说:“妈,你们到了千山记着要给大姐和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这样我们心里才踏实。”
李母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向车下的姐俩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吧,妈到了那边会给你们打电话的。都回去吧。”
唐春娇:“姥姥,你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回来串门啊,我们都很想你。”
李母:“你姥会的,姥不论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你们的,都别送了,都回去吧。”
而唐岩则难过地低着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列车启动了,李春兰于波李春琴和唐岩以及唐春娇扬起右手,目送着列车载着自已的亲人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李春福坐在车窗边,泪眼朦胧地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望着飞速向后退去的山山水水。
他多么舍不得离开这座美丽的城市,舍不得离开无私地帮助过自已的大姐,可是残酷的现实却让他不得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