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话音刚落,众人头顶的水晶灯便骤然熄灭。游铭的心脏仿佛漏跳一拍,莫名的恐慌感传遍他全身。
可游铭感觉一秒未过,水晶灯又亮堂起来。
游铭下意识打量周围,发现紫衣玩家竟消失不见,熄灯前在座的五名玩家仅剩四人。
“显然,水晶灯熄灭时,紫衣服已被某位玩家杀害了。顺带一提,他的尸体已被我处理掉了。”纸人站在圆桌中央,叉腰道:
“你们要与刚才一样,投出玩家交由我来处刑。你们可以投自以为的凶手,或是在场看不惯的玩家,反正谁得票多我就杀谁,规则就这么简单。”
“万一紫衣服不是玩家杀的呢?或许根本没有凶手。”沉默片刻后,黄衣玩家率先发言。
“凶手一定存在。”身着绿衣的玩家回答道。他轻哼一声,又继续说:
“若没有凶手,紫衣玩家怎么会死,莫非是自杀?”
“但凶手又有什么动机?”黄衣玩家想了想,又继续发问道。
“动机源于第三条规则【水晶灯熄灭时,必须有玩家死去】。”绿衣玩家耐着性子道:
“若熄灯时没玩家死亡,可是会判定为违反规则,所有玩家都得遭受惩罚。这种情况下,总有玩家动手杀人。”
“这……”黄衣玩家沉默片刻,接着想到新的观点反驳道:
“万一是纸人杀的呢?”
“喂,这我就看不下去了。”纸人大摇大摆走到黄衣玩家面前,抬头望着他:
“我有闲心杀你们这些蠢货吗?就算是我杀的,你们又能怎样?把我投出去,让我自个处自个刑?搞清楚,该副本规则仅适用于玩家,你们投我就跟没投一样。”
黄衣玩家不语,显然无法反驳纸人的话。
“与其怀疑我,还不如怀疑穿黑衣服的。”纸人晃晃悠悠走到游铭面前,扯着嗓子道:
“仔细想想,在场只有黑衣服的杀人动机最为成立。若不是上轮红衣服投给自个儿,突然倒戈的紫衣服就会成为黑衣服出局的罪魁祸首,基于这点,黑衣怀恨在心杀害紫衣的可能最大。”
“你所说不假,但有个很大的漏洞。”游铭忽然笑了起来,他对纸人道:
“毕竟我清楚,杀了紫衣玩家我的嫌疑就最大。基于这点,我就不会成为杀害紫衣的凶手。”
“有点道理哈,或许凶手杀掉紫衣,其目的就是嫁祸给黑衣。但真是如此,就要重新考虑凶手是谁。”纸人坐在游铭面前,托腮分析起来。
片刻后,纸人忽然站起,用手指着黄衣玩家,大声道:
“若黑衣不是凶手,那凶手必定是黄衣服!”
“我?怎么可能?”黄衣玩家大吃一惊,突如其来的指控让他有些慌乱。
“发现紫衣被杀害后,你就率先提出了极其愚蠢的问题。现在看来,其目的是混淆我们注意力吧?而且你还说我是凶手,恐怕是想一开始就扰乱我们的判断。”
“你这推论漏洞百出啊,不说其他,就说一点:灯灭间的记忆会被清除好吗?就算我在熄灯时杀了紫衣服,也不会记住这事。既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凶手,那就不会在开灯后刻意扰乱大家视听。”黄衣玩家急忙反驳道。
“没错,就算你是凶手,也没有杀紫衣的记忆。但就算如此,我的论证也完美无缺。”纸人顿了顿,继续道:
“或许你在熄灯前便对紫衣动了杀心,所以开灯后就坚信自己是凶手。一般真凶会保持安静,可你失了杀掉紫衣的记忆,所以你不确定在杀紫衣时,是否留下了关键线索。于是你开始就说出愚蠢言论,意图开场就混淆大家视听。”
“我……”黄衣玩家双拳狠狠锤在桌上,可他没有再说什么。
“当然这只是推论,凶手依旧可能是黑衣服。”纸人话锋一转:
“有这么种可能,他熄灯前选好紫衣为刺杀目标,其目的就是让自己成为嫌疑最大的玩家,再以此点反驳自己是凶手,撇清自己的嫌疑。”
纸人兄你脑袋虽小,脑洞挺大啊,我自己才到第一层,你就帮我发挥到第五层了。
游铭默默吐槽,但也沉默不语。他明白只要多说一句,纸人就会借题发挥,遇到这种人,不反驳就是最好的反驳。
“好了好了,我已经把嫌疑最大的黑衣黄衣给揪出来,剩下就靠你们来讨论判断。”纸人回到圆桌中央,继续道:
“不要有心理压力,就算投出来的不是凶手也无所谓,只要拉出个玩家让我处刑就成。”
“……”所有玩家都没回话。大家明白,只要敢讨论,纸人就会借着某句话借题发挥,接着用强大的脑洞给发言人扣上罪名。
“不讨论的啊?”纸人有些失望。它轻叹口气,接着用嘶哑的嗓子大喊道:
“那就直接开始投票,就投嫌疑最大的黑黄,左手黄,右手黑,我数三声就开始!”
“三……二……一!”纸人话音刚落,在场四名玩家便同时举起了手。
“还是逃不掉啊……”游铭望向四周,除他自己外,其余三人都将票投给了他。
“不错不错,终于把看不惯的黑衣服除掉了。”纸人点头道,接着他冷笑一声。
无数黑色手臂从桌底涌出,它们紧紧抓住游铭双腿,将他拖入桌下。
游铭一声不吭,就与手臂一同,在桌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处刑完成。”纸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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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夜觉得一切都来得太快。
那黑衣玩家被拖入桌底,消失不见,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让人反应不过来。
“你似乎很不安啊,蓝衣服。”纸人走到无夜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许久后才缓缓道:
“你好像从来都一声不吭,莫非你只会在心底打小算盘?”纸人说完盯着无夜,接着它摇摇头,没有多说,回到了圆桌中央。
“开始吧开始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纸人无聊地大喊起来。
突然,悬挂在众人头顶的水晶吊灯瞬间熄灭。
接着,无夜感觉一秒未过,水晶灯便再度亮起。
“是黄衣服死了。”开灯的下一秒,纸人用它嘶哑的嗓子说道:
“在场只剩你们蓝绿二人。来吧,投出你们认为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