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周树影完成新型机甲安吉尔的认主仪式！让我们起立再次恭喜他，我们比目星第二位机甲主——周树影！”伴随着主持人盛凡的高呼，打破画面上长久的静默。
东方红看着画面上，背对太阳的人形机甲安吉尔，嘀咕道：“啧，搞得跟天使一样。”尤其是那双不合冷冰冰金属机甲的天鹅翅膀。
“你是应届新人吧。”
突然，耳边传来很近的说话声，东方红偏头看去，是一个穿白色风衣的男人、中年长相的老成人。
一般在100岁以内的成人都不会呈现青年之外的状态，上了一百岁就会是人类的中年人，且这种状态会长达致死，白发苍苍对于人族来讲，只能是有病，还是后天的。
犹豫地左右看了看，前后两排的座位都没人，因为他坐在大厅的后排，什么时候旁边坐了人的？还空位不挑非坐他旁边。
确定是在跟他说话后，东方红回道：“前辈是怎么看出来的啊？”他土老帽的样子很明显吗？
“还是白源少的新人。”
一听白源脸就垮，咋滴嘛？萍水相逢就骂人白痴啊！
“小朋友不要生气，要虚心求问，才能弥补白源缺乏。”
东方红鼓起两腮，小朋友的称呼在人族可是贬义词，等同于小屁孩、毛头孩子、不懂事，面前这臭老头说话是真不知道客气怎么写吗？
奈何老头还看不懂脸色，自顾自地道：“新型机甲认主，源种会同人族的基因链融合，现场会产生大量的基因链端外放信息素。如果就近旁观认主，能够有大概率机会获得基因链并发进化，以及天赋技进阶。所以，你目之所及的，看着像天使的安吉尔，此刻在现场的人眼里它不是像，它引发的，带给旁人本身基因链的动荡，就是天使的余辉照耀。”
“这点会显示在成人礼的白源内，所以我才说你白源吸收少。再因为去年许罗星也举行过全域星网直播机甲主仪式，所以你的新奇感让我觉得你是个新人。”
东方红紧靠着墙，嘴角动着，行，他受教了，可老头子能别说一句话就逼过来一分吗？
难怪呢，比赛围观的人加起来都没有认主仪式的多，搞半天是去蹭福利啊。
而且直播画面上，空隙时间太长了，一会儿就三五分钟的间隔，感受不到所谓信息素的东方红盯着一个动作都给他看尬了。
“你是不是不懂基因链端外发信息素意味着什么啊？”
老头的追问令讨厌老头子风格教学的东方红嗖地起身，“懂，我懂啊。前辈，这室内空气不好，我出去转转。”
赶紧翻座椅跑远。
“站住。”
低沉的同时带着能几米开外的东方红听清楚的响亮声音传去，令他僵着肩膀转过去。
“前辈，还有什么事吗？”说完，东方红咧开大嘴，竭力表现他是个乖宝宝。
“你把我血蛭给坐死了。”
顺着板着凶巴巴脸的老头子逐步向下看，在老头子的旁边座椅，他之前坐着的位置上，有一滩前宽后窄的液体。
东方红眼睫毛眨得飞快，慢慢地黑色睫毛尖还泛起了盈盈水光，他感觉非常以及极其地不对劲。
他梗塞道：“前辈，你的血蛭会不会吸血啊？”
白色风衣老头反道：“你觉得血蛭能不吸血吗？”
东方红咬住下嘴唇，飞艇上流血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前辈，我感觉，我屁股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血蛭一听就是软体动物的名字，好怕怕。
老头子扯着嘴角阴恻恻地笑着，“死都死了，还怕它动什么？会动也是肢体在短时间死亡内的收缩反应。”
“死了？！”东方红赶紧扭头扭屁股去看，看到屁股一侧粘在裤子上黑棕色的一小团，恶心地干呕两下，用手是不可能用手的。
东方红一脸嫌弃地侧身在大厅座椅背上摩擦，可怕的软体动物尸体掉下来后，连忙后退。
阿西吧，他要去找洗手间换衣服！
“别跑。”
又是可恶的老头在阻拦他奔向干净自由的脚步。
“血蛭，水属类野兽物种，野生种早在三年前就绝种了，实验室培养人工血蛭，光是成年就需要耗费百万联盟币。被你一屁股压死的这个，成年3年了，你知道在血蛭族群里面，它相当于人族多少岁吗？”
东方红不想知道恶心的软体有多少岁，他只知道他遇上碰瓷敲诈的人族老混蛋了。
老头双眼好似在用成人看愚蠢幼儿的眼神来盯着东方红，“相当于人族的150岁。”
“那不就是它快死了嘛。”人族自然寿命可只有150岁，一条虫子能活到自然寿命那已经不枉此生了。
“可它怀着下一代的小血蛭生命呢，足足有326只小血蛭，全都附着在你那连血蛭的氦石吸盘都咬不开的裤子上。”
老头说的好恐怖！东方红双手交叉比停拒绝，有些失控道：“你别说话！等、等、等我去把裤子换了。”哪怕是要敲诈，那也要等换了裤子才能商量。
该死的飞艇厕所不科学地离大厅老远，手脚并用地脱掉整身衣服，嫌弃地踢远点。
真的是白瞎他精挑细选下花出去的10000联盟币了，自从昨晚上东方红收到尚士财团博彩会赔的大奖1000万，他就熬夜挑了身装备，本来是为了在兄弟面前炫一波，他也是有资产的成人了。
没想到穿上不到几小时，就要被淘汰，苦着脸看向角落的白色、红色、深蓝色相拼的皮质运动服套装，有些可惜，但只要一想到上面有326只小血蛭附着，1只老的母血蛭残留，他就绝不可惜，必须扔掉！
从清洁机器人那里顺了两根细长棍子，东方红夹着衣服就出去。
老头居然没跟着，不怕他躲着，老人就是有底气。
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的东方红，语带清朗道：“前辈，我坐在那位置上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什么血蛭在上面。”要是有他绝对不会坐上去。
老头保持着离开前的位置，就守在那趟黑棕色的虫体粘液旁，他不急不缓道：“10点26分的时候，机甲主宣誓结束，你起身拍掌了。那时候，我就亲眼目睹你坐下去，活活压扁了它。”
10点26？离机甲主仪式完成过去半小时才开口跟他说话，而且还不单刀直入地说话，东方红气着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当时就说啊？搞不好还能抢救一下你带了326只小血蛭的老血蛭。”
“我想看看。”
东方红：？
顿了顿，“看看怀后代的它，钻入人体，会带来什么变化。”
卧槽尼玛，东方红一把将手上夹着的衣服甩向变态老头的脸上。
没想到的事，老头身边突然亮了一圈防护罩，将衣服又甩了回来，东方红朝后退，从座椅背后倒，堪堪错开衣服的反击。
老头语气没有因东方红的攻击有所变化，“结果，等坐在你旁边了，我发现你穿的衣服挺不错，是科研所实验室院士衣物的用料，导致血蛭它在有限的时间内咬不破。”
“那个时候你又为什么不说呢？”东方红躲在长椅后面，瑟瑟发问。
“死都死了，我就让你先看完你人生中第一次的机甲主直播了。”
东方红嘲讽道：“那我还要谢谢你咯。”
“不用谢，我们来谈谈赔偿的事。”
面前笑嘻嘻的老头，比炸山还要可恶！
“我没钱！”有钱也不想给，明明他的心理阴影更大，比326+1的血蛭尸体还大。
东方红果断的没钱反倒令老头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猜你也没有1000万赔我。”
“1000万！你不要仗着你是前辈，多活那么多年，就为老不尊，坐地乱起价！”随口而出的1000万，令东方红怀疑，对方是窥探了他账户余额。
“你敢说我墨托乱说话！”
一直坐着的老头突然站起来，在东方红面前撒下高大的阴影，站着的老头比他还高！这个认知，让他既难受又带着微微的庆幸。他个年轻人比老头还矮，以及这么老了还能保持高度，看来老年生活可期啊。
面前这个二缺新人，令墨托难得地兴起几十年没有的教导学生的想法，“被你压死的这只血蛭从出生开始，就必须进食血液，你知道我这三年半用的是什么血吗？一只又一只的成年血蛭的血，硬生生给灌浇出来的，养得是白白、黑黑胖胖的，才把它养成了能怀326只小血蛭的绝无仅有的血蛭之母。这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这是我呕心沥血三年半的研究成果，这是我无法挽回的三年半青春，这是我……”
“打住，我没钱。”说那么多，也只有这句回答。
“我知道你没钱。但是你可以……”
面前老头笑得不怀好意，东方红护住脖子，强撑着接下话茬：“我不肉偿。”
墨托一巴掌拍到胡言乱语的小屁孩头顶，“新人想啥呢？我墨托心里，只有飞羽族的珂娘。”
“我指的是，绝不用肉体做出危及生命的赔偿。”简称肉偿，他知道人族不搞基。